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宴意识到易念念不仅思虑远超常人,更对大邺有着深沉的责任。
他开始真正重视她远超年龄的智慧,朝堂之事,常来问询。
易念念嗓子竟在宫变后惊吓中恢复不少,虽略带沙哑,但能清晰说话,只是寡言,开口便毒舌犀利。
镇远侯陈威得意一挥手,红布揭开,笼中竟是一只通体金灿灿、头生独角的异兽!
满场惊呼!
连太后都坐直了身子。
“天降祥瑞!麒麟显世!此乃太后仁德感天动地,大邺国祚昌隆之兆啊!”陈威高呼,跪拜下去。
群臣纷纷跪贺:“太后千岁!天佑大邺!”
一派歌功颂德。
朱清宴目光冰冷。
易念念在角落,用小银勺挖着冰葡萄,一脸“好大的猴”表情。
陈威起身,矛头忽转:“只是近日朝局,臣听闻有妖言惑众,称妖星降世,蛊惑东宫!此等秽物,当清!”
矛头直指易念念!
“胡言!”荣华郡主先忍不住,“念念助太子破敌,何来妖星?”
“郡主莫被表象迷惑!”陈威一副忧国忧民,“若非妖法,她一稚龄女童,如何洞悉敌国粮道?如何预知刺客?其行诡异,更引邻国大军压境!如今祥瑞降世,正为昭示,此妖女不除,国难不已!臣泣血恳请,严惩妖女,以安社稷!以正视听!”
一些依附陈威的官员立刻附和:“镇远侯所言极是!妖女不除,国无宁日!”
朱清宴猛地起身,大殿瞬间死寂。
“祥瑞?”他声音冷得像冰,“陈侯好手笔!孤却收到另一份‘厚礼’!”
他甩出一本厚册砸在陈威脚边。
“看看!这是你陈威父子多年勾结边将,倒卖军粮、以次充好、克扣军饷之铁证!桩桩件件,够你们全家死十次!”
陈威脸色骤变:“污蔑!这是污蔑!”
“污蔑?”另一叠信件被朱清宴扔出来,“这是你府中管家与姜武心腹密谋,在佛寺行刺栽赃失败后,企图在太后寿宴搅局,嫁祸念念以转移罪责的往来信件!连这独角怪胎,都是你用边关良驹活生生削角染金造孽而成!为献祥瑞,你挪用军费几何?克死多少边关军马?!”
陈威面如土色,抖如筛糠。
淑妃尖叫:“太子!你怎能听信谗言构陷我父兄!”
“淑妃娘娘稍安。”易念念沙哑稚嫩的声音响起。
她不知何时已走到殿中,无视乱局,手里捏着几枚古旧铜钱。
她抬手,铜钱抛向空中。
叮当落地。
易念念低头看了看卦象,抬眼,清澈目光扫过狼狈的陈威、惊慌的淑妃,冷冷开口:“镇远侯贪墨军资,证据确凿,死罪难逃,然”
她指向铜钱一个特殊方位,语气笃定而冰冷:“此人,身有黑虺纹,匿于后腰,此为前朝余孽联络之标!他非只为贪,更有勾结朱修仁残部,引外敌颠覆我朝之心!证据,就在此刻他身上!搜!”
“大胆!”陈威惊怒后退,手下意识按向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