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动作一僵,火折子落地,他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到禅房门口,那个小小的身影正缓缓放下袖口。
易念念面无表情,蘸水写:“聒噪,脏手,莫碰我的字。”
刺客轰然倒地,抽搐几下,毙命。
其他刺客也很快被肃清。
姜武惊魂未定,看着满院狼藉和尸体,尤其是那个扑向自己又被易念念“解决”的刺客,冷汗浸透后背。
他知道,自己完了。
行动彻底失败,还沾了一身腥。
更可怕的是,太子的人牢牢控制着现场。
“姜副统领,”一名东宫侍卫首领持令上前,冷冷道,“佛寺遇袭,刺客竟能突破你重重布防,直抵念念小姐禅院!更意图焚毁为太后祈福的经卷!你作何解释?殿下有令,请你即刻卸甲,随我等回东宫述职!”
姜武面如死灰,手中佩刀当啷落地。
他知道,这恐怕就是末路了。
他下意识看向禅院,那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在悠悠身边,用袖子笨拙地擦着妹妹脸上溅到的一点灰,嘴里还低声嘶哑地吐槽:“笨悠悠,睡觉,流口水,丑。”
这巨大的反差,让姜武心中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荒谬感。
东宫。
朱清宴看着影卫呈上的详细报告,包括姜武亲兵中有人试图偷偷放走一个重伤刺客,以及姜武府邸密道中搜出的与某些勋贵余孽往来的信件和大量来历不明的金银。
“好一个护驾不力!”朱清宴冷笑,“若非念念提前布置,洞察其奸,借刺客之手逼其露出马脚,此獠还要盘踞内廷要害多久!”
他转向安静坐在一旁吃点心的易念念:“姜武已下诏狱,其党羽正在清洗,淑妃那边,其父兄的贪墨证据,孤会适时抛出,你功不可没。”
易念念蘸水写:“分内事,蛀虫早该捏死,卫戍统领周猛?”
朱清宴这次没犹豫:“孤已下令,擢升周猛暂代副统领之职,考察其能,你眼光尚可。”
易念念点点头,蘸水写:“尚可?殿下眼光,有待提高。”
朱清宴气结:“蜜饯还想不想吃了?”
易念念立刻蘸水写:“吃,周猛忠直可教,比前任草包强。”
朱清宴无奈摇头,这丫头,夸人都带着刺。
他正色道:“朱修仁未死,隐患仍在,据八皇叔密报,他在邻国活动频繁,似有更大图谋,你对边境局势,可有看法?”
他现在是真把她当成了不可或缺的智囊。
易念念放下点心,蘸水写:“朱修仁,丧家犬,引外敌,祸更深,邻国,王庭不稳,三王子,野心勃勃,与朱修仁勾连,所求必大,边军,需整肃,粮饷器械,贪墨尤甚,八王舅所证,冰山一角。”
她写得很慢,但条理异常清晰,直指要害。
朱清宴神色凝重:“孤亦有此虑,边军积弊,非一日之寒,然牵一发而动全身,尤其战时”
“长痛,不如短痛。”易念念蘸水写,字迹用力,“蛀空大树,风必摧之,殿下欲固国本,此痈疮,必剜,可借姜武、边将贪墨案,由内及外,徐徐图之,但需快刀,温水煮蛙,死得更透。”
她小小年纪,说出的话却带着决断。
他沉声道:“你所言极是,孤会着手布置。只是这快刀,需找准时机,更要握刀的手足够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