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傅看着这场面也尴尬地不知所以,只好说道:“微臣去给刘学傅提个醒?”
“不必了。”
一直到结束,刘学傅抬首看向她们:“几位殿下今日的表现微臣自会禀明陛下和王君。今日回去每人将此篇文章抄五遍。”
听着一片哀嚎,玉紫霞和寒玉相视一笑。
接着,一行人一起出来了。玉紫霞与陈学傅告辞后,一直跟着几个人,到宫门口,几个伴读都各自回家去了。但是玉心璐等人却一起上了玉心昭的马车。
玉紫霞和寒玉一路跟着她们,直到马车停下。这里是一处民居,玉心昭的马车还是十分惹眼的。等车里的几人进了院子,玉紫霞和寒玉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随即轻而易举地翻进了院子。
玉心昭等人在屋子待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一出来便见着一张脸冷若冰霜的玉紫霞。
四人的随从都被她们留在外面,这会儿见了玉紫霞一个个都是大惊失色。玉紫苑期期艾艾地喊了一声:“皇……皇姐。”
玉紫霞微微侧头吩咐:“进去看看。”
寒玉看了一眼那几人,抬脚进了屋子。
玉紫霞看向她们:“你们要不要先解释一下?”
但是玉心昭几人这会儿已经完全懵掉了,没人说话。
好一会儿,玉心昭才对着玉紫霞拱起手:“见过二皇姐。”
剩下的几人才一个个跟着她行礼,然后不等她们说什么,寒玉便出来了。
“殿下,里面是一个受了伤的摊贩和流芳堂的大夫。摊贩家住北城,家中还有夫郎和一对女儿。她是在一次摆摊的时侯被马踢伤腰间,如今已是卧床不起。”
闻言,玉紫霞面色更冷了些:“你们好大的本事!”
听到这一声呵斥,几人皆是腿一软便跪下了。
玉心璐和玉心柔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玉心昭想开口,但一看玉紫霞话到嘴边却不敢说出来了,玉紫苑仗着跟玉紫霞关系亲近些,还敢解释一下。
“皇姐,我们不是故意的……”
“谁让的?”玉紫霞冷声道。
玉心昭声音发颤:“不清楚,当时情况太混乱。”
“为什么不早说?”
玉紫苑声音带着哭腔:“我们不敢,我去找皇姐了,可是没见到你。”
玉紫霞都给气笑了,但没办法,都是她亲妹妹,强压下心里的怒火,她说道:“谁让的谁承担,其他人走。”
玉心昭开口解释:“二皇姐,当时是好几匹马一起——”
“二皇姐,是我!”
纵马伤人,如果玉紫霞不愿意帮她们妥善处理,不论落在谁的头上,都是重罪。
玉心昭闻言,立刻便想解释,却见玉紫霞一步步走近。忽然想到,其他人玉紫霞或许不愿意帮忙,但玉紫苑呢?
玉紫霞走近后盯着玉紫苑:“你?皇妹何时学会骑马了?”
玉紫苑咽了咽口水,她就是觉得玉紫霞。一定会帮她,才会这么认下此事的。
“我……”
寒玉一直在观察玉心昭等人,见局势僵持,便上前唤了一声:“殿下。”
玉紫霞看了眼几人,最后目光落在玉心昭身上:“你留下,其他人回去。”
寒玉打开大门,将随从都叫了进来,吩咐她们带各自的主子回去。
等人都走了,寒玉扶起玉心昭。
玉紫霞进去屋里看了眼,便又出来了。
“寒玉,召寒烈出来,让她去寻叶希,说明情况,带两个医者过来。”
“是。”寒玉领命而去。
玉心昭战战兢兢地看向玉紫霞:“二皇姐……您?”
玉紫霞回看她,莞尔一笑,又到台阶下坐下,说道:“替你们扛雷,所以,赶紧交代。”
看她这么一笑,玉心昭也放松了些,说道:“六日前,我们去猎场跑马,不想,马匹冲破了围栏,冲到了街上。等我们过去时便只见到有人受了伤。纵马伤人是大罪,我们害怕,所以没敢告诉别人。只能将她安排在此处。”
玉紫霞一听就知道有猫腻,她问:“谁叫你们去骑马的?”
“三皇姐。”
“她和你们一起去的?”
玉心昭摇摇头:“三皇姐有事没去成。”
玉紫霞眼睛微眯:“谁告诉你们纵马伤人是重罪,让你们将人藏在此处的?”
玉心昭眉头紧锁:“三皇姐。”
“那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正巧碰到的。”
玉紫霞暗自冷笑:“那可真是太巧了。”
这么浅陋的设计,玉心梦估计也是没有真想拿她们怎么样。玉紫霞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然后把玉心昭也打发了。
寒玉在将消息传给寒烈后,自已又回去派人去查清这件事,于是叶希和寒玉前后脚回来,几人也没有多话,叶希带人先去医治屋里的人,寒玉将她们查到的事情告诉玉紫霞,跟玉心昭说的差不多。
后面,玉紫霞和醒了的摊贩商量了一下。答应留下医者为她治病,直至伤好。另外在赔付她一笔银子,让她们一家人能安稳度日。
处理好这些之后,已经是夜半中天了。玉紫霞便在叶希那儿睡了一夜。
翌日,玉紫霞休沐的最后一日。早朝之后,她被玉落英叫到了御书房。
“见过母皇。”玉紫霞跪下行礼。
玉落英正在批奏折,头也不抬便道:“免礼。”
玉紫霞也不见怪,站起身:“谢母皇。”
“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玉紫霞回:“儿臣已经向那位夫人道过歉,请了大夫为她医治,也与她和家人商定了一个记意的赔偿,赔付了银子。”
“那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玉心昭她们?”
“几位皇妹骑马是在猎场,冲出围栏跑到街上也是无心之失。儿臣以为,几位皇妹虽然在事发之时没有如实以告,却也在竭力救治那位夫人,可功过相抵。”
玉落英拿起一本新的奏折在看,又道:“北城小院中发生了什么,与朕说一遍。”
玉紫霞不让他想,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玉紫霞话落,玉落英也将最后一本奏折合起放下。
“玉紫霞,你觉得是因为什么,让玉紫苑不敢将此事禀告朕与王君,却敢在你面前认下此事?”
这话问的玉紫霞一愣,身后的寒玉却是默默低头。旁观者清,玉紫苑敢承认就是因为她知道玉紫霞一定会帮她。
见她不吭声,玉落英又问:“那如果是其他人承认了,你还会帮这个忙吗?”
这一次玉紫霞犹豫片刻道:“儿臣不知。”
玉落英站起身,绕过书案,问:“为何?”
玉紫霞:“手足血亲,本应义不容辞。但儿臣不知她们的品性。”
“那你可曾想过,通为手足,为何只有紫苑与你相知?”
“儿臣与几位皇妹并不亲近。”
玉落英一步步走下台阶,说道:“但这不是你忽略手足的理由。玉紫霞,贤者之贵在于可以看见不在眼前之事。便如,你不能只看清都的繁荣而忽略远疆的凋敝,你也不能只厚待紫苑而忽略其他人。”
玉紫霞还是没说话,思考着陛下的话。
玉落英走到她身边,继续道:“反之亦然,今日你帮的不是玉紫苑一人,该让别人知道的必须让她们知道,以免生出嫌隙。”
玉紫霞拱手道:“儿臣明白。”
玉落英转过身去,边走边说:“还有一件事要你去让。”
一个时辰后,玉紫霞站在鹿山山腰,面前是一个茅草屋。茅草屋后面有一片草,上面结着红色的果实,在风中摇曳生姿。
纵使是玉紫霞见到这场面也不由得惊讶。面前的草乃是一种叫忘忧果的药材,因为极难生长,所以是一种十分稀缺的药材。也就只能在鹿山这样好的环境碰碰运气,不曾想竟然能见到这么多。
她来这儿本就是因为她母皇让她来找忘忧果,看着眼前的景象。玉紫霞有些怔愣了,这么一片忘忧果不可能是自然生长的,但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种这么多的忘忧果呢?
玉紫霞这么想着,就察觉到有人来了。她看向一个方向,不久,便有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出现:“你想要忘忧果是吗?”小孩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她叫叶若。
玉紫霞瞥了她一眼,冷冷的道:“你有何条件。”
阿若看清了玉紫霞的脸,眼里只有藏不住的惊艳,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之后,她才道:“你是来求药的?”语气好多了。
玉紫霞也没计较,不过有些奇怪为何她态度转变的这么快:“的确。”
女孩笑嘻嘻的看着玉紫霞,道:“要拿走忘忧果,打败我就好了?”
玉紫霞自然不在意这小女孩的话,可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叶若就已经朝她冲过来了。她顺手钳住叶若的手臂,又迫使叶若改变姿势,用手臂将叶若死死扣住。她能感觉到女孩在挣扎,不过没什么用。等叶若不再挣扎了,放开了女孩。
她拍了拍袖子,抬头就看到叶若正盯着她,准确的说是她手上的指尖仞。可能注意到她发现了,叶若问道:“你认识我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