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二小姐,尤其是她身边那个春杏的丫头。”白姨娘的声音隔着床帐,阴冷得像毒蛇吐信,“想法子,让二小姐再恨上易念念,让春杏,多给二小姐提提醒,她娘是怎么死的,她脸上的巴掌是谁打的,她如今被关起来又是拜谁所赐!”
王妈妈捏着手里沉甸甸的银锭子,一咬牙:“姨娘放心,老婆子知道该怎么做!”
易悠悠院中。
禁足的日子枯燥难熬。
春杏是易悠悠的贴身大丫鬟,自小跟着她,最是贴心。
这几日,她总是无意地提起往事。
“小姐,您看这《女诫》抄得手腕都酸了,唉,想想夫人当年,也是这般温婉贤淑,可惜红颜薄命。”春杏一边研磨,一边叹气。
易悠悠笔尖一顿,墨汁在纸上洇开一团污迹。
母亲临终前的面容浮现在眼前。
“夫人若在,怎会让小姐受这等委屈?被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唉,老爷也是,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春杏的声音带着心疼和不忿。
易悠悠捂着脸颊,那火辣辣的痛感似乎又回来了。
“说到底,还是大小姐,”春杏的声音压低,带着蛊惑,“她要不回来,府里哪来这么多事?她不点破那白姨娘的事,您也不会被牵连挨打禁足,她倒好,轻轻松松救了人,得了老爷的歉疚,转头就能回东宫享福去了。”
“啪!”易悠悠猛地将毛笔拍在桌上,墨汁飞溅。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翻腾着恨意。
是啊!都是易念念!
是她回来了,才搅得家宅不宁!
是她好心点破,才害得自己被父亲厌弃!
是她!都是她!
“春杏!”易悠悠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疯狂,“去!把易念念给我叫来!就说我抄《女诫》有不懂的地方,请她指教!”
她要当面质问!她要撕破易念念那副永远置身事外的冷漠嘴脸!
静心小院。
易念念看着前来传话的春杏,只淡淡回了一句:“没空。”
春杏碰了个硬钉子,讪讪回去添油加醋地学舌。
易悠悠气得砸了手边的砚台,碎片和墨汁溅了一地。
白姨娘很快从王妈妈那里知道了易悠悠再次被激怒的消息。
一丝恶毒的笑意爬上她苍白的嘴角。
第一步,成了。
她需要更猛的火,更直接的冲突!
几天后,机会来了。
易玎谏因公务需离京两日。
临行前,他特意去了易念念的小院,语气缓和:“念念,为父出门几日,府中你多担待些。悠悠那边,你是姐姐,多包容她些孩子气。”
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小女儿,又拉不下脸面。
易念念只点了点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