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板,这娃娃我不要了,你爱给谁给谁！
张丽霞把那个瓷娃娃重重摔在我的柜台上,转身就要走。
我赶紧拦住她：张姐,这可是你昨天非要买的,说是给孙女做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个屁！张丽霞脸色煞白,昨晚这破娃娃在我家哭了一夜,我孙女吓得发烧40度,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我看看柜台上的娃娃,穿着红色的小旗袍,梳着齐刘海,瓷白的小脸蛋挺可爱的。
张姐,这就是个普通的民国瓷娃娃,怎么可能会哭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不要了,钱也不要了！张丽霞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拿起娃娃仔细端详,做工确实精致,特别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像真人一样有神。昨天一个古怪的老太太拿来寄卖的,说是祖传的,要价三千。张丽霞一眼就看中了,当场付钱。
没想到一天就退回来了。
我正琢磨着,手机突然响了。
陈老板,救命啊！我家着火了！电话里传来张丽霞惊恐的叫声。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断了。
半小时后,消防车的警报声在街道上响起。张丽霞家住的老小区浓烟滚滚,整栋楼都在燃烧。
我站在人群中,看着冲天的火光,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在看我。
回头一看,柜台上的瓷娃娃不知什么时候被我带出来了,正静静地坐在我的手心里。
那双黑亮的眼睛,似乎在对我微笑。
第二章
张丽霞一家三口全部葬身火海。
消防队说起火原因不明,从张丽霞家开始燃烧,蔓延到整栋楼。死了十三个人。
我抱着瓷娃娃回到店里,总觉得不对劲。昨天张丽霞退货的时候,明明说娃娃在她家哭了一夜,今天她家就着火了。
会不会太巧了
晚上关店的时候,我把娃娃放在保险柜里,可第二天一早,它又出现在柜台上,姿势跟昨天一模一样。
我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没太在意。
中午的时候,那个卖娃娃给我的老太太又来了。
她大概七十多岁,头发花白,穿着青色的粗布衣服,看起来很普通,但是眼神特别阴森。
小伙子,我的娃娃卖出去了吗老太太的声音沙哑。
卖出去又退回来了。我如实说。
老太太听了,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退回来了那就对了。
什么意思
这娃娃啊,有灵性的。它要是不喜欢主人,会自己回来找你的。老太太伸出干枯的手指抚摸着娃娃的脸,乖乖,又回来了。
我看着她跟娃娃说话的样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老太太,这娃娃到底什么来历
想知道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今晚你留下来陪它,它会告诉你的。
说完,老太太转身就走。
我想叫住她,但她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晚上,我真的留在店里过夜。把娃娃放在身边,想看看它到底有什么古怪。
凌晨三点,我被一阵轻微的哭声惊醒。
睁眼一看,瓷娃娃还在原位,但是它的眼睛里,竟然有泪水流出来。
第三章
不要哭了,告诉我你是谁。
我鬼使神差地对娃娃说话,声音在空旷的店里显得特别诡异。
娃娃真的停止了哭泣,那双黑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我叫小红,今年七岁。
我的手开始发抖。这特么的娃娃真的开口说话了
小红,你怎么会在这个娃娃里
我死了,但是我不想死。小女孩的声音很悲伤,坏人害死了我,我要报仇。
什么坏人
娃娃没有回答,而是开始讲述一个故事：
民国二十三年,江南小镇上有个富商叫陈老爷,家里有个七岁的女儿叫小红。小红长得漂亮,聪明乖巧,是陈老爷的心肝宝贝。
但是陈老爷的弟弟陈老二一直觊觎哥哥的家产。他买通了家里的管家,在小红的饭里下了毒。
小红中毒身亡后,陈老爷伤心欲绝,找来当地最好的瓷匠,按照女儿的模样做了这个瓷娃娃,日夜陪伴。
后来呢我问。
后来,陈老爷也死了。陈老二拿到了家产,但是他不知道,我的魂魄已经附在这个娃娃上了。
小红的声音变得阴森：陈老二,管家,还有所有害死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我打了个冷战：那些人现在在哪
他们都转世了,但是我能找到他们。
张丽霞也是其中一个
她是管家的转世。小红的声音充满了恨意,她抱我的时候,我就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杀了她全家
不只是她,还有她的孙女。娃娃的眼睛突然变得血红,她孙女是陈老二的转世。
第四章
你疯了！她孙女才五岁！我被小红的话震惊了。
她五岁的时候杀了我,现在她也是五岁,这叫报应。小红的声音没有一丝怜悯。
我想要把娃娃扔掉,但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你不能走,你要帮我找到其他人。小红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你是陈老爷的转世,我是你的女儿,你必须帮我报仇。
胡说八道！我不是什么陈老爷！
你开古玩店,喜欢收藏民国的东西,这不是巧合。你的前世就是我的父亲陈老爷。
我想反驳,但突然想起一些奇怪的事情。从小我就对民国时期的物件有种特殊的感情,看到那些老照片、老家具,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而且我经常做同一个梦,梦里我穿着长衫,住在江南的大宅子里,有个可爱的女儿...
父亲,你记起来了吗小红的声音变得温柔。
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胡扯,但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在说：也许这是真的。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杀人是不对的。我努力保持冷静。
他们先杀的我。小红的声音再次变得冰冷,而且,我还要杀更多的人。
还有谁
当年参与害死我的,一共有五个人。陈老二、管家、厨子、账房先生,还有一个告密的小丫鬟。
我心里一沉：你都找到他们了
找到了三个。张丽霞是管家,她孙女是陈老二,还有一个...
小红停顿了一下：就在你的店里。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谁
你的店员小王,他是厨子的转世。明天他会来上班,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想起了小王,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在我店里干了两年,老实巴交的。
不行,我不能让你伤害无辜的人。
父亲,他们不是无辜的。小红的声音带着蛊惑性,你难道忘了当年的痛苦了吗你的女儿被毒死的时候,你心如刀绞。现在有机会报仇,你不想吗
说话间,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些画面：一个小女孩在我怀里痛苦地挣扎,她的脸色青紫,眼中充满了绝望...
小红...我不由自主地叫出了这个名字,眼泪流了下来。
第五章
第二天上午,小王准时来上班。
他还是那副憨厚的样子,给我泡茶,整理货架,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但我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老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小王关心地问。
没事,昨晚没睡好。我敷衍道。
小王走到柜台前,看到了那个瓷娃娃：这娃娃挺漂亮的,谁买的
他刚碰到娃娃,立刻惨叫一声,手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怎么了我装作不知道。
这娃娃好烫！小王看着自己的手掌,上面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红印。
我走过去摸了摸娃娃,温度正常。
小王的反应证实了小红的话,他真的跟这个娃娃有特殊的联系。
中午的时候,小王说要出去买饭,走到门口突然停下了。
老板,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头晕。
话音刚落,小王就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我赶紧打120,救护车来了把小王送到医院。
医生检查后说是急性食物中毒,但小王今天明明还没吃任何东西。
晚上,我去医院看小王。他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眼神呆滞。
老板,我想起一些奇怪的事情。小王虚弱地说,我今天做梦,梦到自己在一个古代的厨房里下毒...下毒害死了一个小女孩。
我的心脏狂跳：还梦到什么了
梦里我穿着古代的衣服,有个老爷给了我很多银子,让我在小姐的饭里放毒药。我不想做,但是老爷威胁要杀我全家...小王眼中满是恐惧,老板,这是不是我的前世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害怕,我感觉那个小女孩要来找我报仇了。小王抓住我的手,老板,你一定要保护我。
我拍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好好养病。
回到店里,瓷娃娃还在原地,但它的眼神变得更加阴森。
父亲,你看到了吧,他已经想起来了。小红的声音响起,他当年也是被逼无奈,但这不是杀死我的理由。
他已经受到惩罚了,就饶了他吧。我请求道。
不行,他必须死。小红的语气不容商量,明天晚上,他就会去见我了。
我想阻止,但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违抗小红的意志。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我内心深处也希望那些人付出代价。
也许,我真的是陈老爷的转世。
第六章
小王在医院里待了三天,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医生说他的身体在莫名其妙地衰竭,所有指标都在下降,但就是查不出原因。
第四天晚上,小王给我打电话,声音里充满了绝望：老板,我看到她了,那个小女孩,她就站在我的病床前。
你在说什么我明知故问。
她穿着红色的旗袍,梳着齐刘海,跟你店里那个娃娃一模一样。她在笑,但笑得好可怕...小王的声音颤抖,她说今晚就要带我走。
电话突然断了。
我立刻赶到医院,但已经晚了。
小王死在病床上,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就像是在睡梦中安详地离开了。
护士说他死前一直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小姐饶命、我不是故意的之类的话。
医生说死因是器官衰竭,但具体原因不明。
我站在病床前,看着小王的尸体,内心五味杂陈。
一方面我为小王的死感到悲伤,另一方面却有种奇怪的满足感,就好像一桩心愿终于了了。
回到店里,小红在等我。
父亲,现在还剩下两个人。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账房先生和小丫鬟。
够了,小红,你已经杀了三个人了。我试图劝阻她。
不够,远远不够。小红的声音变得狰狞,当年他们害死我的时候,可曾想过饶恕
我突然想起那天的老太太：那个把你送来的老太太是谁
她就是小丫鬟的转世。小红冷笑,她以为把我送给别人,就能逃脱报应。真是天真。
所以你故意被退回来,就是为了利用我找到她
父亲真聪明。小红的语气带着得意,她现在住在城东的养老院,明天我们就去找她。
我不会帮你的。
你会的。小红的声音突然变得像成年女人一样低沉,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说完,我感觉脑海里涌入了大量的记忆。
我看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宅院,看到了穿着旗袍的可爱女儿,看到了她中毒后痛苦的模样...
所有的愤怒、痛苦、仇恨,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我终于明白了,我不是在帮小红报仇,我是在为自己报仇。
第七章
城东养老院坐落在一个安静的小山坡上,环境优美,住的都是有钱人家的老人。
我抱着瓷娃娃走进养老院,询问前台那个老太太的下落。
您说的是张秀英老太太吧护士查了查记录,她住在301房间,不过这几天精神状态不太好,总说有人要害她。
301房间在三楼最东边,房间里很安静。
张秀英坐在轮椅上,面朝窗户,背对着门。她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加苍老了,头发全白,背也驼了。
老太太。我轻声叫她。
张秀英慢慢转过头,看到我手里的瓷娃娃,眼中立刻充满了恐惧。
你...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颤抖。
来做个了断。我把娃娃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张秀英想要逃跑,但她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只能绝望地看着娃娃。
小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张秀英开始哭泣,当年我也是被逼无奈,二老爷说如果我不告诉他您的行踪,就要杀我全家。
瓷娃娃的眼中流出血泪：你告诉了陈老二我每天下午会去后花园
是的,我告诉了他。但我不知道他要害您啊！张秀英拼命摇头,如果我知道,就算死也不会说的。
可是我死了。小红的声音充满了怨恨,因为你的背叛,我被毒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张秀英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破了。
我看着这一切,心中的仇恨在燃烧。记忆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小红被下毒的那天下午,她确实是去了后花园,在那里遇到了陈老二。
如果不是张秀英告密,小红就不会死。
父亲,杀了她。小红在我耳边低语,让她付出代价。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张秀英的脖子。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年轻的护士走了进来。
张奶奶,该吃药了。护士看到我,疑惑地问,您是张奶奶的家属吗
我连忙收回手：我是她的朋友。
护士给张秀英喂了药,又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
等护士走远,我重新把注意力转向张秀英,却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脸上全是恐惧,显然是被吓死的。
我心中一阵后怕,如果刚才护士没有进来,我可能真的会杀了她。
现在还剩下最后一个。小红的声音响起,账房先生李大富。
第八章
李大富不难找,他现在是市里一家会计师事务所的老板,事业做得很大。
我通过朋友打听到他的地址,是市中心一栋高档小区的顶层豪宅。
晚上九点,我按响了他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保养得很好,穿着丝绸睡衣,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您找谁李大富礼貌地问。
李老板,我是古玩商,有件宝贝想让您鉴定一下。我举起手中的瓷娃娃。
李大富看到娃娃的瞬间,脸色突变,差点把门关上。
等等。我伸手挡住门,李老板认识这个娃娃
李大富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我进了屋。
他的家装修得很豪华,客厅里摆满了古董和字画,一看就是个收藏家。
这个娃娃...李大富坐下后,眼神复杂地看着娃娃,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也许是在梦里。我意味深长地说。
李大富的眼神变得恍惚：对,是在梦里。我经常梦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她总是问我要账本...
什么账本
我不知道,梦里我好像是个账房先生,那个小女孩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李大富用手揉着太阳穴,最近这些梦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清晰。
这时,瓷娃娃突然开口了：李叔叔,我要看账本。
李大富听到声音,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这...这娃娃会说话
给我账本。小红的声音更加清晰,你偷了我家的钱,勾结陈老二害死了我。
李大富的脸色越来越白：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当年确实有个小姐叫小红,我...我确实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说出来。我冷冷地看着他。
李大富颤抖着说：当年陈老二要夺家产,需要证据证明陈老爷贪污。他找到我,给了我很多钱,让我伪造账本。我知道这样做会害死小红,但是我经不住诱惑...
所以你伪造了账本,让官府以为我父亲贪污,然后陈老二就有理由毒死我小红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是的,我错了,我该死...李大富跪在地上,小姐,求您饶了我,我愿意把所有财产都捐出去,做善事赎罪。
太晚了。小红冷酷地说,九十年了,我等这一天等了九十年。
说完,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了黑暗,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在黑暗中,我听到了李大富惊恐的叫声,还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等灯光重新亮起,李大富已经死了,脸上同样带着恐惧的表情。
第九章
所有的仇人都死了,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但我错了。
回到店里后,小红并没有离开,反而变得更加强大。
父亲,仇报完了,但是我不想走。小红的声音响起,这个世界很有趣,我想继续留下来。
不行,你已经死了九十年了,应该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不要！小红的声音变得尖锐,我要永远留在这里,要更多的人陪我玩。
我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小红在报仇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嗜血,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无辜的小女孩了。
小红,听父亲的话,该放下了。
不！我不会离开的！瓷娃娃突然飞起来,在空中旋转,既然这个世界不欢迎我,那我就把它变成我的世界！
随着她的话音,整个古玩店开始颤抖,所有的古董都开始散发出阴森的气息。
我意识到小红要做什么了,她要把所有的古董都变成她的分身,让整个城市都变成鬼域。
小红,停下！我大喊。
但已经晚了,那些古董中开始散发出一个个模糊的身影,都是死于非命的冤魂。
小红在报仇的过程中,不仅仅是找到了仇人,还释放了所有被困在古董中的怨灵。
父亲,看,我有这么多朋友了。小红得意地笑着,我们一起在这个世界生活,不是很好吗
店外传来了惊恐的叫声,有人在街上奔跑,显然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知道我必须阻止她,否则整个城市都会陷入恐怖之中。
小红,我是你的父亲,你必须听我的话。我严厉地说,立刻停止这一切！
父亲变了。小红的声音变得失望,既然父亲不愿意陪我,那就永远陪我吧。
说完,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僵硬,就像是要变成石头一样。
小红要把我也变成古董,永远困在这里。
第十章
就在我即将石化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记起了前世的一个细节：小红最怕的是什么
是孤独。
她是独生女,从小就害怕一个人呆着,最喜欢热闹。所以她死后才会如此执着于报仇,执着于让人陪伴。
小红。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话,你还记得小时候我给你唱的那首摇篮曲吗
小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什么摇篮曲
我开始轻声哼唱：小红花,开满园,蝴蝶飞来花丛间...
这是一首江南的古老儿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唱,但歌声一起,小红就安静下来了。
父亲...她的声音变得小心翼翼,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我继续唱着,小红花,莫要愁,春天来了自然开...
随着歌声,那些怨灵开始消散,古董也恢复了正常。
小红重新变回了那个七岁的小女孩,而不是复仇的恶鬼。
父亲,我好累。她的声音变得虚弱,我想睡觉了。
那就睡吧,父亲陪着你。
我能去找娘亲吗我想她了。
可以,娘亲在很远的地方等你,你要穿过很长很长的路才能找到她。
我不怕,只要能找到娘亲。小红的声音越来越轻,父亲,谢谢您帮我报仇。但我现在明白了,仇恨会让人变成怪物。我不想变成怪物。
小红真乖。
父亲,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您的女儿。
说完这句话,瓷娃娃的眼中流下最后一滴眼泪,然后彻底闭上了眼睛。
我感觉到小红的灵魂离开了,她终于得到了解脱。
但我也付出了代价。在这场复仇中,我找回了前世的记忆,也承担了前世的罪孽。
从今以后,我必须背负着这些死者的血债,在愧疚中度过余生。
也许这就是轮回的意义,有些债,需要用一生去偿还。
几天后,我把瓷娃娃埋在了城郊的一座小山上,给她立了块碑：爱女小红之墓。
从此以后,每年小红的生日和忌日,我都会去祭拜她。
而那些死去的人,警方最终定性为意外死亡,没有人怀疑这一切与我有关。
但我知道,真正的审判还在后面。
因为小红走了,但那些被她杀死的人,他们的怨恨并没有消失。
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回来找我报仇的。
这就是命运的轮回,永远没有结束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