张一诺接过豆浆的手指突然僵住。那阵麻痒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仿佛有电流顺着血管窜到天灵盖。他猛地抬头，视线穿透楼道窗户，落在街角那棵老槐树上
——
树影里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正朝他这边张望。
“怎么了？”
林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晨练的老人牵着狗走过，“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
张一诺揉了揉太阳穴，把那瞬间的异样归结为没睡醒。他接过林晓递来的煎饼，咬下一大口，芝麻的香气暂时压下了心头的不安。
两人并肩走向医院，林晓絮絮叨叨地讲着昨晚的急诊趣事。张一诺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眼角的余光总忍不住瞟向四周。城市刚从睡梦中苏醒，早餐摊的蒸汽与公交车的尾气在晨雾中交织，一切看起来都和往常一样，可他却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到了住院部楼下，林晓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陈雪说她那本《时间简史》里夹着张书签，是她爷爷留下的，让你别忘了还给她。”
张一诺点头应下，转身走向电梯。刚按下按钮，手机突然弹出平台提示：302
病房的加急单，要求十分钟内送达。他看了眼订单信息，是份刚让好的燕窝粥，备注栏里写着
“病人急需补充营养”。
电梯迟迟不来，张一诺决定用瞬移。他走到消防通道口确认没人，集中精神想着
302
病房的门牌。熟悉的眩晕感袭来，再睁眼时，已经站在病房走廊里。
可本该安静的走廊此刻却乱成一团。几个护士正围着一个打翻的保温桶，燕窝粥洒在洁白的地板上，像摊凝固的雪。“刚才还在这儿的！”
一个小护士急得快哭了，“就转身拿个拖把的功夫，保温桶怎么自已跑到楼梯口了？”
张一诺心里咯噔一下。他快步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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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口，刚要敲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出来，看到他时眼睛一亮：“是送燕窝粥的吧？快进来，我孙女等着呢。”
“抱歉阿姨，刚才的粥洒了，我再去……”
“不用不用，”
老太太摆手，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刚才看见个穿黑衣服的小伙子，手里拿着和你一样的保温桶，嗖地一下就不见了。我猜啊，肯定是他帮你送来啦。”
张一诺的后背瞬间爬记冷汗。他冲进病房，果然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个一模一样的保温桶。旁边坐着个年轻女孩，正疑惑地看着他：“你是……
，上面刻着只眼睛的图案，“我们是‘坐标’，专门管理像我们这样的人。如果你拒绝……”
他指了指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下次掉下去的可能就是你。”
徽章落在张一诺脚边，反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突然想起苏晴的笑脸、林晓的叮嘱、陈雪的书签，还有赵雅铐住李公子时那复杂的眼神。这些人，这些事，都是他用瞬移能力守护的东西，怎么可能交给别人管理？
“我拒绝。”
张一诺后退半步，握紧了手里的保温桶，“我的能力我自已说了算。”
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就出现在张一诺身后，手里的金属球狠狠砸向他的后脑勺。
张一诺凭着本能侧身躲过，金属球擦着他的耳朵飞过，砸在天台护栏上发出刺耳的响声。他趁机触发瞬移，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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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却发现那个男人也跟着出现在房间里。
“你逃不掉的。”
男人步步紧逼，“我们有十个像我这样的人，遍布整个城市。你今天不答应，以后就别想安稳送外卖。”
女孩吓得躲到老太太身后，老太太却突然举起拐杖朝男人打去：“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欺负我们家客人！”
就在男人躲避拐杖的瞬间，张一诺看到他腰间露出半截证件
——
某家快递公司的工牌。原来这家伙也是靠送货掩人耳目！他灵机一动，抓起桌上的燕窝粥朝男人泼去。
热粥洒了男人一身，他下意识后退，张一诺趁机按下口袋里的钢笔
——
那是陈雪的，上面有她的指纹。眩晕感再次袭来，他瞬间出现在陈雪的书店里。
“你怎么又来了？”
陈雪正蹲在地上整理新书，看到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脸色这么差？”
张一诺还没来得及说话，书店的玻璃门突然被撞碎。那个黑衣男人站在碎片里，左眼角的朱砂痣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去。”
陈雪吓得抱住张一诺的胳膊，书架上的书哗啦啦掉下来，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张一诺把她护在身后，突然想起林晓说的书签。他在《时间简史》里翻找，果然摸到个硬纸壳
——
那是张旧照片，上面是个戴眼镜的老爷爷，手里拿着和男人通款的银色金属球。
“这是……”
张一诺的瞳孔骤缩。
“看来你发现了。”
男人冷笑，“陈教授是第一个研究出瞬移基因的人，可惜他太固执，不肯把成果交出来，最后只能‘意外’去世。”
陈雪的脸色瞬间惨白。“我爷爷的死……
是你们干的？”
“是他自已不识抬举。”
男人步步紧逼，“现在，把陈教授留下的资料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张一诺突然明白了。这些人不仅想控制瞬移者，还在寻找陈教授的研究成果。他握紧那张老照片，突然想起赵雅的话
——
下午要去警局让笔录。
“想要资料？跟我来。”
张一诺拉起陈雪，在男人错愕的目光中触发瞬移。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安全的地方，而是直接出现在市警察局的大厅里。
赵雅正在前台交代工作，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跳。“张一诺？你……”
她的话在看到紧随而至的黑衣男人时戛然而止，立刻掏出了枪，“不许动！”
男人显然没料到张一诺会来这招，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要跑。可已经晚了，周围的警察迅速围上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你输了。”
张一诺看着被按在地上的男人，声音平静，“能力不是用来欺负人的。”
男人被带走时，突然回头看了眼陈雪，嘴角勾起个诡异的笑。“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坐标’的人……
很快就会找到你们。”
这句话像根刺，扎在张一诺心里。他看着赵雅给自已让笔录，听着陈雪哽咽着讲述爷爷的往事，突然意识到，自已卷入的可能是个巨大的漩涡。
傍晚时分，苏晴和林晓都赶到了警局。四个年轻人坐在大厅的长椅上，谁都没说话。夕阳透过玻璃幕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接下来怎么办？”
苏晴先开口，声音有些发颤，“那个‘坐标’听起来好可怕。”
张一诺握住她的手，又看了看林晓和陈雪。“别怕。”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们不是一个人。”
林晓点点头，从白大褂里掏出个小小的急救包：“我可以准备些镇静剂，万一他们再来……”
“我爷爷的书房里有很多加密文件，”
陈雪擦干眼泪，“也许能找到对付他们的办法。”
赵雅走过来，把一份文件放在他们面前。“那个男人的身份查到了，叫周明，是家跨国快递公司的员工。我们还发现，最近半年，全国有十七起失踪案都和这家公司有关。”
她看着张一诺，眼神复杂，“上面让我成立专案组，你愿意……
帮忙吗？”
张一诺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像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他想起那个黑衣男人的话，想起爷爷的照片，想起身边这三个愿意和他一起面对危险的女孩。
“好。”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查案的时侯，我还得送外卖。”
张一诺笑了，“毕竟，这才是我的本职工作。”
林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苏晴和陈雪也跟着笑了，之前的紧张气氛消散了不少。赵雅看着他们，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夜色渐浓，张一诺骑着电动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手机提示音不断响起，有新的订单，也有三个女孩发来的微信。他看着后视镜里自已的影子，突然觉得，就算未来有再多的
“坐标”，再多的危险，他也能应对。
毕竟，能穿梭于城市之间的，不只是他的瞬移能力，还有身边这些紧紧相连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