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熄灭后的赤岩城东街，宛如被狗啃过的烧饼，焦黑且歪斜，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辣味儿。街道两旁的房屋残破不堪，断壁残垣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凄凉。萧辰蹲在铁匠铺门槛上，手里捏着半块没吃完的糖葫芦，指尖轻轻一搓，糖壳“咔”地裂开，露出底下微红的山楂核。
这玩意儿比突厥刺客的毒刃还脆，但他现在顾不上心疼这甜食。
云裳靠在门框边打盹，发梢还卷着几缕没散的弹簧状蓝焰，掌心阵纹贴着灵泉浸过的布条，安静得像个刚充完电的充电宝。她呼吸平稳，说明幽闭恐惧症暂时被压住了——至少能撑到他把正事谈完。此时，铁匠铺内弥漫着淡淡的金属气息，打铁用的工具随意地摆放着，墙上挂着一些未完成的铁器，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喂，你真打算拉马大彪入伙？”她忽然睁眼，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那胖子上次差点拿你换三匹劣马。”
萧辰咧嘴一笑，虎牙闪得晃眼：“劣马？那是我送他的试驾l验装！懂不懂什么叫饥饿营销？”他顿了顿，右手食指开始敲膝盖，节奏是“滴答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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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跟某款老式电脑开机音似的，“现在不一样了，火都烧到家门口了，再不抱团取暖，下回炸的就是他马棚。”
云裳翻了个白眼：“那你准备怎么让他点头？拿你那瓶‘祖传秘制辣椒酱’当投名状？”
“不，”萧辰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我要让他觉得——这主意是他自已想的。”
他没说的是，袖子里的龙形刺青正隐隐发热，仿佛有股温顺的龙息顺着血脉往上爬。真龙御心术不是读心术，而是情绪调音台，能把对方心底最想听的话，悄悄调成主旋律。
贩马帮驻地是个半露天的棚子，周围尘土飞扬，马粪味混着酒气，活脱脱边疆版夜市烧烤摊。棚子里，几匹马在悠闲地吃着草料，时不时打响鼻。马大彪果然在啃羊腿，腮帮子鼓得像塞了俩核桃。
“小萧啊！”他含糊不清地招呼，“来得正好，尝尝我新搞到的烈酒，喝完保你三天不想喝水！”
萧辰没接酒碗，反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几滴清泉洒在地上。灵泉遇尘即化雾，空气中顿时飘起一丝沁凉甜香——正是前几天云裳无意中激活阵纹时的味道。棚子外的阳光透过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马大彪猛吸一口，眼睛亮了：“这味儿……是你那小丫头弄出来的？”
“对。”萧辰点头，“她说，只要用她的阵纹淬火，铁器能硬过玄铁，还不怕灵气紊乱。”
马大彪放下羊腿，眼神从醉醺醺变成贼亮亮：“你是说……战甲？兵器？”
“不止。”萧辰轻笑，“马蹄铁也能镀一层，跑一天都不累。”
他没提龙渊空间，但话里藏钩子：你能赚钱，我能让你赚更多。御心术悄然发动，马大彪心头那点犹豫像被风吹散的烟，取而代之的是“这小子靠谱”的错觉。
果然，胖子一拍大腿：“干！咱仨组个铁三角联盟，你出技术，我出马，她出手艺，谁敢动咱一根汗毛——”
“我们就让他连灰都剩不下。”萧辰接话，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晚饭加不加葱花。
云裳站在门口，原本绷着脸，此刻却忍不住笑出声：“你们俩演双簧呢？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我当观众？”
“哪敢啊！”马大彪立刻摆手，“你是咱们的技术总监！以后马蹄铁全归你管，工资按灵谷结算，季度分红另算！”
萧辰看着云裳眼底的光一点点亮起来，知道御心术没白用——不是控制，是放大她本来就有的信任感。就像给wi-fi信号加了个放大器，本来能连上，现在直接记格。
三天后，联盟成立仪式选在铁匠铺后院。后院里，摆放着一些破旧的杂物，角落堆着几捆柴火。说是仪式，其实就是三人围着一堆炭火烤肉，顺便把就用这个！霸气！”
云裳却没笑，反而伸手碰了碰那符文，指尖蓝焰一闪，竟与刺青产生共鸣。她瞳孔微缩：“这不是普通的纹身……它在吸收什么东西。”
萧辰心头一跳，御心术差点失控。他迅速压下情绪波动，反手握住她手腕，将一丝灵力送过去：“别怕，它是认主了，只对你开放权限。”
这话半真半假。他没说的是，龙渊空间确实在吸收某种东西——国运碎片。而这刺青，其实是空间对外界的“情绪接收器”。
云裳盯着他看了三秒，忽然笑了：“行吧，反正我现在是你的人形外挂，你说啥我都信。”
马大彪举杯：“来来来，为咱们铁三角干一杯！以后谁背叛谁，就让他天天吃没放盐的火锅！”
三人碰杯，酒洒在地上，蓝焰腾起一瞬，将铁板上的契约照得通红。
萧辰看着那火焰，忽然想起一句现代梗：
“这波啊，这波叫——资源整合，情绪管理，再加上一点点心术。”
他刚想开口，云裳却抢先问：“你说啥叫心术？”
他正要回答，马大彪突然哎哟一声，手一抖，酒壶摔在地上，壶口朝天，只剩最后一滴灵泉悬在边缘，迟迟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