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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爷子死了？
我愣了一下。
苏樱也愣住了。
随即，她爆发出比刚才还要凄厉的哭喊。
但这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狂喜。
“死了？哈哈哈！那个老不死的终于死了！”
她状若疯魔，又哭又笑。
“他终于死了！苏家的财产都是我的了！我爸再也不用看他脸色了！”
连城隍爷和陆之道，都因为她这番话而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陆之道缓缓放下了手，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他看向城隍爷：“李城隍，你听到了？”
城隍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满脸的失望。
他本想保下苏樱，是出于神职。
可见到苏樱这副德性，他那点恻隐之心也消失殆尽了。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枉为人。”
陆之道冷笑一声：“现在，你还要保她吗？”
城隍爷沉默了。
陆之道不再理他，转头看向我。
“林仙差，你可知此女的生辰八字？”
我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报出了一串数字。
那是刚才在出租车上，我用客户管理系统查到的，本想用来推算她的位置。
陆之道掐指一算，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喃喃自语。
“怪不得此女如此嚣张跋扈，原来是占了别人的命格。”
他看向苏樱，眼神里满是怜悯，像在看一个死人。
“苏樱，你可知，你本该在出生之时便夭折？”
苏樱停止了疯笑，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之所以能活到今天，是因为你爷爷，用苏家真正的嫡长孙的命，给你换了命。”
“他请了高人，设下偷天换日之局，将本该属于那个孩子的富贵、气运、乃至阳寿，全都转嫁到了你的身上。”
“而被你夺走一切的那个孩子，从出生起就体弱多病，克父克母，被家族视为不祥，早早地就被逐出家门，自生自灭。”
陆之道的话，像一颗颗炸雷，在苏樱耳边炸响。
“不不可能！你骗我！我才是苏家唯一的公主！”
“是吗？”陆之道一挥手。
一道水镜出现在半空中。
镜子里，是苏家老宅的画面。
一个穿着中山装，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一副遗像前，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
遗像上，是一个面带微笑的妇人。
“妈，苏家，我拿回来了。”
“樱樱那个孽障，很快就会下来陪您了。”
男人的声音很轻，但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苏樱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瞳孔骤缩。
“三叔？他他怎么会在老宅？”
苏家的三爷，苏振文，一个传说中因为八字不好被赶出家门的弃子。
“他才是苏家真正的继承人。”陆之道淡淡地说道。
“而你，不过是一个窃取了他命格，还能活到今天的小偷罢了。”
“你爷爷一死，偷天换日之局便破了。你的气运，你的阳寿，正在飞速地流回到他身上。”
陆之道指了指苏樱。
苏樱低头，惊恐地发现，自己手腕上那块价值百万的名表，表盘玻璃竟然毫无征兆地裂开了。
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也“啪”的一声，断了。
她身上那些属于富贵的“气”，正在消散。
“不！这不是真的！”
苏-樱崩溃了。
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她的身份，她的财富，原来都是偷来的。
而现在，物归原主的时间到了。
陆之道看着她，宣判了她的结局。
“本官不杀你。”
“但你辱我阴司，冒犯仙差，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屈指一弹，一缕黑气没入苏樱的眉心。
“我判你，从此之后，眼能见鬼，耳能闻厉，夜夜受群鬼侵扰，日日被阴气缠身，直到你阳寿耗尽，堕入畜生道为止。”
“这，便是对你最大的仁慈。”
说完，陆之道的魂体渐渐变淡。
“林仙差，三日后子时，忘川渡口，莫要再误了时辰。”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
渡鸦挂坠也恢复了原样，轻轻地落回我手中。
赛车场恢复了宁静。
只剩下苏樱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啊！滚开！别过来！别碰我！”
她抱着头，在地上疯狂地打滚，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在她的视野里，无数残缺不全的鬼影，正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对她伸出腐烂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