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进来!”他改口,此刻任何一丝可能与西北异动相关的线索都至关重要。
易念念步入,身周带着一股药草的清苦味和压抑的紧绷感。
她不等张德海退出,直接走到书案前,一言不发,将那半张卷起的羊皮图纸放在朱清宴面前的地图上。
图纸展开。
朱清宴目光触及的刹那,瞳孔猛然收缩成针尖!书房内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此物何来?!”他的声音沉得像冰下暗河。
易念念开口,声音因紧绷而更加干涩难听:“静心斋,假山,夹缝,发现时,只有这半张。”
她指尖精准地点向那个特殊标记点,“此点,可能,枢纽或陷阱,查。”
朱清宴死死盯着易念念露在面纱外的眼睛,锐利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灵魂:“你如何断定此点?为何不藏匿销毁?不怕孤疑你?”三个问题,刀刀见血。
“我?棋子不够格通敌。”易念念语速很慢,字字如钉,“殿下,可信或不可信,说,九死,不说,十死。”
她顿了顿,直视朱清宴,“图纸笔触,雀儿消息,靖南侯夫人钱庄,异国金流。”
朱清宴眼中精光爆射!那些零散的线索瞬间被串联!
“靖南侯府?!”一股狂暴的杀意从他身上升腾。
“证据呢?”他需要铁证。
易念念递上另一张纸,上面是她整理出的线索脉络和关键人姓名地点,包括那个钱庄和异国金银流入的粗略证据链。条理清晰得惊人。
“另半张,若在他们手中,今日,西时三刻,可能有动静,在此点。”她再次指向地图标记点。
朱清宴一把抓过纸条,飞快扫视。
“张德海!”声音如雷霆炸响,“即刻点影卫!包围这个地方!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走!立刻控制靖南侯府上下所有人!查抄侯府!掘地三尺给孤找出另一半图纸和通敌证据!任何抵抗,格杀勿论!”
整个东宫瞬间化为战争机器。
杀气直冲云霄!
朱清宴转向易念念,目光复杂难明,有震撼,有欣赏,更有深重的忌惮和一丝未解的疑虑:“你最好祈祷证据确凿。”
他扔给她一块刻着“免”字的玉牌,“从现在起,呆在静心斋,一步不许出,孤准你,免死一次。”
这玉牌既是暂时的保护伞,也是脚镣。
易念念平静接过玉牌,入手冰寒刺骨。“遵命。”
她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背脊挺直。
当夜,一场疾风骤雨般的清洗降临靖南侯府。
影卫精锐撞破大门,如虎入羊群。
正在密室销毁最后证据的靖南侯父子被抓个正着!
从书房地板下的暗格里,搜出了尚未转出的另半张边防图以及通敌密函!
同时,西郊那个废弃道观。
玄尘子的旧日清修地,也上演了一场血腥截杀。
朱清宴亲临指挥,当场格杀数名试图接头的异国死士,缴获了准备移交的“报酬”。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消息如平地惊雷,炸响朝野!
皇帝震怒,砸了最心爱的御砚:“乱臣贼子!当诛九族!给朕细细审,看看还有哪些魑魅魍魉!”
靖南侯府被连根拔起,满门下狱。
其盟友平阳伯、保龄侯等被牵连,或下狱,或削爵抄家,一时间勋贵人人自危,朝野上下为之一肃!
太子威望攀至顶峰。
只有七王爷朱修仁的封王府邸,异常平静。探子回报:王爷于前日“旧疾复发”,已在回西北封地“休养”的路上了。
静心斋。
春蓉激动得语无伦次:“小姐!天雷劈了靖南侯那群狗腿子!您立了大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