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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契新娘
陆家祠堂的香灰簌簌落在苏晚手背上,带着点灼人的温度。她跪在冰冷的蒲团上,看着自己的指尖被陆霆琛硬生生按在泛黄的族谱上,鲜血顺着纸页的纹路晕开,像朵诡异的红梅。
成了。陆霆琛收回手,帕子擦过指节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他身后的陆家长辈们松了口气,目光在苏晚小臂那道青色狐纹上打转,像是在打量一件终于合榫的祭品。
三天前,苏晚还在城郊的旧屋里给养父熬药。那个嗜赌如命的男人把最后一点家底输光后,咳着血塞给她张纸条,上面是陆家的地址。去那,他们给五十万,能救你弟弟的命。他不知道,那笔钱买的不是女儿的自由,是陆家老爷子冲喜的祭品。
陆老爷子死在七天前,停灵夜却坐了起来。据守灵的佣人说,尸体指甲长得像铁钩,眼窝黑得能吸人,祠堂供桌上的瓜果一夜之间全烂成了黑水。陆家请了十几个道士,符咒贴满了灵堂,却连尸体的边都不敢碰——直到有人说,得找个带狐仙血脉的姑娘来冲喜,用精血镇煞。
苏晚就是那个合适的人选。她自小能看见旁人看不见的东西,胳膊上那道狐纹会随着阴气轻重变色,村里的老人说她是狐仙托生,其实她自己清楚,这不过是青丘遗落在人间的半吊子血脉,连化形都做不到。
新婚夜,陆霆琛的主卧传来细碎的响动。苏晚坐在祠堂门槛上,怀里揣着养父给的旧玉佩,听着那扇紧闭的门后传来女人的轻笑。她知道那是谁——林薇薇,林氏集团的千金,陆霆琛明里暗里的未婚妻,此刻正穿着本该属于她的真丝睡裙,在她名义上的丈夫怀里撒娇。
姐姐还在祠堂守着林薇薇的声音隔着老远飘过来,带着刻意的娇嗲,霆琛,你说她会不会害怕呀毕竟……那棺材里的东西可不老实。
苏晚没抬头,只是指尖的灵力悄悄探出,缠上灵堂中央的棺材。桃木钉上的朱砂已经发黑,尸煞的怨气正顺着木纹往外渗,像无数条细蛇。她能感觉到那股凶煞的核心在躁动,不是冲着陆家任何人,是冲着祠堂西北角那尊不起眼的铜炉——那里藏着个更邪性的东西。
凌晨三点,祠堂的烛火突然齐刷刷往下一沉。苏晚猛地睁眼,就看见棺材盖咔哒一声弹开条缝,冷风裹着腐臭味涌出来,吹得她头发贴在脸上。
别怕。陆霆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意外的低哑。他不知何时站在祠堂门口,手里握着把缠红绳的桃木剑,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片阴影,我守着。
苏晚没说话,只是把灵力催得更急。青色狐纹在皮肤下发烫,化作道微光钻进棺材缝。她能看到里面的景象:陆老爷子的尸体已经泛出青黑,胸口的桃木钉歪了半寸,而他枯瘦的手里,攥着半块沾血的玉佩——那玉佩的纹路,和养父给她的那块一模一样。
第二章
狐灵初显
头七那天,陆家摆了流水席。宾客们觥筹交错的热闹,与祠堂的死寂形成诡异的对比。苏晚换了身素净的旗袍,狐纹被袖口遮住,却在穿过人群时突然发烫,烫得她指尖发颤。
哟,这就是陆家新娶的那位个胖妇人的声音刺过来,看着倒是清秀,就是……听说出身不太好
何止不好。旁边的女人接话,声音压得极低,我听张妈说,是城郊来的,家里还欠着赌债呢。也就是陆家急着冲喜,不然哪轮得到她
苏晚的脚步顿了顿。她能看见那些议论的人头顶飘着或灰或白的气团,那是人心的浊气,此刻正像苍蝇似的往她身上扑。
陆太太。只温热的手突然扶住她的腰,林薇薇的香水味霸道地涌过来,别往心里去,他们就是嫉妒你嫁得好。她凑近,红唇几乎贴到苏晚耳边,不过说真的,你觉得你能守得住这位置霆琛心里是谁,你我都清楚。
苏晚侧头,正好看见林薇薇后颈缠着根细如发丝的黑线。那线泛着极淡的黑气,一端缠在她脖子上,另一端隐没在虚空里,顺着线的方向望去,竟能看到城郊乱葬岗的方向。
林小姐最近睡得好吗苏晚突然开口,声音清得像冰,我看你印堂发暗,怕是有小鬼缠身。
林薇薇的脸瞬间白了,下意识摸向脖子:你胡说什么!
就在这时,祠堂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宾客们惊呼着往外跑,陆霆琛拨开人群冲过去,苏晚紧随其后。
灵堂里,棺材盖已经整个飞了出去,砸在供桌上,香炉碎了一地。陆老爷子的尸体半坐在棺材里,眼窝深陷,嘴角咧开个诡异的弧度,指甲长得足有三寸,泛着青黑的光。更可怕的是,他胸口的桃木钉已经断成了两截,断口处沾着黏糊糊的黑血。
快!贴符咒!陆家长辈尖叫着扔出黄符,却在靠近尸体的瞬间全烧成了灰烬。
陆霆琛举着桃木剑刺过去,剑刃刚碰到尸体的衣角,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他踉跄着后退,撞到柱子上,闷哼一声吐出些血丝。
让开!苏晚推开他,咬破指尖,将血点在臂上的狐纹处。青光骤然暴涨,在她身后化作只半大的白狐虚影,尖啸一声扑向尸体。
那尸体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棺材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白狐虚影盘旋三圈,青光渐渐凝成道符,啪地贴在棺材板上。原本躁动的怨气瞬间平息,连空气都仿佛清新了几分。
你……陆霆琛捂着胸口看她,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惊悸。他一直以为这门婚事不过是权宜之计,却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真能镇住连道士都束手无策的尸煞。
苏晚收了灵力,脸色苍白得像纸:他手里的玉佩,哪来的
陆霆琛一愣:什么玉佩
半块沾血的玉佩,纹路像只狐狸。苏晚盯着棺材,那不是普通的尸煞,是被人用邪术养着的‘血煞’,玉佩就是引子。
第三章
出马结缘
陆霆琛果然在棺材底下找到了那半块玉佩。玉质粗糙,边缘带着缺口,和苏晚贴身戴着的那块拼在一起,正好是只完整的狐狸。
这是……陆霆琛的脸色变了,老爷子年轻时在东北做皮毛生意,说救过个穿旗袍的女人,这玉佩是她给的谢礼。
苏晚摩挲着拼合的玉佩,狐纹突然发烫。她脑海里闪过些零碎的画面:大雪纷飞的山林,穿旗袍的女人抱着只白狐,身后跟着群举枪的人……那是青丘的气息,带着血和雪的味道。
老爷子不是自然死亡。苏晚抬头,目光锐利,有人用他的生辰八字养了血煞,目的不是陆家的家产,是这半块玉佩。
话音刚落,林薇薇突然跌跌撞撞闯进来,脸色惨白如纸:霆琛!我房里……房里有小孩哭!
苏晚看向她后颈的黑线,那线已经粗得像棉线,上面还沾着暗红的血珠。她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冲向陆家后院的枯井——那里是整个宅子阴气最重的地方。
枯井边果然摆着个小小的稻草人,稻草里裹着团带血的棉花,胸口贴着张黄纸,上面是陆老爷子的生辰八字。苏晚刚要伸手去拿,稻草人突然睁开眼,黑豆似的眼珠死死盯着她,发出尖利的哭叫。
是‘替身煞’。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苏晚回头,看见个瞎眼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身边跟着只油光水滑的黄鼬,用活人精血养的小鬼,专门替人挡灾,也能……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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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准确地走到苏晚面前,黄鼬顺着她的拐杖爬上苏晚胳膊,对着那道狐纹嗅了嗅,口吐人言:青丘血脉,纯度不低啊。小仙黄三太奶,见过狐仙大人。
苏晚惊得后退一步。她知道世间有出马仙,是修炼有成的动物仙附在人身上办事,但从未想过会这样直接遇上。
老太太是陆霆琛扶着苏晚,警惕地看着来路不明的一人一鼬。
城西清风观的观主,人称‘瞎仙姑’。老太太笑了,皱纹里都是精明,陆家请过我三次,前两次你们信不过,这次……血煞都快破棺了,该信了吧
黄三太奶跳回老太太肩头,爪子指着枯井里的稻草人:这小鬼是林丫头养的,却被人动了手脚,改成了索命煞。幕后那人要的不是陆老爷子的命,是他身上的青丘信物。
苏晚心头一震:您知道青丘
老身年轻时跟着胡三太爷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老太太敲了敲拐杖,你那玉佩是青丘的‘引路符’,能打开两界通道。当年救陆老爷子的,怕是你青丘的长辈吧
正说着,稻草人突然炸开,化作道黑影扑向苏晚。黄三太奶尖叫一声,化作道黄光缠住黑影,瞎仙姑则迅速掏出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燃起的瞬间,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在火光中渐渐消散。
这只是开胃小菜。老太太收起符纸,脸色凝重,真正厉害的在后面。养煞的人既然敢动青丘的东西,手里肯定有更邪性的法器。
苏晚握紧拼合的玉佩,突然明白养父为什么非让她来陆家。或许从一开始,这场交易就不是冲喜那么简单。
第四章
噬魂迷局
血煞被暂时压制,陆家却没迎来安宁。第二天一早,陆氏集团就爆出丑闻——城西工地接连有人坠楼,死状都是七窍流血,现场监控只拍到道模糊的黑影,像团雾似的钻进人的身体。
是‘噬魂瘴’。瞎仙姑摸着黄三太奶的皮毛,脸色凝重,百年前战死的兵痞怨气所化,专吸活人魂魄。这东西按理说早就该散了,现在突然冒出来,肯定有人在背后催动。
陆霆琛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城西工地是陆氏今年的重点项目,出了人命,股价已经跌了三个点。更让他不安的是,警方在死者身上发现了和陆老爷子棺材里一样的黑气。
能解决吗他看向苏晚,目光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苏晚的狐纹还在发烫,她能感觉到那股瘴气的源头在工地深处,带着和血煞同源的恶意。我试试。她从瞎仙姑那要了三张黄符,指尖灵力注入,符纸立刻泛起青光。
夜里的工地像座鬼城,塔吊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老长,像只伸向天空的手。苏晚穿着瞎仙姑给的黄马褂,手里握着拼合的玉佩,站在空地上念起刚学的请神咒。
不行!黄三太奶突然尖叫,你的灵力太杂,引不来正神,反而会招更凶的东西!
话音刚落,工地四周突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无数个穿着破烂军装的影子从土里钻出来,手里的步枪锈迹斑斑,黑洞洞的枪口全对着苏晚。
是兵痞的残魂!瞎仙姑扔出一把糯米,快用玉佩!青丘的灵气能克阴邪!
苏晚握紧玉佩,灵力顺着掌心涌入。玉佩突然发出柔和的白光,那些影子像是被烫到似的后退了几步,但很快又被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往前涌。
背后有人在操控!陆霆琛举着桃木剑挡在苏晚身前,剑刃劈砍的动作带着商界精英少有的狠劲,你先走!
苏晚没动。她能看见那股操控残魂的力量来自工地西北角的集装箱,里面坐着个穿黑袍的人,手里拿着个泛着红光的铃铛——那铃铛的纹路,和祠堂那尊铜炉一模一样。
是镇魂铃!黄三太奶尖叫,用活人精血喂过的邪器!能聚阴魂!
苏晚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冲向那尊被遗忘在祠堂角落的铜炉。陆霆琛紧随其后,两人合力掀开炉盖,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涌出来,炉底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中央摆着个小小的青铜铃铛,正是黄三太奶说的镇魂铃!
原来在这!苏晚刚要伸手去拿,铃铛突然自己响了,声音尖锐刺耳,震得她头晕目眩。祠堂里的棺材剧烈晃动起来,陆老爷子的尸体再次坐起,这次的怨气比之前凶了十倍,眼窝里甚至燃起了两团黑火。
快贴符!瞎仙姑的声音带着焦急。苏晚摸出黄符,灵力催动下贴向铜炉,却在触到炉壁的瞬间被弹开,狠狠撞在柱子上,喉头一甜吐出鲜血。
苏晚!陆霆琛冲过来抱住她,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他看着她苍白的脸,突然做了个惊人的决定——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那半块属于陆家的玉佩上。
鲜血渗入的瞬间,玉佩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青丘的灵气与陆家的精血在光芒中交织,形成道巨大的光网,将铜炉和棺材同时罩住。镇魂铃的声音戛然而止,尸煞身上的黑火渐渐熄灭,那些兵痞残魂也像被驱散的雾气,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苏晚靠在陆霆琛怀里,看着他指尖的血迹,突然明白这门用精血缔结的婚事,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巧合。青丘的血脉,陆家的精血,拼合的玉佩,像是早就被命运穿好的线,只等着某个时刻,将所有的伏笔都收拢。
第五章
身世破局
噬魂瘴被破的第二天,林薇薇在医院里醒了。她后颈的黑线已经消失,人却像是丢了魂,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反复念叨着:不是我……我没想害他……
苏晚带着玉佩去看她。玉一靠近,林薇薇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是他逼我的!她抓住苏晚的手,指甲几乎嵌进肉里,那个穿黑袍的人,他说只要我用陆家的人养煞,就能永远留在霆琛身边……我没想到会害死那么多人!
穿黑袍的人是谁苏晚追问。
林薇薇的眼神突然变得恐惧:我不知道……他戴着面具,手里总拿着个铃铛……他说……他说要找青丘的‘钥匙’,打开什么门……
苏晚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是冲着青丘来的。她刚要再问,林薇薇突然尖叫一声,指着窗外:他来了!他在看着我!
苏晚回头,窗外只有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但她能感觉到,有股熟悉的恶意正隔着玻璃窥探,那气息阴冷、贪婪,像蛰伏在暗处的毒蛇。
是玄门世家的人。瞎仙姑不知何时出现在病房门口,脸色凝重,老身查到,海城姓柳的那个家族,百年前就是靠盗墓发家的,手里有不少邪门法器。他们家老爷子年轻时去过东北,据说和当年追杀青丘狐仙的人有勾结。
黄三太奶补充道:柳家这代出了个天才,叫柳乘风,年纪轻轻就把‘养煞术’练得炉火纯青。我猜镇魂铃就是他的手笔,他要的不是青丘的钥匙,是狐仙的内丹,能让他修为大增。
苏晚的狐纹突然剧烈发烫。她想起小时候村里的老人说,狐仙的内丹是修行的关键,一旦被夺,轻则修为尽废,重则魂飞魄散。
他怎么知道我有内丹苏晚攥紧玉佩,指尖冰凉。
你以为陆家为什么非要找带狐纹的姑娘瞎仙姑叹了口气,柳家早就跟陆家透过气,说要找个青丘血脉的祭品。陆老爷子当年受了青丘恩惠,心里有愧,一直拖着,直到他自己被柳乘风下了血煞,陆家才不得不从外面找你这个‘不知情’的。
真相像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苏晚心里。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是枚棋子,被柳家算计,被陆家利用,连养父那五十万,恐怕都带着柳家的印记。
别怕。陆霆琛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份文件,柳家的资金链断了,是我做的。他们现在自顾不暇,暂时不会来闹事。
苏晚看着他眼底的认真,苏晚突然说不出话。这个一直冷硬如冰的男人,竟在不动声色间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低头看向拼合的玉佩,青丘的灵气与陆家的精血在玉面上流转,像两条缠绕的河流,早已分不清彼此。
第六章
青丘秘闻
柳家暂时蛰伏,苏晚却不敢放松。她知道柳乘风绝不会善罢甘休,那枚镇魂铃只是开始,他真正的目标是自己体内的狐族内丹。
得回青丘一趟。瞎仙姑摸着黄三太奶的头,语气凝重,你体内的血脉还没完全觉醒,只有回去找到狐帝,才能彻底掌握控灵之术。不然凭你现在这点半吊子灵力,根本挡不住柳乘风的‘噬灵阵’。
苏晚愣住了:我能回去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青丘遗弃的,从未想过还有回去的可能。
有这玉佩在就能。老太太指着那枚拼合的狐狸玉佩,这是青丘的‘引路令’,当年你母亲怕你遭天劫,才把你送到人间,又将引路令一分为二,一半留给你,一半托陆老爷子保管——他哪是什么救过青丘之人,是受你母亲所托,护你周全。
这个真相让苏晚心头剧震。原来养父的嘱托、陆家的血契、甚至林薇薇的算计,背后都藏着这样一段跨越两界的渊源。
陆霆琛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行李箱:我跟你去。
你去不了。瞎仙姑摇头,青丘结界只认血脉,凡人进去会被灵气反噬,轻则重伤,重则魂飞魄散。
陆霆琛的脸色沉了沉,却没再坚持,只是将一块刻着陆家标记的玉佩塞进苏晚手里:这是陆氏的应急令牌,在人间遇到事,拿着它去找秦特助。还有……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干涩,早点回来。
苏晚接过令牌,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她转身跟着瞎仙姑往外走,黄三太奶跳到她肩头,小声说:这小子对你上心了,没白瞎你流的那些血。
青丘的入口在长白山深处的一处温泉。当苏晚将玉佩浸入泉水中,原本普通的温泉突然泛起青光,水面裂开道幽深的缝隙,里面飘出熟悉的灵气——那是她血脉深处日夜呼唤的气息。
进去吧。瞎仙姑推了她一把,记住,无论狐帝问什么,都要如实说。青丘这些年被天劫折腾得厉害,正缺你这样的新鲜血脉。
苏晚深吸一口气,纵身跳进缝隙。失重感只持续了一瞬,再睁眼时,已站在片云雾缭绕的竹林里。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桃花香,远处的山峰上覆盖着永不融化的积雪,几只雪白的狐狸从竹间窜过,看见她时突然停下,对着她恭敬地低下头。
公主回来了。一只通体火红的狐狸开口说话,声音清脆如银铃,狐帝在凌霄殿等您。
苏晚跟着红狐穿过竹林,越往里走,体内的灵力就越活跃。小臂上的狐纹渐渐变得清晰,甚至隐隐透出金光。她这才明白,自己在人间感受到的那些灵力,不过是青丘灵气的万分之一。
凌霄殿建在云端,白玉为阶,琉璃为瓦。狐帝坐在高高的玉座上,银发如瀑,面容与苏晚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里的沧桑比山巅的积雪还要厚重。
你终于回来了,晚晚。狐帝的声音带着叹息,你母亲临终前说,若你能平安长大,便让你自由选择去留,不必背负青丘的责任。可如今……
柳家的人要抢我的内丹。苏晚握紧玉佩,他们还想打开青丘结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狐帝摇头:柳家要的不是内丹,是你体内的‘灵元’。当年你母亲为了护你,将一半的修为封在你体内,那是对抗天劫的关键。柳乘风练的是邪术,需要灵元来补全自身缺陷。
他递给苏晚一枚水晶球:这里面是控灵术的口诀,你有三日时间修习。三日后,柳家会在人间布下噬灵阵,到时你必须回去,用灵元破阵——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青丘。
苏晚捧着水晶球,只觉得掌心滚烫。原来自己从出生起,就注定要面对这场劫难。
第七章
噬灵破阵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当苏晚再次从温泉缝隙中钻出时,人间已是深夜。长白山脚下的小镇静悄悄的,只有她身上的青丘灵气在夜色中流转,带着足以撕裂阴邪的力量。
来得正好。秦特助的车早已等在路边,他眼底布满血丝,显然熬了好几个通宵,陆总说柳家在城西工地布了阵,让您千万别冲动,等他……
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城西方向的天空被染成诡异的暗红色,无数黑气从地面涌出,像条巨大的毒蛇,在半空盘旋成阵。
噬灵阵开始了!苏晚推开车门就往工地跑,青丘灵力在体内奔涌,狐纹已红得发亮,告诉陆霆琛,不用等我,我能赢。
工地中央,柳乘风穿着黑袍站在阵眼,手里的镇魂铃发出刺耳的声响。阵中的黑气正顺着地面的符咒流动,形成个巨大的漩涡,附近居民楼里的灯光接二连三地熄灭——那是阵力在吸噬活人的生气。
你终于来了。柳乘风转过身,面具下的眼睛闪着贪婪的光,苏小姐,或者该叫你青丘公主交出灵元,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苏晚没说话,只是将青丘灵力催到极致。白狐虚影在她身后浮现,比之前大了十倍不止,九尾在夜风中舒展,每片狐毛都泛着金光。
就凭你柳乘风嗤笑,摇动镇魂铃的手更快了。阵中的黑气突然凝聚成只巨大的鬼爪,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拍向苏晚。
破!苏晚低喝一声,九尾齐挥,金光与黑气在半空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附近的建筑玻璃全被震碎,工地上的钢筋扭曲成麻花,唯有那噬灵阵的符咒还在顽强地闪烁,像条不肯认输的毒蛇。
柳乘风显然没想到她的灵力如此强劲,面具下的脸色变了变:看来得让你见见老朋友。他拍了拍手,阵后的集装箱打开,里面竟绑着个人——是苏晚那个本该在医院养病的弟弟。
小宇!苏晚惊呼,灵力瞬间乱了阵脚。白狐虚影晃了晃,险些溃散。
想要他活,就自碎灵元。柳乘风的声音带着恶毒的笑意,我知道你重情义,青丘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得听我的。
苏晚看着弟弟苍白的脸,心像被揪紧了。她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却不能让唯一的亲人出事。就在她犹豫的瞬间,柳乘风突然催动阵力,一道黑气射向小宇的胸口。
不要!苏晚扑过去挡在弟弟身前,青丘灵力结成屏障。黑气撞在屏障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她能感觉到灵元在快速流失,眼前阵阵发黑。
姐姐!小宇哭喊着,突然从怀里掏出把小刀,狠狠刺向身后的看守——那是苏晚临走前给他的,说关键时刻能防身。
混乱中,一道黑影突然从侧面冲出,桃木剑精准地刺穿了柳乘风握铃的手。镇魂铃落地的瞬间,噬灵阵的黑气剧烈晃动起来。
陆霆琛!苏晚又惊又喜。那个本该被拦在结界外的男人,此刻正喘着气站在阵中,嘴角渗着血,显然受了灵气反噬,却依旧举着剑,眼神冷冽如旧。
我说过,等你回来。陆霆琛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藏不住疼得发颤的尾音,没说……不能提前来接你。
柳乘风捂着流血的手,眼神怨毒地看着两人:找死!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阵眼上,噬灵阵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力量,黑气凝聚成个巨大的骷髅头,朝着苏晚和陆霆琛扑来。
用灵元!狐帝的声音突然在苏晚脑海中响起,与陆家精血相融,可破万邪!
苏晚恍然大悟,抓住陆霆琛的手。青丘灵元与陆家精血在两人掌心交汇,化作道贯穿天地的光柱。光柱穿过骷髅头,将黑气寸寸撕裂,柳乘风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金光中渐渐化为灰烬。
噬灵阵破的瞬间,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苏晚脱力倒在陆霆琛怀里,看着他苍白的脸,突然笑了:你怎么进来的不怕魂飞魄散
秦特助找了十个萨满,给我贴了护身符。陆霆琛咳嗽着,却把她抱得更紧,再说……我要是不来,谁给我的总裁夫人收尸
雨水中,青丘的灵气与人间的烟火气交织在一起,像首无声的歌谣。苏晚知道,这场跨越两界的劫难终于结束了。柳家覆灭,青丘的天劫有了转机,而她和陆霆琛,这段始于血契的缘分,也终于找到了属于它的归宿。
尾声
三个月后,陆家祠堂的香换了新的,不再是驱邪的艾草香,而是清甜的桃花香。苏晚穿着陆霆琛亲自设计的旗袍,小臂上的狐纹已经变成淡淡的金色,不再是令人忌惮的标记,而是青丘与人间的纽带。
青丘那边说,天劫过了。苏晚摸着肚子,那里正孕育着新的生命,狐帝说这孩子是‘灵契之子’,能自由来往两界。
陆霆琛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名字想好了吗
叫陆念晚。苏晚笑着回头,纪念的念,苏晚的晚。
祠堂外传来黄三太奶的尖叫,伴随着瞎仙姑的笑骂。那只油滑的黄鼬正叼着块喜糖,追得陆家的猫团团转,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供桌上那枚拼合的玉佩上,泛着温暖的光晕。
原来所谓命运,从不是被谁操控的棋子。无论是青丘遗脉还是总裁夫人,无论是血契还是灵元,只要心之所向,就能冲破所有阻碍,把一场看似荒唐的开始,走成最圆满的结局。而那位曾经的玄门总裁夫人,终究用自己的力量,不仅守护了两界的安宁,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