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林时深,帮我买杯奶茶,要半糖去冰的。
苏晚晚连头都没抬,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语气淡漠得像在吩咐一个跑腿的。
我立刻放下手头的策划案,好的晚晚,还要别的吗
顺便帮我取个快递,在一楼前台。她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没有丝毫温度。
整个策划部的同事都在偷偷看着我们,有人憋着笑,有人摇头叹气。我假装没看见,麻利地穿上外套往外走。
电梯里,销售部的张浩拍了拍我的肩膀：老林,你这样下去真的值得吗苏晚晚把你当什么了
我苦笑着按下一楼的按钮：你不懂,我是真的喜欢她。
喜欢张浩嗤笑一声,人家苏女神昨天还和投资部的王总监一起吃饭呢,你看见了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但还是强撑着说：那是工作需要。
张浩摇摇头不再说话。
买奶茶的路上,我想起了七年前第一次见到苏晚晚的场景。那时我们都是刚入职的新人,她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包臀裙,长发披肩,美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人。
从那一刻起,我就沦陷了。
七年来,我为她做了太多事情。加班时给她点宵夜,下雨天送伞,生病时买药,甚至她搬家我都亲自去帮忙。我以为这样的坚持总有一天会感动她,可她始终把我当成最好用的工具人。
回到公司,苏晚晚正在和王总监聊天,两人有说有笑,氛围暧昧。
奶茶来了。我轻声说道,将热腾腾的奶茶放在她桌上。
苏晚晚头也没回：放那儿吧。
王总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嘲讽。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下午的时候,人事部突然通知开会。部门经理宣布了一个消息：公司要进行部门调整,策划部和销售部合并,需要裁员三分之一。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苏晚晚坐在我旁边,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
具体的裁员名单会在下周公布,希望大家这段时间好好表现。经理说完就离开了会议室。
回到工位,同事们都在小声议论。苏晚晚显然很焦虑,她咬着下唇,眉头紧皱。
晚晚,别担心,你业绩这么好,肯定不会被裁的。我安慰道。
她终于正眼看了我一下：林时深,你能帮我个忙吗
我心中一喜,连忙点头：什么忙你说。
我听说王总监在裁员名单的决策上有很大发言权,你能帮我约他吃个饭吗就说是你请客。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好,我试试。
当天晚上,我订了市中心最贵的日料店,约了王总监。他欣然答应,但提出要苏晚晚也来。
餐厅里,我像个透明人一样坐在角落,看着王总监和苏晚晚谈笑风生。他不断给她夹菜倒酒,她也配合地笑得花枝招展。
晚晚,你这么优秀的女孩,怎么还没男朋友王总监半开玩笑地问。
苏晚晚抿了一口红酒,妩媚地笑道：还没遇到合适的呢。
那我有机会吗王总监直接表白了。
苏晚晚娇羞地低下头：王哥你别开玩笑了。
我坐在对面,手里的筷子差点被我掰断。这一刻我突然明白,我在苏晚晚眼里真的什么都不是,连炮灰都算不上。
饭局结束后,王总监主动送苏晚晚回家。我一个人站在餐厅门口,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夜色中,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上班,我发现苏晚晚的状态明显不一样了。她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得意,对待工作也更加积极。
林时深,帮我整理一下这个月的数据报告。她又开始使唤我了。
我默默地帮她整理,心里却在盘算着什么。
中午的时候,我偶然听到洗手间里有人在聊天。
苏晚晚真是厉害,昨晚就搞定王总监了。听说她答应做王总监的女朋友了。
那林时深怎么办他追了苏晚晚七年了吧
管他呢,舔狗活该。苏晚晚从来就没正眼看过他,他还自作多情。
我站在隔间里,拳头紧紧握着。七年了,整整七年,我像个傻子一样围着她转,到头来换来的却是别人的嘲笑。
下午,苏晚晚把整理好的报告交给了王总监,两人在办公室里待了很久。出来的时候,苏晚晚的嘴唇有些红肿,衣服也略显凌乱。
那一刻,我彻底清醒了。
第二章
第二天早上,我照常给苏晚晚买了奶茶,但这次我没有直接送到她桌上,而是放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林时深,我的奶茶呢苏晚晚疑惑地问。
今天忘了买,不好意思。我头也没抬地回答。
她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过了一会儿,她走到我桌前：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有,就是太忙了。我依然没有看她。
苏晚晚哼了一声,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我能感觉到她在偷偷观察我,但我没有理会。
上午十点,她又开始发号施令：林时深,帮我把这份文件送到财务部。
我手头有事,你自己去吧。我平静地拒绝了。
这下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们。苏晚晚的脸瞬间涨红,她大概从来没想过我会拒绝她的要求。
你确定不去她的语气有些危险。
确定。我终于抬头看着她,眼神清澈而坚定。
苏晚晚咬了咬牙,抱起文件气冲冲地走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浩兴奋地拍着我的肩膀：老林,你今天终于开窍了！苏晚晚那表情,绝了！
是该醒醒了。我淡淡地说。
下午,苏晚晚找了个借口来我桌前。她穿着一条紧身的红色连衣裙,身材曲线毕露,香水味很浓。
时深,我们聊聊好吗她的声音软糯得像撒娇。
以前听到这样的声音,我早就投降了。但现在,我只觉得做作。
工作上的事吗我问。
不是,私人的事。她咬着下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那没什么好聊的。我继续埋头工作。
苏晚晚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走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晚尝试了各种方法想要恢复之前的关系。有时候故意在我面前弯腰捡东西,有时候不小心碰到我的手,有时候装作很困难的样子等我主动帮忙。
但我都无动于衷。
看到我真的变了,苏晚晚开始变得焦躁。她大概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个追了她七年的舔狗突然不理她了,这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林时深,你到底想怎么样周五下班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什么怎么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人总是会变的。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再说,我以前怎么样重要吗反正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人而已。
苏晚晚的脸瞬间煞白：你...你听到什么了
听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看清楚了。我拿起包包准备离开,苏晚晚,七年了,我累了。
看着我离开的背影,苏晚晚站在原地,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周末两天,我给自己做了一个详细的规划。既然已经决定要改变,那就要彻底一些。我查看了自己的存款,这些年为了追苏晚晚,我几乎没有什么积蓄,但也够我撑一段时间了。
我开始投简历,同时关注其他公司的招聘信息。我的工作能力其实不错,之前只是太痴迷于苏晚晚,没有把心思放在职业发展上。
周一上班,我发现苏晚晚的桌上放着一杯奶茶,是王总监买的。她故意在我面前表现得很开心,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我心如止水。
上午十点,人事部通知我去一趟。我心里一紧,难道是苏晚晚搞的鬼
人事经理递给我一份文件：林时深,恭喜你,公司决定提拔你为策划部副经理。
我愣住了：什么
你这几年的工作表现一直很出色,只是之前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部门重组,正好有个副经理的位置空出来。
我接过任命书,心情复杂。这个时候的提拔,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回到办公室,消息已经传开了。同事们纷纷过来恭喜我,苏晚晚却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脸色难看得要命。
作为副经理,我有了独立的办公室。收拾东西的时候,苏晚晚走了过来。
恭喜你。她的声音有些僵硬。
谢谢。我继续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时深,我们能重新开始吗她突然说道,声音很轻,几乎是在恳求。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她：重新开始什么
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我其实一直都...她欲言又止。
苏晚晚,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有男朋友了。我提醒她。
她的脸瞬间涨红：我和王总监只是...
只是什么我打断她,只是利用他保住工作,还是只是和他上床
第三章
苏晚晚被我的话说得脸色煞白,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苏晚晚,你知道吗我觉得我之前真的很可笑。我放下手中的文件夹,直视着她的眼睛,七年来,我把你当成女神,觉得你清纯美好,值得我付出一切。可是现在我才发现,你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会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普通女人。
你胡说！苏晚晚恼羞成怒,我没有出卖自己！
没有吗我冷笑,那你为什么要在裁员名单公布前一天突然和王总监在一起为什么第二天你就确定不会被裁了
苏晚晚的脸更白了,她后退了一步：你...你调查我
我用调查吗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摇摇头,苏晚晚,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说完,我抱起剩余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自己的新办公室。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晚明显心神不宁。她时常偷偷看向我的办公室,好几次想要进来,但都在门口徘徊后又离开了。
作为副经理,我开始接触到更多的工作内容。我发现自己这些年其实积累了不少经验,只是之前太专注于苏晚晚,没有好好发挥。
周三下午,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请问是林时深先生吗我是腾飞广告公司的人事总监,我们对您很感兴趣,想约您面试一下。
我心中一喜,腾飞广告是业内知名的公司,待遇比现在的公司好很多。
好的,什么时候方便
明天下午三点可以吗
没问题。
挂断电话,我心情大好。看来离开这里是对的选择。
第二天请了半天假去面试,面试官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当场就表示了录用意向。薪资比现在高了百分之五十,还有更好的发展空间。
林先生,我们希望您能尽快入职,最迟下周一可以吗
没问题。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回到公司,我直接去了人事部提交辞职申请。
林时深,你疯了吗刚提拔你就要走人事经理很震惊。
个人原因,希望能理解。我态度坚决。
消息很快传开了,整个办公室都在议论这件事。我透过玻璃看到苏晚晚急匆匆地朝我的办公室走来。
林时深,你为什么要辞职她推门而入,语气急切。
寻求更好的发展。我头也没抬地回答。
是因为我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终于抬头看她：苏晚晚,你是不是太自恋了不是所有人的决定都跟你有关。
那你为什么现在走为什么刚提拔就走她几乎是在质问我。
因为我找到了更好的工作。我耐心地解释,腾飞广告,你应该听说过。
苏晚晚瞪大了眼睛：腾飞广告他们怎么会要你
这话说得很难听,仿佛我不配去那样的公司。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苏晚晚,你可以滚出我的办公室了。
林时深,你不能走！她突然激动起来,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怎么办关我什么事我冷冷地看着她,你不是有王总监吗
我...我可以和他分手！她脱口而出。
办公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苏晚晚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的脸涨得通红。
苏晚晚,你听好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算你现在单身,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再要你了。因为我已经看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了。
你!苏晚晚气得浑身发抖,林时深,你别太过分！
过分我笑了,苏晚晚,你把我当免费劳工七年,从来不付出一丝真感情,现在居然说我过分
我没有把你当免费劳工！她反驳道。
那你把我当什么男朋友吗我逼近她,你敢说你把我当过男朋友吗
苏晚晚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看,你自己都不敢说。我重新坐回椅子上,苏晚晚,我们之间结束了,彻底结束了。下周一我就不在这里了,以后你的奶茶自己买,快递自己取,什么事都别来找我。
苏晚晚眼中含泪,咬着下唇看着我。以前这个表情总能瞬间击破我的防线,但现在我心如铁石。
林时深,你会后悔的。她放下狠话,转身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中没有丝毫波澜。七年的痴心错付,终于要结束了。
下班的时候,我收到了王总监发来的消息：林时深,明天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
我想了想回复：抱歉王总,最近比较忙。
很快他又发来消息：听说你要辞职了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公司很舍不得你这样的人才。
我冷笑一声,直接删除了聊天记录。王总监这是担心我走了苏晚晚会跟着走,还是担心失去可以使唤的人
第四章
周五是我在公司的最后一天。一早来到办公室,我就开始交接工作。
苏晚晚一直在偷偷观察我,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但我已经不会再心疼了。
临近下班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又来了我的办公室。
时深,我们能单独聊聊吗她的声音很轻。
没什么好聊的。我头也没抬。
就十分钟,求你了。她的语气近乎哀求。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她一眼。她瘦了很多,脸色憔悴,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光彩。
说吧,十分钟。我看了看表。
苏晚晚深吸一口气：林时深,我知道我之前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走
理由呢我问。
我...我需要你。她咬着唇说出这句话。
需要我做什么继续给你买奶茶继续帮你跑腿我冷笑,苏晚晚,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不是你的仆人。
不是那样的！她急切地解释,我是说,我真的需要你这个人。我发现没有你在身边,我做什么都不顺心,什么都做不好。
那是因为你习惯了依赖别人。我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苏晚晚,你要学会独立。
我可以学！她眼中燃起希望,只要你别走,我什么都可以学。
太晚了。我摇摇头,再说,你不是有王总监吗他也能照顾你。
提到王总监,苏晚晚的脸色瞬间变了：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有些意外。
昨天晚上。她低下头,我告诉他,我心里有别人。
我皱了皱眉：苏晚晚,你该不会以为分手了我就会回头吧
我...我只是想试试。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你试错了。我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时间到了,你可以走了。
苏晚晚站在原地没动：林时深,你真的这么绝情吗我们认识七年了。
正因为认识七年,我才更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将最后一本文件放进箱子里,苏晚晚,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现在我要离开,你不舍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失去一个免费的服务生。
不是的！她突然激动起来,林时深,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停下动作,转身看着她：喜欢我
对,我喜欢你。她点点头,眼中含泪。
那你为什么要和王总监在一起我问。
我...我那是为了工作。她结结巴巴地解释。
为了工作就可以出卖感情我摇摇头,苏晚晚,你这样的喜欢,我要不起。
说完,我抱起箱子走向门口。苏晚晚急忙追上来,抓住我的胳膊。
林时深,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她哭着问。
我轻轻挣脱她的手：苏晚晚,绝情的不是我,是你。七年来,你何曾对我有过真心
离开公司的时候,我没有回头。身后传来苏晚晚的哭声,但我心中毫无波澜。
周末两天,我在家里休息调整。新工作下周一就要开始,我需要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新的开始。
周日晚上,我突然接到张浩的电话。
老林,苏晚晚疯了！他的声音很急。
什么意思我皱眉。
她今天去公司加班,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在办公室里大哭大闹,还砸了很多东西。保安都惊动了。
我心中一紧：她人怎么样
被送医院了,听说是精神崩溃。老林,你要不要去看看毕竟你们...
我不去。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是...张浩似乎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我打断他,张浩,你帮我转告所有人,不要再把苏晚晚的事情告诉我。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挂断电话,我的心情有些复杂。但很快,我就调整好了心态。苏晚晚的事情与我无关,我有自己的新生活要开始。
第五章
腾飞广告公司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写字楼里,环境比之前的公司好了太多。周一早上,我穿着新买的西装,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公司大门。
人事部的李总监亲自接待了我,带我熟悉环境,介绍同事。我的直属上级是创意总监陈建军,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有经验。
林时深,欢迎加入我们团队。陈总监和我握手,听说你之前的工作表现很出色
还算可以。我谦虚地回答。
那就好,我们这里需要的就是有实力的人。他拍拍我的肩膀,好好干,前途无量。
新的工作环境让我精神振奋。同事们都很专业,工作氛围也很好。我被分配到一个重要项目组,负责一个知名品牌的广告策划。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和几个同事聊得很投机。他们都是业内的精英,和我之前公司那些混日子的人完全不同。
林时深,你之前在哪家公司一个叫小王的同事问我。
翔宇传媒。我如实回答。
那个小公司啊,怎么想起来跳槽的
我笑了笑：想要更好的发展。
下午的工作会议上,我提出了几个创意想法,得到了大家的认可。陈总监当场表扬了我,说我很有潜力。
下班的时候,我心情很好。新的工作让我找到了久违的成就感,这才是我应该有的生活。
回到家,我发现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陌生号码。我没有回拨,直接拉黑了这些号码。
第二天早上,公司前台告诉我有人找我。我下楼一看,竟然是苏晚晚。
她瘦了很多,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看到我出现,她眼中瞬间燃起希望。
时深！她朝我走来,你终于肯见我了。
苏晚晚,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皱眉问道。
我...我找人打听的。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时深,我们谈谈好吗
没什么好谈的。我转身要走。
林时深！她突然提高声音,你就这么狠心吗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肯原谅我
周围路过的人都在看我们,我只好停下脚步：苏晚晚,你要谈可以,但不是在这里。
我们找了一家附近的咖啡厅。苏晚晚坐在我对面,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时深,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哭着说,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不该把你当成理所当然的存在。
知道错了就好。我淡淡地说,但这不意味着我会原谅你。
为什么她抬起头看着我,我都已经承认错误了,我们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
因为有些伤害是不可逆的。我看着她的眼睛,苏晚晚,你伤害我的不仅仅是行为,更是对我人格的践踏。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没有自尊的舔狗
我没有...她想要反驳。
你有。我打断她,七年来,你享受着我的付出,享受着我的爱,却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丝回应。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当我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里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在哪里
苏晚晚哑口无言,眼泪流得更凶了。
苏晚晚,你知道吗真正的爱情是相互的,是平等的。不是一个人的单方面付出,也不是一个人的高高在上。我继续说道,但是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平等的存在,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人。
不是的...她摇着头。
是的。我肯定地说,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会在我面前和王总监调情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会为了工作出卖自己苏晚晚,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爱的只是我对你的好,是我给你带来的便利。
咖啡厅里的其他客人都在偷偷看我们。苏晚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努力控制住了情绪。
时深,我承认我之前做得不对,但是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她擦干眼泪,我愿意改,我愿意为了你改变一切。
太晚了。我摇摇头,苏晚晚,我已经不爱你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一样刺痛了她。她瞪大眼睛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
你不爱我了她的声音很小。
对,我不爱你了。我平静地说,七年的感情,被你一点一点地消磨干净了。现在的我,对你只有厌恶。
苏晚晚的脸瞬间煞白,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那...那如果我去死呢她突然说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心疼
第六章
听到苏晚晚说要去死,我皱了皱眉,但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苏晚晚,你觉得用死来威胁我有用吗我平静地看着她,你要是真想死,早就死了,不会坐在这里跟我说。
她显然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林时深,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冷血我冷笑一声,苏晚晚,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冷血七年来,你冷血地对待我的感情,现在却要求我对你热血这个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而且,你以为用死来威胁我,我就会心软吗我继续说道,苏晚晚,我告诉你,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因为那是你的选择,与我无关。
这话说得很绝情,但这就是我现在的真实想法。苏晚晚已经彻底消耗完了我对她的所有感情,包括同情。
苏晚晚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她大概从来没想过,曾经那个把她当成全世界的林时深,现在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时深,你变了,你真的变了。她哽咽着说。
是的,我变了。我承认,我变得不再愚蠢,不再盲目,不再把不值得的人当成珍宝。苏晚晚,这就是成长。
说完,我站起身准备离开。苏晚晚急忙抓住我的手臂：林时深,你不能走！我们还没有谈完！
我们已经谈完了。我轻轻挣脱她的手,苏晚晚,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生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不！我不同意！她突然站起来,声音尖锐,林时深,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抛下我不管！
咖啡厅里的所有人都在看我们,服务员也朝这边看来。我感觉很丢脸,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苏晚晚,控制一下你的情绪。我低声说道,你已经够丢人的了。
我不管！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林时深,你追了我七年,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你以为感情是开关吗想开就开,想关就关
对,感情就是开关。我冷冷地看着她,当一个人彻底失望的时候,感情的开关就会彻底关闭。苏晚晚,你已经把我的开关关死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厅。身后传来苏晚晚的哭声和服务员劝慰的声音,但我没有回头。
回到公司,我强迫自己专心工作。但苏晚晚的出现还是影响了我的情绪,我发现自己很难集中注意力。
下午的时候,前台又告诉我有人找我。我下楼一看,这次不是苏晚晚,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
请问你是林时深吗女人问道。
是的,您是
我是苏晚晚的阿姨。她自我介绍,我想和你谈谈晚晚的事情。
我皱了皱眉：苏晚晚的事情与我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她的语气有些指责,晚晚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我觉得有些可笑,阿姨,您搞错了吧是苏晚晚伤害了我,不是我伤害了她。
可是晚晚现在很痛苦,她整天哭,不吃不喝,我们都很担心她。阿姨的眼中满是心疼,你们交往了这么多年,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我们没有交往过。我纠正她,我只是单方面地追求她七年而已。
阿姨愣住了：什么没有交往过
是的,我们从来没有正式交往过。我详细解释,七年来,我一直在追求她,但她从来没有答应过做我女朋友。我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随叫随到的工具人。
阿姨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可是晚晚说你们是恋人关系...
她撒谎了。我摇摇头,阿姨,我理解您关心苏晚晚的心情,但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我已经决定开始新的生活,请您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说完,我转身回到了公司。
当天晚上下班,我发现自己的车被人给砸了。挡风玻璃被砸出一个大洞,车身上到处都是划痕。我立刻报了警。
警察来了之后,调取了监控录像。从录像中可以清楚地看到,砸车的人正是苏晚晚。
林先生,您认识这个女子吗警察问我。
认识,她是我的前同事。我如实回答。
她为什么要砸您的车
我叹了口气,将前因后果简单地说了一遍。警察听完后,建议我申请限制令,防止苏晚晚继续骚扰我。
第二天,我去法院申请了限制令。法官听了我的陈述,很快就批准了申请。从今以后,苏晚晚不能在距离我一百米的范围内出现。
但是,苏晚晚并没有就此罢休。
第七章
限制令生效后的第三天,我发现公司楼下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苏晚晚站在马路对面,远远地看着我们公司的大楼。她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头发散乱,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我装作没看见,径直走进了公司。但整个上午,我都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透过餐厅的玻璃窗看到苏晚晚还在那里。她手里拿着一杯咖啡,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公司的方向。
老林,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同事小王关心地问我。
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我强笑着回答。
下午的工作会议上,我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陈总监布置的任务我听得一知半解,最后只好向同事请教。
下班的时候,我特意从公司的后门离开,绕了一大圈才回到停车场。但当我开车离开的时候,还是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一辆熟悉的白色小车在跟踪我。
我故意在路上绕了几个圈,确认那辆车确实在跟踪我之后,直接开到了最近的派出所。
警察同志,有人跟踪我。我向值班警察报告。
警察很快就出警了,拦下了那辆白色小车。果不其然,开车的正是苏晚晚。
苏小姐,您已经被法院下达了限制令,不能接近林先生一百米以内。警察严肃地说道,您现在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违法。
苏晚晚坐在车里,眼神空洞,仿佛听不到警察的话。她的脸更瘦了,颧骨突出,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大病一场。
苏小姐,您听到了吗警察又问了一遍。
苏晚晚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我听到了。
那您保证以后不会再跟踪林先生了吗
苏晚晚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哀求：时深,我们能谈谈吗就最后一次。
没什么好谈的。我冷冷地拒绝,苏晚晚,你已经违法了。如果你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会考虑起诉你。
听到起诉两个字,苏晚晚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她低下头,声音微弱地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跟踪你了。
警察记录了这次事件,警告苏晚晚如果再有类似行为,将面临法律后果。苏晚晚开车离开了,我也回到了家。
但这并没有结束。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苏晚晚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但她开始通过其他方式骚扰我。
先是各种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一接通就是苏晚晚的声音。她哭着求我原谅,求我给她一次机会。我把这些号码一一拉黑,但她很快就换新的号码继续打。
然后是邮件轰炸。我的邮箱里每天都会收到几十封来自不同邮箱地址的邮件,内容都是苏晚晚写的道歉信和情书。她在信中诉说着自己的后悔,承诺要为我改变一切。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她居然找到了我的家庭住址,每天都会有鲜花和礼物送到我家门口。快递员告诉我,是一个瘦瘦的女孩订的,每次都付现金。
我知道那就是苏晚晚。
老林,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一周后的项目会议上,陈总监关切地问我,感觉你的状态不太好。
没什么,私人事务。我勉强笑了笑。
如果需要请假处理的话,尽管说。陈总监很通情达理,工作重要,但生活也很重要。
我点了点头,心中很感激。但我不想因为苏晚晚的事情影响新工作,我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当天下班后,我直接去了苏晚晚的住处。我记得她的地址,七年来我去过无数次。
按响门铃,很快苏晚晚就开了门。看到我站在门外,她眼中瞬间燃起惊喜。
时深！你终于来找我了！她激动地想要抱我,被我伸手挡住了。
苏晚晚,我来是想和你彻底了断这件事。我严肃地说道,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进来说吧。她急忙让开门口。
我走进她的公寓,发现里面一片狼藉。客厅的茶几上堆满了各种减肥药和安眠药,沙发上到处都是纸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苏晚晚,你这样折磨自己有意思吗我皱着眉问道。
我没有折磨自己,我只是在等你回来。她眼中满含泪水,时深,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不止一次。我摇摇头,但是你从来没有珍惜过。苏晚晚,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
不会太晚的！她急切地说道,时深,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真的,任何事。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这个曾经高高在上、让我仰望的女神,现在却为了挽回我而如此卑微。
但这种复杂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了。我想起了她在王总监面前的娇媚,想起了她对我的冷漠,想起了七年来的所有委屈。
苏晚晚,你停止这些无意义的行为吧。我冷静地说道,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彻底结束了。你再这样下去,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
第八章
苏晚晚听到我说厌恶两个字,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一样,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厌恶你说你厌恶我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林时深,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说你爱我,说会永远爱我的。
那是以前。我冷漠地回答,人的感情会变,你把我对你的爱消耗干净了。
不会的,不会消耗干净的！她突然冲上来想要抱我,被我用力推开了。她跌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时深,我求你了,求你不要不要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可以改的,我什么都可以改！
看着她在地上哭泣的样子,我心中没有丝毫波澜。七年的痴心错付,已经让我对她彻底免疫了。
苏晚晚,你起来吧。我叹了口气,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彻底说清楚。
她从地上爬起来,满怀希望地看着我：你是想给我机会吗
不是。我直接打碎了她的幻想,我是来告诉你,如果你再继续骚扰我,我就要报警了。苏晚晚,我现在有了新的工作,新的生活,我不希望因为你而受到影响。
新的生活她突然抓住了关键词,你是不是有新的女朋友了
这与你无关。我没有正面回答。
但苏晚晚显然认为我默认了,她的脸瞬间变得扭曲：是谁是你新公司的同事吗她哪里比我好
苏晚晚,你冷静点。我皱着眉说道。
我冷静不了！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林时深,你凭什么移情别恋你追了我七年,现在说不爱就不爱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但被你伤得差不多了。我冷冷地看着她,苏晚晚,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移情别恋你不是早就和王总监在一起了吗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为了你我和他分手了！她大声说道。
那是你的选择,与我无关。我毫不留情地说道,苏晚晚,你以为分手了我就会感动吗你太天真了。
苏晚晚愣住了,她显然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在她的认知里,她为我和王总监分手,应该是一个很大的牺牲,足以让我回心转意。
时深,你变了,你真的变了。她喃喃自语,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那么温柔,那么善良。
是的,我变了。我承认,我变得不再愚蠢,不再自卑,不再把不值得的人当成全世界。苏晚晚,这就是成长。
可是我爱的就是以前的你！她突然说道。
我冷笑一声：苏晚晚,你爱的不是以前的我,你爱的是以前那个对你言听计从的我,那个随叫随到的我,那个可以随意使唤的我。但是很抱歉,那个人已经死了。
苏晚晚的脸色惨白,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走了。我转身朝门口走去,苏晚晚,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不要再骚扰我了。
林时深！她在我身后大喊,你如果敢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就去死！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苏晚晚,你用死来威胁过我很多次了,但我告诉你,这招对我没用。你想死就去死,别拿来威胁我。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的公寓。
从苏晚晚家出来,我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着。心情说不上好,但也没有太坏。至少我把话说清楚了,希望她能够理解。
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
第二天上班,前台小姐告诉我：林先生,有个女孩在楼下找您,说是您女朋友。
我心中一沉,立刻下楼查看。果然,苏晚晚又来了。但这次她没有站在马路对面,而是直接站在公司门口。
她的样子比昨天更加憔悴,眼睛红肿,嘴唇干裂,整个人摇摇欲坠。看到我出现,她立刻迎了上来。
时深,我想通了,我决定等你。她的声音沙哑,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回心转意的。
苏晚晚,你疯了吗我压低声音,你不要在我公司门口闹事。
我没有闹事,我只是在等我的男朋友。她的眼神有些恍惚,时深,你是我的男朋友对不对
我意识到苏晚晚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她的眼神空洞,说话颠三倒四,显然是受到了很大的精神刺激。
苏晚晚,你需要看医生。我说道。
我不需要看医生,我只需要你。她伸手想要碰我,被我躲开了,时深,你为什么要躲开我我是你女朋友啊。
周围路过的人都在看我们,指指点点。我感觉很丢脸,但更多的是担心。苏晚晚现在的状态很危险,万一她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怎么办
苏晚晚,你跟我来。我决定先把她带离这里。
我们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公园。苏晚晚坐在长椅上,眼神依然恍惚。
苏晚晚,你听好了。我在她面前蹲下,尽量让语气温和一些,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需要接受这个现实。
没有结束,永远不会结束。她摇着头,时深,你说过要爱我一辈子的。
第九章
看着苏晚晚这副精神恍惚的样子,我心中突然涌起一阵不安。她现在的状态显然不正常,万一真的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怎么办
苏晚晚,你有家人吗我联系他们来接你。我试图安抚她。
家人她茫然地看着我,我只有你啊,时深,你就是我的家人。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她阿姨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是苏晚晚的阿姨吗我是林时深。
林时深你怎么主动打电话来了对方的声音带着惊喜。
苏晚晚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你们最好过来看看。我将地址告诉了她。
不到半小时,苏晚晚的阿姨和叔叔就赶来了。看到苏晚晚的样子,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晚晚,你怎么了阿姨心疼地抱住她。
阿姨,时深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苏晚晚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道,他不要我了,他说要和别人结婚。
胡说什么呢阿姨看向我,眼中满是指责,林时深,你到底对晚晚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无奈地摊手,是她自己承受不了分手的事实。
分手叔叔皱眉,你们不是恋人关系吗
我们从来没有正式交往过。我再次澄清,只是我单方面追求了她七年而已。
阿姨和叔叔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意外。
不管怎样,晚晚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阿姨的语气很冲,你必须负责！
我为什么要负责我有些愤怒,是苏晚晚伤害了我,不是我伤害了她。我凭什么要为她的心理问题负责
因为她爱你！阿姨大声说道,晚晚从小就没有父母,是我们把她养大的。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真心爱一个人,你却这样伤害她！
爱我我冷笑,如果这就是她爱人的方式,那我宁愿她不要爱我。
争执中,苏晚晚突然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马路走去。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晚晚！阿姨急忙追上去。
我也跟了过去,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苏晚晚走到马路边停下了,她回头看着我,眼中满是绝望：时深,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想起我
苏晚晚,你不要胡来！我大声喊道。
但苏晚晚似乎没有听到,她突然朝马路中央冲去。就在这时,一辆大货车疾驰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不假思索地冲上去,一把将苏晚晚拉了回来。我们两个都跌倒在人行道上,大货车擦着我们的身体呼啸而过。
你疯了吗我气喘吁吁地看着怀中的苏晚晚,你想死也不要在我面前死！
苏晚晚趴在我怀里,眼泪如雨而下：时深,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你舍不得我死对不对
我推开她,站起身拍打身上的灰尘：我只是不想背上人命官司而已。
这话说得很绝情,但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我救她完全是出于本能,并不代表我还爱她。
苏晚晚的阿姨和叔叔赶紧将她扶起来,连声感谢我救了她。但我心中没有丝毫的成就感,只有深深的疲惫。
你们带她去看医生吧。我对她的阿姨说道,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危险。
林时深,你真的不能给晚晚一次机会吗阿姨最后问了一句。
不能。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阿姨,我理解您疼爱苏晚晚的心情,但感情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我对她已经没有感情了,勉强在一起对谁都不好。
阿姨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他们搀扶着苏晚晚离开了公园。
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苏晚晚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同情是假的,但让我重新爱上她是不可能的。
回到公司,我发现自己的衣服被刚才的意外弄得很脏。同事们关切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简单地说遇到了点意外。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晚没有再出现。我以为事情终于结束了,可以安心工作了。
但一周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请问是林时深先生吗我是市精神病医院的医生。
我心中一沉：什么事
苏晚晚小姐在我们医院住院,她指名要见您。医生认为见到您可能对她的治疗有帮助。
她怎么了
精神分裂症,伴有严重的抑郁倾向。医生的声音很专业,林先生,您方便来一趟吗
我犹豫了一下：我去看她有用吗
她的病情很复杂,和感情创伤有关。如果您能来看看她,或许对她的恢复有帮助。
挂断电话,我陷入了沉思。我真的应该去看苏晚晚吗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没有义务为她的病情负责。
但另一方面,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心中确实有些不忍。毕竟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而且她的病情和我有一定关系。
最终,我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她。
第十章
市精神病医院位于城市的郊区,环境很安静。我在医生的带领下来到了苏晚晚的病房。
透过病房的玻璃窗,我看到苏晚晚正坐在床上发呆。她瘦得不成样子,脸颊深深凹陷,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她的情况怎么样我问医生。
很不好。医生摇摇头,她拒绝进食,拒绝治疗,整天就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们试过很多方法,但效果都不理想。
那我进去看看她
可以,但请注意,不要刺激她。医生叮嘱道。
我推开病房的门,苏晚晚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到是我,她的眼中瞬间燃起了光芒。
时深！你来看我了！她想要站起来,但身体太虚弱,差点摔倒。
我走过去扶住她：小心点。
时深,你终于不生我的气了吗她紧紧抓住我的手,眼中满是渴望。
我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苏晚晚,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苏晚晚,你要好好配合治疗。我尽量让语气温和一些。
我不要治疗,我只要你。她摇着头,时深,你带我离开这里好吗我们重新开始,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苏晚晚,你要面对现实。我轻声说道,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需要接受这个事实。
不！她突然激动起来,我不接受！时深,你不能不要我！你说过要爱我一辈子的！
那是以前。我叹了口气,苏晚晚,人的感情会变的,你已经把我对你的爱消耗干净了。
苏晚晚愣愣地看着我,眼中的光芒慢慢熄灭。过了很久,她才开口说道：时深,如果我变好了,变成你希望的样子,你会重新爱我吗
我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苏晚晚,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就像破碎的镜子,即使重新拼接,裂痕也永远存在。
听到这话,苏晚晚彻底崩溃了。她大哭起来,整个人蜷缩在病床上,像一个受伤的小动物。
为什么她哭着问道,为什么你能这么绝情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但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啊！
看着她痛哭的样子,我心中也不好受。但我知道,这时候心软对谁都没有好处。
苏晚晚,你要学会接受现实,学会放下。我说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错误都有改正的机会,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重新来过。
我不要放下！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林时深,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混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听到她骂我,我反而松了口气。这说明她还有情绪,还有活下去的欲望。
是的,我就是个混蛋。我平静地说道,苏晚晚,你恨我吧,恨我也比自我折磨强。
说完,我转身准备离开。苏晚晚在我身后大喊：林时深,你给我站住！你不能走！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我没有回头,直接走出了病房。
在医院的走廊里,我遇到了苏晚晚的阿姨。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
林时深,求你了,给晚晚一次机会吧。她哀求道,她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可怜。
阿姨,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感情的事真的勉强不来。我摇摇头,我对苏晚晚已经没有感情了,勉强在一起对谁都不好。
可是晚晚真的很爱你啊！阿姨哭着说道。
爱我苦笑一声,阿姨,如果苏晚晚真的爱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了。她爱的不是我这个人,她爱的是我对她的好,是我给她带来的便利。真正的爱情是相互的,是平等的,不是一个人的单方面付出。
阿姨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分析。
而且,阿姨,您觉得以苏晚晚现在的精神状态,我们在一起会幸福吗我继续说道,她现在需要的是专业的治疗,不是我的陪伴。我的出现只会让她的病情更加复杂。
阿姨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也许你说得对。
离开医院的路上,我心情很沉重。看到苏晚晚现在的样子,说不同情是假的。但我知道,同情不是爱情,我不能因为同情就重新接受她。
回到家,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站在阳台上看着夜景。这座城市很美,灯火辉煌,但我的心情却很复杂。
突然,手机响了。我以为是苏晚晚或者她家人打来的,但看到来电显示,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我接起电话。
请问是林时深先生吗我是腾飞广告公司的陈总监。
陈总,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公司刚刚接到一个大项目,需要派一个得力的人去深圳分公司负责。我想推荐你去,怎么样
我眼前一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对你的职业发展很有帮助。而且深圳那边的待遇也更好。
我愿意去！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好,那你尽快准备一下,下周就可以过去报到了。
挂断电话,我心情大好。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我可以彻底摆脱这里的一切,在一个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三天后,我办理完了所有的手续,准备离开这座城市。临走前,我再次收到了医院的电话。
林先生,苏晚晚小姐的病情有所好转,她想见您最后一面。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
再次来到医院,苏晚晚的精神状态确实比上次好了很多。她坐在病床上,虽然还是很瘦,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时深,听说你要去深圳了她平静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些意外。
阿姨告诉我的,她打听到的。苏晚晚苦笑一声,时深,你这是要彻底逃离我吗
不是逃离,是寻求更好的发展。我如实回答。
苏晚晚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时深,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会好好配合治疗,好好生活下去的。
听到她这样说,我心中一松：这样最好。
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她看着我的眼睛,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原谅我以前对你的伤害。
我看着她憔悴的脸,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七年的感情纠葛,终于要在这里画下句号了。
苏晚晚,我原谅你了。我真诚地说道,我也希望你能原谅我的绝情。
苏晚晚眼中含泪,但这次是释然的眼泪：谢谢你,时深。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我会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好。
那些都过去了。我摇摇头,苏晚晚,希望你能好好生活,找到真正适合你的人。
会的。她点头,时深,也希望你在深圳一切顺利,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告别苏晚晚,我心中充满了解脱感。七年的纠葛终于结束了,我可以轻装上阵,开始新的人生了。
在去机场的路上,我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城市。这里有我的青春,有我的初恋,也有我的痛苦和成长。
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深圳,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