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微微摇头,目光仍有些飘忽,显然心思不在此处。
绿盈见状,连忙扶住她的手臂,一边引着她往马车方向走,一边想找些话题逗她开心。
“您猜奴婢方才瞧见谁了?咱们那位世子爷灰头土脸地从山门下来,脸上还带着巴掌印呢!”
容姝闻言,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她此刻满脑子都是弹幕透露的北域危机,雪灾、伏击、父亲重伤每一个字都像尖针般扎在她心上。
绿盈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笑容渐渐敛去。
她小心翼翼地为容姝掀起车帘,轻声道。
“小姐可是累着了?奴婢备了您最爱喝的云雾茶,还热着呢。”
马车内,鎏金香炉袅袅吐着安神的沉水香。
容姝接过茶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滚烫的茶水温热了她冰凉的指尖,却驱不散她心底的寒意。
马车在侯府门前刚停稳,绿盈刚掀起车帘,一道人影便猛地冲了过来。
“容姝!”祁安华双目赤红,声音里压着怒意,“是不是你在皇上面前诋毁我?”
他衣衫凌乱,脸上还留着未消的红痕,显然是方才在灵隐寺受挫后便一直在这里守着她。
容姝慢条斯理地下了马车,指尖轻轻拂过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抬眼看他。
她如今心里满是郁气,既然有人自己送上门来,那她不介意拿祁安华来撒气。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么样?”她唇角一勾,脸上扬起一抹肆意的笑,“世子若是行得正坐得直,还怕别人进谗言吗?”
祁安华被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态度激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厉声道。
“你、果然是你!你何时变得如此恶毒了?”
“恶毒?”容姝忽地轻笑一声,眸色骤然冷了下来,“世子还没见过我真正恶毒的一面呢。”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闪,右手成爪猛地扣住祁安华的手腕,借力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祁安华甚至来不及痛呼,整个人已被她一个过肩摔重重砸在地上!
【容姝在干嘛?她怎么可以这样对男主!】
【哪来的悍妇啊?太可怕了!】
【没想到容姝还挺厉害的欸。】
“啊!”
祁安华蜷缩在地,疼得面色煞白,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不可置信地抬头,却见容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月光映照下,她眼中神采张扬。
“你、你竟敢”
他声音发颤,既是疼的,也是怒的。
容姝狠狠地把郁气都宣泄出来,心里舒畅得很,已经懒得再搭理他,转头对惊呆的绿盈道。“帕子。”
绿盈小跑着上前递上丝帕。
容姝接过后,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方才碰过祁安华的手指,一根一根,细致至极。
末了,她随手将帕子丢在地上,朗声道。
“脏了。”
“走,回去休息了。”
祁安华躺在原地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却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回到院子后,容姝抬手取下白玉簪,青丝如瀑倾泻而下,在烛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小姐,热水备好了。”绿盈捧着茉莉香露进来,却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嘈杂。
“容氏!你给我滚出来!”吕氏尖利的声音穿透雕花门扇,“敢伤我儿,今日定要你跪着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