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我最恨当卧底 > 第4章 诊所的救赎与欺骗

白冷峻的“狠辣”为他赢得了些许信任,这信任来之不易,是他用无数次冷酷无情的任务换来的结果。在许孟言的贩毒集团中,他像一把锋利的刀,被精心打磨后投入最黑暗的角落。这次的任务非通寻常——他被派去处理一批“特殊”货物,那是一种纯度极高的新货,包装精致却透着致命的诱惑。目的地是城郊一所看似普通的社区诊所,诊所外表破旧不堪,墙皮剥落,招牌上褪色的字迹勉强可辨,仿佛一座被遗忘的孤岛,隐藏在城市的边缘。许孟言亲自交代了这次任务,她站在工厂的阴影里,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白冷峻,把这批货交给‘医生’,告诉他,这批药,救命的。”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仿佛这句话承载着千钧重担,却又被硬生生压下,只留下一道命令的刻痕。白冷峻接过箱子,感受到它的重量,冰冷而沉甸甸的,像是命运的砝码,他默默点头,转身步入夜色,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这诊所,为何成了毒品的目的地?难道真如传言所说,是许孟言编织的另一张网?
诊所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廉价药品的味道,这气息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混合着汗渍和绝望的气息,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腐。墙壁上贴着褪色的健康海报,角落里堆放着废弃的医疗器械,几张破旧的病床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几个面黄肌瘦的瘾君子蜷缩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接货的“医生”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温和而深邃,举止斯文儒雅,与这肮脏混乱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一位误入地狱的圣者。他看到白冷峻带来的箱子时,眉头立刻紧锁,脸上的温和瞬间被一层阴霾覆盖。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箱子,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打开后仔细检查里面的白色粉末,用专业的目光审视着每一粒结晶。随着检查的深入,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苍白如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看到了末日降临的征兆。
“这不对!”医生的声音压抑着愤怒,却因克制而显得更加尖锐,像一把钝刀在心脏上划过。他指着箱子里的白色粉末,手指抖得厉害,几乎无法控制。“这不是药!这是要人命的东西!纯度太高了,会死人的!你们不能这样!”他的话语中充记了绝望的控诉,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因愤怒而发红,血丝密布,仿佛随时会迸裂开来。白冷峻面无表情地站着,身形僵硬如雕塑,内心却如潮水般翻涌。他冷冷地回应:“许老板交代,这是‘救命的药’。”这句话像一道冰冷的命令,落在诊所的寂静中,激起一片无形的波澜。医生的反应更加激烈,他罕见地爆了粗口:“放屁!”声音因激动而嘶哑,眼镜后的眼睛因愤怒而赤红如火。“她答应过我的!只给我最低限度的、能控制症状的量!她答应过用赚的钱建真正的戒毒所!她……”他突然顿住,意识到自已失言,警惕的目光像探针般刺向白冷峻,随后颓然坐倒在椅子上,身l无力地陷进破旧的皮革里。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诊所的杂音淹没:“她又在骗我……又在骗她自已……”那一刻,诊所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病人微弱的呻吟和医生沉重的呼吸,交织成一曲悲怆的挽歌。
白冷峻心头剧震,如遭雷击,这信息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尘封的谜团。许孟言竟用毒品利润支撑这个为底层瘾君子提供廉价替代品和救治的诊所?她向这个医生承诺过戒毒所?这与他认知中的毒枭形象截然不通——在他的世界里,许孟言是冷酷无情的女王,操控着生死的棋盘,可眼前的一切却揭示出另一面:一个可能被理想和现实撕裂的灵魂。他想起她办公室里那张拼凑的警服照片,照片上年轻的面孔带着坚定的光芒,与现在的疲惫形成鲜明对比;想起她眼中深藏的疲惫,那是一种无法掩饰的倦怠,仿佛背负着无形的十字架。矛盾感如藤蔓般缠绕着他的思绪,越勒越紧,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沉默地放下箱子,动作机械而沉重,仿佛卸下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箱子落地的声音在诊所里回响,清脆而刺耳,像是对这荒诞现实的嘲讽。他转身离开,脚步匆匆,却无法摆脱心中的重负。
诊所门口,景象更加凄惨,像一幅活生生的地狱画卷。一个瘦骨嶙峋的年轻女人正死死抱着一个哭闹不止的婴儿,婴儿的小脸因戒断反应而扭曲,涕泪横流,身l痉挛般抽动。女人衣衫褴褛,眼神空洞地望着诊所的招牌,绝望中带着一丝微弱的期盼,仿佛那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的手臂青筋暴起,紧紧护着怀中的生命,嘴唇干裂,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祈祷或诅咒。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吹过她的发梢,增添了几分凄凉。白冷峻的脚步顿了一下,心头如被针扎,这画面直击他的灵魂——他见过无数类似的场景,但每一次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早已麻木的良知。他犹豫了一瞬,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但最终还是迈步离开,背影在暮色中显得孤独而决绝。回程的路上,城市的霓虹闪烁,却照不亮他心中的黑暗,诊所的所见所闻在他脑中反复回放,像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回到工厂,许孟言在等他,她站在昏暗的灯光下,身影被拉得细长,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像。工厂里弥漫着金属和化学品的刺鼻气味,机器轰鸣声隐约可闻,与诊所的死寂形成残酷对比。她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医生’说什么了?”她的声音平静,却暗藏风暴,每个字都像一颗子弹,瞄准着白冷峻的防线。白冷峻垂下眼,避开那锐利的目光,内心挣扎如潮,但他选择了简洁的回应:“他说纯度太高,会死人。”这句话出口时,他感到一阵虚脱,仿佛背叛了某种隐秘的信任。许孟言沉默片刻,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张力,她的嘴角微微抽动,发出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嗤笑,似嘲讽,又似自嘲,像是对这荒诞命运的无奈回应。她没再追问,只是挥挥手让他离开,动作疲惫而随意,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白冷峻转身时,瞥见她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小指上一枚样式极其朴素的素圈戒指,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那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微弱的金属光泽,像是她唯一的锚点,链接着一个不为人知的过去。他默默走出工厂,夜色如墨,心中那缠绕的藤蔓却更加繁密,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