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季霸长,拎着塑料袋,穿过食堂看戏的目光,走向人群中心的柳如烟。
哟,如烟,你的小舔狗又来上供了。]
她身边的室友怪笑起哄。
我扯出个卑微笑,把袋子放她桌上。
如烟,早餐,包子豆浆,你喜欢的…··]
活音未落,她的手猛地一挥。
袋子飞出去砸在地上,包子滚出,豆浆溅了一地。
柳如烟抬头,脸上只有厌烦。
她嫌恶地瞥了眼地上:你烦不烦]
三年了,烈日下我抱着水陪她等打球的crush,替她逃课答到被抓包,发着烧给她和校草订烛光晚餐。
我以为习惯了。
可当众的羞辱还是撕开了结痂的伤口,难堪和剧痛扼住喉咙。
我死咬腮帮子才没骂出来。
就在这时。
【检测到毁灭性拒绝,舔狗系统激活。]
【核心规则;目标对象柳如烟有效拒绝一次,账户到账100,000元。】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中响起。
幻觉
我颜抖着掏出手机,指纹解锁,点开银行APP。
心脏狂跳。
余额;¥100,250.00。
十万!真金白银!
清晰刺眼,不是幻觉!
我盯着手机,那串数字瞬间浇醒了我。
我这三年在干嘛
我舔她三年,当牛做马,受尽白眼,图什么
不就图他一点好脸色
结果呢换来一句你烦不烦,还有满地狼藉。
现在好了。
她拒绝我一次,就给十万。
这不比她的好脸色实在
不比虚无缥缈的喜欢靠谱
以前是我傻,是我贱,把尊严捧到她脚底下踩。
柳如烟,你不是嫌我烦吗
行,我让你烦个够!
烦一次,十万块,这买卖,我做定了。
小舔狗想把保洁阿姨的事情也一起做了]
还是想让我们如烟心疼你,是不是要给你一个拥抱安慰啊]
我抬头,迎接的是更多的嘲笑。
柳如烟的脸色铁青。
在她开口前,我动了。
没看地上的保温桶一眼,心里那点难受被这十万块砸得稀碎。
我挺直脊背,攥紧入账十万的手机,转身离开。
身后却突然传来柳如烟压抑的质问:季霸长,你搞什么名堂!
这次,我没像条狗一样解释。
柳如烟却一反常态。
那天快凌晨,我的手机突然响起。
柳如烟却一反常态。
那天快凌晨,我的手机突然响起。
眯眼一看,竟然是柳如烟。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主动找我
我眼皮直跳,接起来。
刚接通,对面吵得要死,音乐震天响,夹杂着男男女女的哄笑。
不是柳如烟的声音,是她那个室友林容容,大着舌头喊。
喂,季霸长是吧如烟喝高了,说想见你,赶紧过来,老地方,A8卡座,快点啊,如烟等不及了。说完就挂了。
骗鬼呢柳如烟想见我肯定是喝嗨了,又想拿我找乐子。
想起上次也是这样,我爸还说喜欢就去追,结果呢
我烦躁得想骂人,正打算翻身睡个回笼觉,脑子里叮一声。
何系统激活中·
目标对象关联请求·
被叫过去当猴耍,然后骂两句滚,钱就到手了。
这买卖好像也不亏。
挣扎了三秒,我认命地爬起来,套上衣服,抓了手机就冲下楼。
这时间,打车软件排队几十号。
眼看时间一分分过,我心急火燎,十万元啊,不能黄了。
要是他们等不及,柳如烟指不定直接一句别来了。
十万块就飞了。
我一咬牙,扫了辆共享单车,蹬得跟风火轮似的往外冲。
腿都快蹬断了,好不容易冲到酒吧门口,就听见震耳欲聋的音乐,吵得我额头突突直
跳。
找到卡座,果然,柳如烟他们一帮人瘫在沙发里。
柳如烟靠着沙发背,闭着眼,眉头皱着,看着是真有点多了,但明显没到不省人事。乔碧萝先看见我,夸张地哟了一声,拍着手笑:哎哟,真来了,如烟你看,你家小舔狗骑着单车风雨无阻啊!]
旁边几个男的也跟着哄笑起来。
喷啧,随叫随到,比滴滴还好使。]
季霸长,你这跟班』当得可真够敬业的,大半夜的,召之即来啊]
如烟,你这小弟调教得不错嘛,哈哈。]
我低着头。
目光扫过桌上乱七八糟的酒瓶。
忍住,季霸长,为了十万块,就当他们是放屁。
我挤出一个卑微的笑,凑近柳如烟:如烟,你还好吗我送你回去]
柳如烟没看我,眼皮都没抬,懒洋洋地晃着酒杯,嗤笑一声:急什么来了就坐
着,倒酒。]
听见没倒酒啊。简仁把个空杯子塞我手里。
倒酒。我咬着后槽牙,拿起酒瓶。
哎,季霸长,你说你图啥啊三年了,如烟正眼瞧过你没]
就是,当牛做马,全校笑话,值吗]
要我说,你就是贱,离了如烟活不了是吧]
哈哈哈,可不嘛,免费保姆,还自带工资倒贴呢。]
我手有点抖,酒差点酒出来。
心里默念:十万块……十万块,忍一忍就过去了,柳如烟你赶紧说滚啊。
可能嫌我慢,或者就是看我不顺眼。
柳如烟烦躁地挥了下手,声音含混不清;谁让你来的滚,看着就烦。]
【叮!到账100,000元!】
钱到账的提示音爽翻天。
目的达到。
我低着头,忍着嘲笑,准备撤。
这鬼地方,多待一秒折寿。
就在这时,隔壁卡座突然吵起来。
乔碧萝那傻子喝高了,不知道跟人争什么,越吵越凶,推推搡搡。
你他妈再说一遍对面一个纹身男猛地站起来。
说你怎么了绿帽男!乔碧萝酒精上头,直接站起来骂开了。
两帮人扭打在一起,酒瓶乱飞,尖叫四起。
我吓得赶紧往后缩,只想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混乱中,那个纹身男不知怎么被推到了柳如烟这边。
他红着眼,手里抡着个碎了一半的酒瓶,不管不顾地就朝还瘫在沙发上没完全反应过
来的柳如烟脑袋扎过去。
我脑子嗡的一声。
不是担心柳如烟,是担心我的钱,她要是被开了瓢,躺医院了,谁给我发工资谁给
我拒绝!
我的ATM机不能坏。
身体比脑子快。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个箭步就冲过去,猛地推开纹身男的胳膊,同时整个人佳
柳如烟身前一挡。
砰!一声闷响,夹杂着玻璃碎裂的声音。
右边脑袋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瞬间流下来,糊住了我的眼睛。
我最后听到的,是柳如烟一声变了调的喊叫:季博长!
还有脑子里模模糊糊的(叮!到账300,000元】的提示音。
值了,十万块,不亏。
然后,彻底没了意识。
再睁开眼,一片白,消毒水的味道冲进鼻子。
头疼得像要裂开。
醒了一个有点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我偏过头,看见柳如烟。
她坐在病床边的精子上,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乱,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平常无妆不
出门的她现在连口红都没涂。
她死死盯着我,脸色难看。
轻微脑震荡,缝了三针,算你命大。她声音干涩。
我动了动嘴,喉咙干得冒烟。
我没力气说话,也不想说,就是疼,恶心想吐。
柳如烟看着我包着纱布的头,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憋回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站起来,动作有点急。
你……1他嗓子哑得厉害,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
她开口了,声音又冷又硬,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暴躁。
谁让你冲过来的显你能耐是吧想让我欠你人情季霸长,我告诉你,少来这套,
我用不着你救!]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
我刚替她挨了一酒瓶,缝了三针,脑瓜子现在还嗡嗡的,她上来就骂我有病。
我气得眼前发黑,刚想怼回去,脑仁一阵抽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柳如烟那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烦躁地扒拉了下头发,语气很冲,但声音有点抖;『听着,医药费我付,你就好好
躺着,别瞎动。)
她说完,像是待不下去了,猛地转身,差点撞到进来的护士。
哎,家属,病人刚醒需要静养,护士皱眉。
柳如烟脚步顿住,没回头,甩下一句;谁是他家属!我只是不想欠他!
说完,她逃似的冲出了病房。
我闭上眼,后脑勺一跳一跳地疼。
神经病,谁稀罕当你家属,医药费系统早报了。
不过她刚才那副样子,好像有点慌
算了,管他呢。
十万块到账了就行。
头疼,懒得想,我扭头直接睡了过去。
出院后的我继续开始舔狗生涯。
每一次到账提示,都是柳如烟亲手充值的舔狗金。
批起之前求她能对我感情有所回应,现在的我更像是拿了剧本的演员。
精准踩在她忍耐的临界点上,只为那声价值十万的不。
但我慢慢发现,柳如烟不对劲了。
以前她烦我,是看垃圾那种烦。
现在
还是烦,可烦得怪怪的。
比如那焦炭蛋。
早八教室,我当着全班面递给他早餐,里面是焦炭蛋配黑糊粥。
如烟,听说昨天的粥不合胃口,我特意换了家店。]
我语调温柔,带着讨好。
她盯着黑蛋,眉头拧死,看看蛋,又抬眼看看我。
眼神里不再是单纯的恶心。
有探究好像在想;这傻子搞什么鬼
要知道搁以前她可是会直接吼滚开!
这次,她憋了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拿走!]
声音干巴巴的。
【叮!到账100,000元。]
我秒收笑容,抱着桶退开。
柳如烟僵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篮球场那次也是。
她顶着烈日等男神打完篮球,然后递上毛巾和水,却没发现自己也被晒得头晕眼花。
我瞅准时机,端着杯特饮冲过去:如烟,给,补充电解质的。]
她烦躁地挥手:滚开,别碰我。]
【叮!到账
100,000元。]
好的好的,你别生气。]
我立刻缩回手,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我鬼使神差回头瞥了一眼。
她站在原地,没动。
基至就连她的男神跟她说话,她都没反应。
直勾勾盯着我后背,就那么杵着。
我心里嗤笑一声,没当回事。
阶梯教室那次更绝。
教授在台上讲得唾沫横飞,我坐在柳如烟斜后方几排。
趁着教授转身写板书的空档,我迅速撕下一张便签纸,写上一行字。
如烟,中午想吃红烧肉还是糖醋排骨我占位。]
我把纸团精准地扔进她课本上。
全班瞬间安静,连教授写字的粉笔都顿了一下。
柳如烟猛地抓起那纸团。
她没立刻撕,而是飞快地打开看了一眼。
然后,她脸腾地一下全红了。
不是气的红,是那种被抓包的、尴尬的红。
她像被烫到一样,狠狠把纸团揉碎,咬牙低吼:韩阳,你有病别再骚扰我!]
【叮!到账
100,000元。】
我假装低头写字,一脸无辜。
吼完那句话,周嘉怡整个人僵住了。
她低着头,耳朵粮红透了,再没敢回头看我一眼。
教授眼神复杂地在我和周嘉怡之间转了一圈,清了清嗓子:注意纪律。]
我这种只负责点火不负责灭火的骚扰持续了大半个月。
银行账户数字以惊人的速度疯涨。
就这么搞了几天,她整个人状态明显不对了。
看我的眼神,再也不是过去那种看垃圾似的厌恶。
柳如烟肉眼可见地憔悴烦躁,掺进一丝困惑。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我负责舔,她负责拒,系统负责发钱。
流程丝滑,童叟无欺。
后来有一次,我去图书馆堵柳如烟。
故意坐她对面,把她要看的资料不小心全扫到地上。
动静挺大,周围人全看过来。
她抬头,眉头紧皱,我等着她骂滚或者烦不烦。
可她没有,只是嘴唇动了动,好像想骂,又咽回去了,就那么死死瞪着我,胸口起伏,
脸憋得有点红。
然后我眼看着柳如烟起身弯腰,一声不吭,开始一本一本捡地上的书。
动作又快又重,带着股无处发泄的火气。
我愣住了。
这反应不对啊
按剧本,她该骂我,然后我走人,钱到手。
她捡书算怎么回事
我看着她的侧脸,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消。
【可!到账100,000元!】
系统响了,哦,拒绝行为也算行吧。
但我心里那点得意没了。
反而有点不得劲,这感觉怪怪的。
再后来,有一次下课,我在走廊堵他,还没开口。
她旁边一个平时挺爱起哄的室友先看见我了,习惯性地怪笑:咦,如烟,小舔狗又……]
话没说完,柳如烟猛地扭头,眼神跟刀子似的剜过去,声音又冷又硬:闭嘴!有你
什么事
室友被她凶得一懵,讪讪地闭了嘴,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柳如烟吼完,自己也愣了一下。
她飞快地扫了我一眼,那眼神,怎么说呢
不再是纯粹的厌恶,也不是困惑。
有点慌还有点懊恼
她直接拨开旁边的人,低着头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和那个一脸懵的
(到账
100,000元!)
钱又到了。
可我心里一点高兴劲儿都没有。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她刚才那反应是在护着我
怕我被别人嘲笑
还是单纯觉得丢他的人
不对,她以前巴不得别人嘲笑我。
现在我看不懂了。
那天晚上,我脑子里全是柳如烟吼人时那个凶狠又有点慌的眼神。
一个念头在我心上浮现。
柳如烟该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
这想法太惊悚了。
T不可能!]
我立马在心里骂自己:季霸长你脑子也被系统搞坏了吧她怎么可能喜欢我她烦我
都来不及,她就是被我缠得神经错乱了,对,一定是。]
直到银行数字停在三千几百万。
我看着那串零,心里那点报复的快感,淡了。
三千多万,买我三年犯贱,够本了。
天天看她那张烦躁憋屈的脸,我也累了。
她柳如烟早该滚出我的生活了。
这钱,是我的青春损失费,是我的精神补偿款,我拿得心安理得。
从今往后,桥归桥,路归路。
她爱死哪死哪去,只要别碍我的眼。
直到周六傍晚,我刚出书店,手机响起。
是室友吴雕谓的微信刷屏。
季哥,你在哪快看表白墙,柳如烟疯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点开校园表白墙公众号。
最新一条动态,发布于十分钟前,发布者赫然是熟悉的认证|D:管理学院,柳如烟。
没有图片,只有一段文字,把整个校园的人几乎都炸了出来。
@季霸长,食堂的事是我错了,对不起,是我眼瞎心盲三年,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在东门时光咖啡馆等你,等到你来为止。]
评论区彻底疯狂。
卧糖我瞎了柳大校花公开道歉对象是季霸长
年度魔幻现实主义大戏!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赌五毛,季霸长绝对立刻屁颠屁颠跑过去!]
楼上+1,三年都熬过来了,这不得感动死]
只有我觉得柳如烟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坐等后续,瓜子可乐已备好。]
虚伪,我冷笑。
无非是她掌控欲作祟,恐慌了。
柳如烟,永远只爱她自己,只爱那份被追逐的虚荣感。
突然闷雷炸响,暴雨倾盆。
我的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孙浩的夺命连环
call。
季哥,柳如烟真在东门咖啡馆外面站着呢,没打伞,淋成落汤鸡了,好多人在偷
拍,你快看。)
我点开她发来的小视频。
雨幕中,柳如烟孤零零站在雨棚下,大半个身子湿透,死死盯着路口。
曾经的骄傲荡然无存,只剩狼狈可怜。
我心口猝不及防一抽。
三年啊,那些深入骨髓的卑微、期盼、心碎怎么可能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具身体,早已刻满了名为柳如烟的伤痕。
但下一秒,冰水浇灭那点悸动。
我点开银行APP。
余额显示:¥3,100,000.00。
这每一分钱,都是我用过去三年最不堪的尊严,和他亲手递过来的刀子,一刀一刀换
来的。
我深吸气,抱紧书,朝东门走去。
不是为了他。
而是因为东门是我回宿舍的必经之路,仅此而已。
雨下得更大了。
路灯昏黄光圈里,雨棚下的身影似乎看见我。
柳如烟眼中骤然发亮,冲进瓢泼大雨里。
季霸长!]
她站在我的面前,湿透的身躯挡住去路
季霸……
柳如烟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错了,我眼瞎,求你再给一次机会,就一次,我发誓……]
她语无伦次,颤抖的手伸向我。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我只是平静地举伞站着。
而她眼中的痛苦哀求,让我觉得吵闹。
就在柳如烟指尖即将碰到衣袖时,我掏出手机。
解锁后点开银行APP,抬手将上面的一串数字怼到她满是哀求的脸上。
账户余额;¥3,100,000.00]
柳如烟瞳孔骤缩,身体晃了晃。
你这是什么意思
雨水顺着她惨白的脸滚落。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有些累了,柳如烟,就这样吧。]
【[叮!舔狗金+100,000。】
随后我刷新下屏幕,上面的数字再次跳动。
柳如烟踉跄后退,发不出声。
我收回手机,心中有种报复的快感,却不想再玩这无聊的游戏了。
所以就这样吧。
我绕过他僵直的身体,轻声道:麻烦让让,挡着我买可乐了。J
我没回头,走向东门小吃店。
T一瓶冰可乐。]
柳如烟僵在雨里,被几个手机镜头对着。
忽然,她动了,一只湿淋淋的手在我之前扫了二维码。
你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没等他回答,我转身就走。
柳如烟沉默地跟在我身后几步远,一路跟到男生宿舍楼外。
宿管大爷警惕地扫视。
我刷开门禁,暖风扑面。
她嘶哑地开口,上前想抓门缝。
我转身,平静地看着狼狈的人;柳如烟,你现在的样子,挺难看的。]
她身体猛颤,通红的眼里水汽弥漫。
我没停留,一步跨进门内。
彻底隔绝了雨中绝望的人影。
宿舍里,吴雕谓冲上来;季哥帅炸了,表白墙挂满柳如烟淋雨的惨样,评论都在说你
硬气,还有人说……]
我灌了口冰可乐,淡淡道:说什么]
说柳如烟活该,说她追夫火葬场,还有人开赌盘赌你几天会心软。]
吴雕谓兴奋地比划着,又小心看我脸色你真一点不动心她看着好可怜。]
动心
我扯出个没温度的笑:我只心疼自己卑微求爱的那三年。]
孙浩哑然,默默拍了拍我湿冷的肩。
柳如烟并没有放弃。
我的宿舍楼下,每天准时出现一份包装精美的早餐。
不是食堂的廉价货色,是校门口那家西点屋的招牌。
没有署名,但我知道是谁。
我一次没拿过,宿管大爷最后只好无奈地处理掉。
我常去的图书馆角落,旁边的座位总会恰好空着。
有时我坐下不久,就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柳如烟坐在斜后方,隔着几排书架。
我看我的书,她看她的,互不打扰。
那份沉默的注视,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压追感。
我于脆换了个更偏僻的角落。
最让我烦躁的是专业课的小组作业。
我和柳如烟,不幸地被分在了同一组。
负责带我们的组长似乎没察觉我们之间诡异的气氛,热情地布置任务。
第一次小组讨论,另外两个组员看着沉默的我,又看看同样沉默、眼下带着浓重青黑
的柳如烟,大气不敢出。
一个组员试探着开口;季霸长,你来资料收集]
我来。
柳如烟突兀地开口,声音沙哑。
她看向我,眼神带着恳求:我熟,晚上发群里。]
我翻着资料,眼皮都没抬:不用,我的部分我自己来。]
她急切地补充:我可以帮你。]
柳如烟。]
我合上资料,声音清晰:做好你自己的事,别做多余的事,别说多余的话。]
她肩膀瞬间垮塌,眼里的光迅速黯淡,颓然地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
另外两个组员把头埋得更低了。
【叮!到账100,000元。】
无效讨好也算拒绝
真是来者不拒。
柳如烟无处不在的讨好持续了一周。
他不再说什么对不起、再给我机会,只是用行动试图弥补和靠近。
每一次被我拒绝漠视,她眼底的痛苦就深一分,人也肉眼可见地消瘦憔悴。
账户数字稳定增长,可我心底的烦躁却在滋生。
无休止的自我折磨式纠缠,让人厌烦室息。
打破这种僵局的,是吴雕谓带来的消息。
季哥,柳如烟好像病了,还挺严重的。]
他压低声音,眼神复杂;她宿舍传出来的,她这课都没去,脸色差得要命,还咳得
厉害,说是因为那天淋了大雨,一直没好,硬撑着。]
我正对着电脑修改小组报告的PPT,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下。
随后继续敲击。
跟我有什么关系]
r可是……
没有可是。]
我冷漠地打断:我又不是医生,她的病,她的难受,是她自己的选择,后果也该她
自己承担。]
我关掉
PPT,转向他:她的痛苦,过去三年里我受了多少次,你全都看见了。]
吴雕谓看着我,最终叹气。
深夜,窗外雨声淅沥。
白天吴雕谓的话,却不受控制地在我脑海里出现。
我烦躁地翻了个身。
不是心疼。
是厌烦这无形的拉扯。
我在黑暗中摸到手机,刺眼的光亮起。
点开微信,我到那个免打扰却未删除的对话框:柳如烟。
上次对话,还是我卑微地问他要不要占座,她回不用。
指尖悬停几秒,然后敲下文字。
柳如烟,有病就去看医生,别死撑着在我面前晃悠装可怜,你现在的样子,除了给我添堵,没有任何意义。离我远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好。也别再让我看见你,或者收到任何莫名其妙的东西,不然我就直接拉黑删除,说到做到。]
那条微信发出后,世界清净了几天。
楼下的早餐没了,图书馆的压追感消失了,小组讨论时,柳如烟彻底成了背景板。
她缩在角落,低着头,脸色白得像纸,只是偶尔发出低咳。
短短几天,瘦得像变了个人。
烦躁。
我想要专注敲报告,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账户余额还在跳涨,系统连她这种沉默的自我放逐都判定为拒绝。
周五,小组报告汇总,柳如烟负责的数据却迟迟没动静。
老师皱着眉,组员急得冒火,目光在我和她之间乱瞟。
柳如烟,你的部分呢]
柳如烟惊醒般抬头,眼神涣散。
她刚张嘴,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脸涨得通红,冷汗直冒。
她抖着手摸出手机,指尖戳了几下,电量耗尽,屏幕彻底黑了。
柳如烟颓然放下手机,通红的眼里全是血丝:抱歉,我马上回宿舍发。]
老师脸色有些难看。
不用了。
我起身,看向讲台:老师,她那部分框架我看过,核心数据我有备份,我整理下资
料,可以换一下报告小组顺序吗]
老师点头,身边的柳如烟却不依不饶。
季霸长,我真的认真做了,你相信我。]
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哀求。
随性摆烂的柳校花是个什么性子,全校都知道。
我压着怒气;不要让你的玩闹拖整组人下水,病了就去医院,摆出这副样子只会让
我恶心。
柳如烟脸上最后一点血色瞬间褪尽。
那双通红的眼死死盯着我,里面翻涌着剧痛,最终沉为一片死灰。
(叮!账户到账;100,000.00元。)
久违的提示音响起。
看着她那张凄惨的脸,我没有半分快意。
我以为闹剧结束了。
然而当晚手机疯狂震动,是柳如烟。
我想挂断,可心里那股烦躁怎么都压不下去。
我按下接听:你到底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却不是柳如烟。
一个陌生女声,焦急万分。
喂是季霸长吗我是柳如烟的室友宋姜,如烟她出事了,高烧快四十度,人都烧糊涂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我们怎么劝他都不肯去医院,非说要等你,求你过来劝劝,再烧下去要出人命的!]
我的声音绷得紧:她死活不去医院]
是,她说除非你来,季霸长,我知道她做错了一些事,可这真不是闹着玩的。]
宋姜带着哭腔,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柳如烟嘶哑破碎的呓语:季霸……别走……求你
她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心软,忘记那三年的屈辱吗
我不是医生,去了没用,不想让她死,立刻打120,或者把她捆去医院,如果你们实在不敢动她,告诉我医院地址,我给她转住院押金。]
电话那头有片刻沉默,只剩柳如烟痛苦的喘息。
季霸长,你……
宋姜的声音满是震惊。
我直接给医院转去住院押金。
然后点开和柳如烟的微信对话框。
住院押金五万已经转给市一院急诊,柳如烟,你的命现在值五万,够不够这是最后一次,再玩这种把戏,我不会再出一分钱,你的死活,与我无关,别让我觉得那三年,连同你现在这条命,都廉价得恶心。
信息送达的瞬间,我像被抽空所有力气。
心脏狂跳,不是心疼,是一种被激怒后的无力。
叮!账户到账:100,000.00元。]
我呆愣地坐在床上。
阳哥,你没事吧柳如烟他怎么样了]
吴雕谓似乎被我吓到了。
她死不了。]
我声音干涩:五万块够她退烧了。]我拿起手机,把柳如烟加入黑名单。终于彻底清净了。
接下来几天我把自己填得满满当当。
有关柳如烟的消息还是不可避免地钻进耳朵。
啦啦队因为她的缺席输得一塌糊涂。
曾经众星捧月的校花,如今成了表白墙上被反复提及的可怜人。
舆论风向在我那条五万块转账截图的加持下,微妙地反转了。
卧槽!季霸长这波操作太狠了,五万块买断情缘]
虽然柳如烟活该,但这是不是有点太绝情了]
楼上圣母忘了季霸长当舔狗那三年被怎么羞辱的了]
感觉柳如烟这次是真栽了,听说出院后人瘦脱形了,精神也很差。]
赌一包辣条,柳校花还会卷土重来。]
卷土重来
我面无表情地刷过那些评论。
她最好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却没想到半个月后,我再次看到了柳如烟。我刚出画室,拎着画具抄近路穿过小树林。小径尽头,柳如烟孤零零地杵在那里。
她的确瘦脱了形。
风衣空荡得像挂副骨架,脸色死白,只比医院里多一口气。
看到我时,她灰败的眼底骤然光亮起来。
我径直往前走,打算绕开。
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柳如烟双膝重重砸在石板路上。
我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低头。
她竟然跪下了。
柳如烟是谁柳家独女,也是柳氏未来的接班人,有名的富二代,校花···
她身上有太多令人羡慕的标签。
如今却跪下了。
季霸长,我知道错了,我错得离谱。]
她抬头,通红的眼里涌上痛苦,声音嘶哑。
那五万,我可以还你,不要断掉关系,好不好]
她颤抖的手想碰我衣角,又缩了回去。
只求你,别当我是陌生人,别把我从你世界抹掉。]
柳如烟的声音卑微到了尘埃里。
曾经属于她的所有骄傲、光芒和意气风发,在这一跪和哀求中,被碾得粉碎。
看着眼前这一幕,恶心混着尖锐的酸楚冲上我的喉咙。
我声音干涩:柳如烟,起来。]
我让你起来!以为跪下哭两声,就能抵消一切就能让我忘了你怎么踩碎践踏我的
真心!
不是……]
她慌乱地摇头。
我厉声打断:你否认也没用,现在这副鬼样子,只让我觉得恶心、可笑、输不起,
以为演苦情戏我就会心软柳如烟,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身体剧晃,脸色惨白如纸。
不是,你不该是这样的,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是相爱的……
明明我们早就应该在一起了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一切都不对……j
听着柳如烟颠三倒四的话,我心里直笑。.
是啊,怎么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一次又一次的无视,不拒绝不同意,故意让我心存希望,不仅这样,你还放纵那些狐朋狗友对我侮辱嘲笑,现在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说完,我不再看她一眼,跑出很远后,才大口喘气。
曾经追着柳如烟的那三年,真的感觉像中邪。
【叮!账户到账:100,000.00元。】
柳如烟消失了,听老师说她办理了休学。
可我反而更难平静下来。
匆匆画完上次的画作后就向学院提交了作品。
然后回寝室收拾了些衣服。
雕谓,我这几天要请假回趟老家,到时候可能要麻烦你把笔记发给我了。]
吴雕谓眼含担忧:是去祭奠叔叔吗]
我点头,想起我爸一年前在工地意外去世的事。
而那时的我跟被下了降头一样,只顾追在柳如烟身后,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回学校那天,我被一道阴影挡住去路。
我心猛地一沉。
果然是柳如烟。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外套,身形单薄,脸色不再是病态白,晒得粗糙。
最显眼的是额角的纱布,边缘透出暗红。
她眼中没了卑微乞求,也没了绝望死寂,疲惫而克制。
你又想干什么]
我退后一步,手指蜷进口袋,打算不对劲就直接报警。
柳如烟喉结艰难滚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沉默摇头。
临走前她递给我一张银行卡。
卡里的钱都很干净,是我自己挣的,剩余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我站在原地,没看懂他的想法。
【叮!账户到账:100,000.00元。]
银行卡的钱越来越多,我却感觉不到丝毫轻松。
迟来的恐慌和寒意猛地涌了上来。
这些天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伤是哪来的
【叮!账户到账:100,000.00元。】
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追上去。
不,她只是在演戏博同情,我不能再上当!
学院绘画比赛的结果很快揭晓。
我的作品获得了鼓励奖。
吴雕谓安慰我:已经很棒了,还能获奖,毕竟咱是业余的。]
我笑了笑:鼓励奖就是颁给除了艺术学院以外的吧。]
但我们还是一同去了颁奖礼。
人群快散的时候,吴雕谓还拉着我特意拍了张照片,说是记录校园生活。
我举着奖状拍完的瞬间,看见树下站着的人。
又是他。
柳如烟。
跟上次一样的旧外套,身形在阴影里更单薄。
只是额角纱布没了,只留下额角上一道粉色新疱。
她神情复杂地看过来。
我拉着吴雕谓就要离开。
几句议论传了过来。
喷喷,看见没就那个穿旧夹克跟乞丐似的,在礼堂门口鬼鬼崇崇往里看的那个
对,就她,柳大小姐!]
我的天!真的是她她怎么变成这样了额头上述有疤]
活该呗,听说她爸彻底断了她经济来源,卡都冻结了,让她为了个男人跟家里死
何止啊,我还听说,她为了凑钱,跑去校外的工地搬砖了,真的搬砖,手上全是血
泡,额头上那疤,好像就是前几天被掉下来的砖头砸的。]
卧糖!真的假的!为了那五万块住院费还是为了…]
谁知道呢!反正她爸放话了,不认错,不跟那个季霸长彻底断了,就让他自生自灭,
看她那身板,能扛几天水泥真他妈是疯了!为了个甩了他的男人,值当吗图什么
我加快脚步,想起前几天她给我的银行卡。
不是把戏,她是真走投无路,在用最笨拙的方式偿还那笔钱。
巨大的荒谬感将我瞬间淹没。
她想证明悔改
证明自己不是大小姐
还是为了原谅
我出了校门,直接打车去了柳如烟打工的工地。挖掘机轰鸣,围墙倒塌,满是黄尘飞扬。
汗味劣质烟扑面,我被呛得咳嗽。
人群中,柳如烟背对我,佝偿着腰,试图扛起一袋百斤重的水泥。
她动作笨拙吃力,身体因重量剧颤。
袋子砸在地上,灰尘扬起,引起他剧烈喘息。
柳如烟再次搬起水泥,却被重量压得单膝跪地。
她死咬下唇渗出血,用尽全力才勉强撑住,播摇晃晃地想站起乘。
汗水混着尘土,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落。
我几乎是跑过去,抑制不住吼道。
柳如烟!]
前方身影一僵,极其缓慢地转头。
看见我的那一刻,她狼狈地别开脸,嘶哑地开口:你来这里干什么]
看什么看!磨蹭等老子发奖金啊!]
粗鲁的暴吼在身后响起。
戴安全帽的粗壮工头骂骂咧咧地大步走过来,叼着烟,眼神凶狠。
妈的,细皮嫩肉的千金秧子,就知道你干不了,扛不动就滚蛋,别他妈碍事!
他走到近前,猛地推了柳如烟一把。
泥袋滑落砸地,柳如烟被带得前扑,膝盖再次狠狠磕到砂石地上。
真是个废物!]
工头哗了一口,走开了。
为什么,柳如烟,为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看向我。
你爸那件事情我后来才知道,我很抱歉,我想赎罪。]
一年前,我还痴迷着柳如烟,像被设定好了程序,满心满眼只有她一个人。在我爸在工地出事的那天,我收到柳如烟的消息,那是她第一次需要我。柳如烟在酒吧喝醉了,你是她朋友吧,方不方便过来接她]
就是这条消息让我没能见到我爸最后一面。
我到酒吧的时候,柳如烟坐在包厢角落,喝酒玩骰子,神色清明。
哈哈哈哈,如烟,你说得没错》季霸长果然是条听话的狗,一叫就来了。]
等我收到医院的抢救电话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闭了闭眼,周嘉怡不能出事,至少不能在这里。
我不需要你赎罪,也不需要你这样。]
她看着我,通红的眼里满是死寂。
柳如烟抬手,仿佛耗尽全身力气。上辈子的我们明明是相爱的。]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急诊室的灯光刺得眼睛生疼。
这边。
宋姜的声音传来。
她站在蓝色隔帘外,衣服上沾着灰。
我声音发涩:柳如烟怎么样]
宋姜眼神复杂,疲惫里压着愤怒:还在里面,高烧四十一度,医生说膝盖和手上的伤口感染很严重,过度劳累,营养不良,肺部有啰音,可能是肺炎。J
我喃喃着:怎么会这么严重……
隔帘猛地掀开。
护士急匆匆出来:柳如烟的家属,病人意识不清,需要赶紧办住院!
她把缴费单塞给宋姜。
宋佳攥紧单子转身时被吴雕谓喊住。
吴雕谓拽起我;宋姜,站住,这钱,让季霸长交。]
宋姜转身,声音急促;她交拿如烟用命换的钱交吴雕谓你疯了!]
我没疯!就因为她用命换,才该他交,柳如烟作践自己为了谁为了还谁的债季霸长,你看着!这就是你逼出来的!]
够了!
护士压抑着怒火:要吵出去吵,病人等不起,谁缴费,你们赶紧决定。]
我喉咙干涩:我交。]
【叮!银行账户到账:人民币100,000.00元。】脑中的机械音和转账成功的消息同时响起。隔帘拉开后,我看见了急救床上的柳如烟。
输液针扎在她布满血泡和擦伤的手臂上,伤口还在渗液。
她眉头紧锁,干裂的嘴唇病动着。
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呢喃。
钱……快还清了……]
她含糊呓语,身体不安地挣动,扯得输液管摇晃:别……别讨厌我……还清了……
别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看不懂。
柳如烟为了赎罪,为了还钱,为了别让我讨厌她
巨大的荒谬和撕心裂肺的痛楚瞬间淹没了我。
还清了
不,还不清。
我们之间,那被践踏的三年,当众的羞辱和刻骨的伤,又该拿什么还
怎么还得清
还有她那句上辈子相爱的话,究竟是什么
我在宿舍躺了一天,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柳如烟。吴雕谓推门进来,脸色凝重。
命暂时保住了,高烧退了点,但还在危险期,医生说膝盖关节损伤很严重,感染虽
然控制住了,但以后走路可能会受影响,手上的伤也是,很深,疤痕是留定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有些困惑:但最麻烦的不是伤,是她自己,她拒绝疗。]
什么]
我猛地坐起。
是真的,护士换药时发现柳如烟拨针,医生检查她死活不让碰,宋姜劝她,她闭眼
不说话,医生说这是自我放弃。]
自我放弃
我感觉心脏像被紧紧捏住。
我去看看。]
我必须亲眼看看,那个因为一句还清就不想活了的人,现在是什么样子。
柳如烟病房门虚掩着,我走近几步,听见门内传出压抑的争执。
必须转院回去,这里的条件怎么比。]
我是谁我是你父亲。]
威严的男声中带着不容置疑,就做出了决定。
你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时怎么不想想!]
柳父声音陡然拔高,压着怒火。
为了个男人!为了可笑的自尊,跑去搬砖,甚至把自己搞进ICU!我的脸都丢尽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对身边助理问道;那个季霸长查清楚没账户里的钱是不是从如烟这里弄走的是不是他逼的]
我的呼吸猛地一滞。
助理突然推开病房门。
柳父站在病床前,深灰西装一丝不苟,压追感极强。
你就是季霸长]
我干涩沙哑地开口:是。]
柳父眯眼,眼神审视。
他没再问,只向前一步。
两个西装保镖把我堵在中间。
季先生。]
柳父声音平稳,一字一句道:我女儿如烟,没吃过苦,她躺在里面,膝盖受伤,手烂了,命差点丢了,医生说她可能会瘸。]
我身体一晃,喉间涌上酸涩。
他目光更冷,微微倾身:而你账户里的每一分钱,都流着我女儿的血。]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面对,低垂着头,咬破嘴唇尝到了血腥味。
在短暂的沉默中,熟悉的机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终极拒绝,来源:目标直系亲属柳厦汇,隐藏规则触发,判定生效。核心规则更新:宿主因遭终极拒绝,获得永久舔狗资金所有权(¥93,300,000.00),不可剥夺!系统解绑启动……】
我还没反应过来,抬头的瞬间,看见他脸上居然出现剧烈的惊骇。
柳厦汇死死盯着我,像看到怪物,唇失控般微张,半句惊叫几乎脱口。
不可能!这系统明明……)
后面的话被他咽下。
系统明明什么
他知道系统!
他听得到!
柳厦汇猛地回神,恢复往常的神情,眼底的阴鸷格外清晰。
他不再看我,目光掠过病房门,面带警告。
看好她,没有我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说完后锐利的眼神再次扫过我。
两个保镖守住病房门。
【系统解绑……10%……20%……]
听到系统提示解绑,我只感觉解脱。
柳厦汇离开后,我艰难地转头,看向紧闭的病房门。
但是他为什么会知道系统
难道从一开始就是局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轻微声响。
我僵硬转身。
是柳如烟。
她坐在轮椅上,脸颊深陷。
她那双死寂平静的眼睛落在我身上。
你不是想知道上辈子的事情吗]
我没有回答,柳如烟轻声笑了,自顾自说道:从来都没有系统,我们大一相恋,毕业结婚,生活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她顿了顿,嘴角苦涩:临死前有个声音告诉我可以重来,如果还能和之前一样,就是
我赢,可我来得太晚了,原来从一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柳如烟嘴唇极其轻微地碰了碰,无声,却滚烫地刻进我眼底。
获利的从始至终都是系统。)
而我输了。)
现在。J
我的命彻底属于它了。]
【叮!系统解绑完成,永久离线,资金权限锁定,交易愉快。】
随着我脑中最后一声提示落下,彻底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