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外卖买个艾滋病检测盒,今天必须得测!别把我们一桌子人都感染了。」
一屋子人,草木皆兵哗啦一下就对我退避三舍。
我没动,自顾自把弟弟碗里的虾夹进嘴里大口大口嚼着。
「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
妈妈一巴掌就打了过来,
「陈盼儿!你不敢检测,就是心里有鬼!」
弟弟立刻装出一副好人样打圆场,
「我买,我买!姐,你也别犟了,不就测一下吗?身正不怕影子斜嘛。」
半小时后,外卖到了。
我被按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刺破指尖,滴血检测。
一条红杠,终于证明了我没病。
妈妈这才心满意足,她拍了拍我的脸,语重心长地叮嘱:
「盼儿,妈知道你大专学历没前途,但一个女孩子家,千万别为了钱做下贱的事儿。」
当年,我明明考上了顶尖的985大学,
是妈妈以死相逼,撕了我的录取通知书,
逼我留在本地读一个大专师范。
那时她说,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点工作赚钱,给你弟弟攒老婆本才是正经事。」
我的一切都要为弟弟铺路,
就连我的名字,陈盼儿也是他们盼望下一胎一举得儿。
2、
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化疗的副作用越来越强,我吃什么吐什么,体重也急剧下降,
小区里的阿姨们看到我这副样子也是议论纷纷,
「哎哟,看着跟纸片人似的,风一吹就要倒了。这是没吃饭还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她妈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好东西不都留给她那个宝贝儿子了?我看这闺女就是被磋磨的。」
「可不是嘛,前两天还听她妈炫耀儿子买了新房,你说这钱……」
我妈恰好提着菜篮子回来,将这些议论听了个正着。
当晚端来一碗猪蹄汤说要给我「补补」。
「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得好好补补!」
我胃里一阵翻腾,连声说我喝不下,
弟弟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开口:「姐,这可是妈专门给你炖的,你别不识好歹啊。」
我强忍着恶心,推开那碗汤,「我真的喝不下。」
「你现在出息了,家里的饭都吃不惯了?」
妈妈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她端起碗,捏着我的下巴就想往我嘴里灌。
嗓子里灼烧感让我瞬间惨叫出声,
妈妈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看你就是存心跟我作对!给了点钱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又瘦又干,跟个鬼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家虐待你,故意出去败坏我们的名声!」
我的嗓子像是被烫穿了,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医……院……」
妈妈厌恶地皱起眉:「去什么医院?娇气什么!喝口水忍忍就过去了,别想浪费家里的钱!」
是啊,我是女孩,贱命一条,不配花钱治病。
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和弟弟同时感冒发烧。
弟弟不过是轻咳了几声,妈妈却如临大敌,
半夜背着他去市里最好的医院挂急诊,又是打针又是买进口药。
而我烧到三十九度五,浑身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