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爷的暗探效率极高。
数日后,密报呈上:平阳仓账册记录存粮二十万石,实际开仓查验,竟不足五万石!亏空巨大!仓场大使及数名属官已闻风潜逃!
“好胆!”朱清宴怒极反笑,“吃着朝廷的俸禄,挖着大邺的根基!周猛!”
“末将在!”
“孤予你尚方宝剑!率禁军精锐,即刻奔赴平阳仓!锁拿所有涉案官吏及家属!追查亏空粮秣去向!凡有抵抗,先斩后奏!给孤查个水落石出!”
“遵旨!”周猛杀气腾腾领命而去。
同时,对鹰愁涧“劫案”的调查也有突破。
抓获的几名“山匪”招认,受平阳仓一名副使指使,伪装劫粮,实则是为了掩盖平阳仓的惊天亏空!
而泄露新粮道路线的,正是兵部一名被平阳仓背后势力买通的司库主事!
铁案如山,又一条贪污链条被连根拔起。
涉案官员纷纷落马,抄没家产填补亏空。
朱清宴借此案,再次整肃户部、兵部,提拔清廉干员,并完善了军粮调运的监察机制。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
朱清宴批阅完最后一本奏章,长舒一口气。
北境捷报频传,狄人因后勤不继、部落内讧,已遣使求和;国内吏治军务经过连番整饬,气象一新;小皇子活泼健康;母后凤体安康;父皇虽仍虚弱,但精神尚可。
他看向窗边。
易念念裹着厚厚的毯子,占着窗下最暖和的位置,正就着灯火翻阅一本古老的舆图册,手边放着一碟剥好的晶莹龙眼。
“念念,”朱清宴开口,声音带着轻松与诚挚,“肃王案、盐政革新、北狄犯边、军粮贪墨、皇子病厄这一路惊涛骇浪,若无你洞若观火,运筹帷幄,孤纵然有三头六臂,也难保大邺江山如此快便度过险关,重现生机。”
易念念从舆图上抬起眼,没说话,等着下文。
朱清宴走到她面前,郑重道:“你之智慧,远超耆宿;你之眼光,洞察秋毫;你之心志,坚如磐石。于孤而言,你已非仅是机缘巧合下救下的孩童,亦非单纯需要照拂的妹妹。”
几日后八百里加急:大运河几处咽喉淤塞严重,漕粮北运受阻,京畿粮价飞涨。
“年年清淤,耗费巨万,为何今年尤甚?”朱清宴质问工部尚书。
尚书冷汗涔涔:“回殿下,去岁水患,泥沙俱下,淤积远超预期且、且清淤款项”
朱清宴眼神锐利:“款项又被层层盘剥了?还是根本就没用在实处?”
尚书扑通跪倒,不敢言。
下朝后,静心斋。
“念念,漕运如鲠在喉,京畿不稳。清淤耗资巨大,收效甚微,可有治本之法?”朱清宴将难题抛出。
易念念正用小树枝在沙盘水道上划拉:“清淤,扬汤止沸。淤塞根源,在上游水土流失,河床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