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玎谏前脚刚走,后脚易悠悠禁足令下就多了条“暂解抄书”的补充。
“小姐,您看,老爷心里还是疼您的,这不就让您出来透透气了?”
春杏扶着易悠悠在花园走动,故意绕到静心院附近,“可惜有些人啊,占着暖和地方,心冷得像块冰。”
易悠悠盯着那紧闭的院门,眼中郁气翻涌。
是夜。
一个食盒“砰”地摔在静心院石阶上。
瓷碗碎裂,汤汤水水和两碟精致的点心滚了满地。
易悠悠站在院门外,春杏叉腰站在一旁。
“喏!大小姐!别一天到晚看书装清高!悠悠小姐惦记你身子弱,怕你饿死在这冷院里,特意赏你的夜宵!”春杏声音拔得老高,传得老远。
易念念在窗边抬起头,面无表情。
素心气得脸色发白:“小姐!”
易念念蘸水在石板上写:“脏,喂狗。”
素心立刻会意,冷着脸开了院门,对守门的粗使丫头道:“二小姐赏的,还热乎,拿去喂后巷的野狗,省得糟蹋了粮食。”
那声音同样不小。
易悠悠的脸瞬间涨红,感觉周遭的下人都在看她笑话:“你!”
易念念目光落在滚落在地的一块芙蓉糕上,月光下,糕点上点缀的松仁似乎颜色过分鲜亮了些。
她蘸水写:“松仁有毒?”
素心心头一凛,仔细看去,果然那松仁浸着不正常的油光!她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易念念已蘸水继续写:“留影,喂鼠。”
“二小姐一番好意,奴婢们不敢受用,这”
素心一边说,一边迅速用帕子包起一块松仁最多的糕点藏入袖中,故意让易悠悠和春杏看到她畏缩的样子。
易悠悠只当她们怂了怕了,冷哼一声:“不识抬举!狗都不吃的东西,以后别指望有你的份儿!”
说罢带着春杏趾高气扬地走了。
回房路上,春杏低声道:“小姐,看来吓住她们了!这次不成,咱们下次”
易悠悠恨恨道:“她总有栽在我手里的时候!承恩侯夫人后日赏花宴的帖子不是给我了吗?”她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
二更天。
栖霞苑后角门被无声推开。
王妈妈鬼鬼祟祟钻进后罩房。
“姨娘,成了!”王妈妈压低声音,将一枚成色极差的劣质玉簪递给床帐后的白姨娘,“二小姐院里的春花偷来的,跟您吩咐的一样,是最不起眼的东西。”
白姨娘伸出枯瘦的手接过玉簪,冰冷的触感让她怨毒地笑了笑。
“蠢丫头肯去赏花宴了?”
“肯!春杏那蹄子挑唆得狠,说承恩侯夫人的宴会上都是贵人,大小姐也在被邀之列,正是让她出丑、让所有人看看她不祥本色的好机会!二小姐正憋着劲儿呢!”
“呵,”白姨娘声音阴冷,“光是出丑怎么够?”
她摩挲着冰冷的劣质玉簪:“我要易念念,身败名裂!滚出东宫,也滚出易府!永世不得翻身!”
她低声吩咐一番。
王妈妈听得心惊肉跳,但摸着袖子里刚得的赏银,一咬牙:“老婆子明白了!”
翌日清晨,易悠悠刚梳洗好,春杏端着一盏温热的牛乳进来。
“小姐,趁热喝,养养气色,明日好去赴宴。”
易悠悠接过,刚要喝。
“喵。”一只养在院里的白猫突然窜上窗台,打翻了窗边插着一枝素心蜡梅的梅瓶!
啪!
瓷瓶碎裂,清水混着蜡梅花瓣流了一地。
易悠悠惊了一跳,牛乳泼洒了些在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