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府,密室。
烛火昏暗,映着朱修仁阴鸷的脸。
疤狼垂首跪在下首,大气不敢出。
“好一个他该死!好一个孤说了算!”朱修仁猛地将手中密报拍在桌上,震得烛火狂跳,“朱清宴!为了个毁容的哑巴妖女,你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他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在笼中的凶兽:“玄尘子那个蠢货!死就死了!丹炉炸得好!正好把那些见不得光的符灰烧得干干净净!”
他猛地停步,眼中精光爆射:“那妖女用的毒粉!查!给本王挖地三尺也要查出来!她一个深宫丫头,哪来这种阴毒东西?背后必有来源!这是她最大的死穴!”
疤狼连忙应声:“是!王爷!属下立刻去办!只是那丫头如今被太子用暗影卫铁桶似的围着,针插不进”
“围?”朱修仁冷笑一声,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那就让她自己出来!她不是有个宝贝妹妹在尚书府吗?易玎谏那个老乌龟,吓一吓,什么不敢做?”
尚书府,书房。
易玎谏看着七王府管事递来的那个沉甸甸的锦盒,打开一条缝,里面金灿灿的光芒刺得他眼睛发痛,心却沉到了冰窟窿底。
管事的脸在烛光下半明半暗,声音压得极低:“易尚书,王爷的意思,重阳佳节,骨肉分离终是不美,八殿下远在北疆,鞭长莫及,您身为父亲,接悠悠小姐回府共享天伦,名正言顺,太子殿下总不好拦着父亲接女儿回家吧?”
易玎谏的手抖得厉害,锦盒盖子“啪嗒”一声合上,那声音像砸在他心尖上。
他想起东宫那张写着九族陪葬的素笺,又看看眼前这催命的黄金,冷汗瞬间浸透里衣。
“可可是太子那边”他声音发颤。
管事皮笑肉不笑:“易尚书是聪明人,王爷说了,悠悠小姐回府,只是第一步,只要您帮个小忙,让悠悠小姐给静心斋那位递个口信,就说想姐姐了,请姐姐回府小住几日,看看故园景致后面的事,自有王爷安排,事成之后,王爷保您礼部之位稳如泰山,令郎的前程,也包在王爷身上。”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后院白姨娘院子的方向。
易玎谏脸色惨白,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太师椅上,嘴唇哆嗦着。
半晌,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好。”
静心斋。
易念念看着眼前风尘仆仆小脸冻得通红的易悠悠。
小丫头穿着簇新的袄裙,眼睛却红肿着,扑进她怀里,抽抽噎噎:“姐姐!爹爹接我回去了!他说他说花园里你最喜欢的那株老梅开花了,可好看了!让我让我一定叫姐姐回去看看”
易念念抱着妹妹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紧。
她抬起眼,目光越过易悠悠的发顶,看向送她来的那个尚书府管事。
管事接触到她冰冷刺骨的眼神,吓得一哆嗦,慌忙低下头。
“姐姐,”易悠悠仰起小脸,努力挤出笑容,眼泪却还在眼眶里打转,“你回去看看好不好?就就住一晚?悠悠想你了”
她的小手紧紧抓着易念念的衣襟,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嬷嬷和李嬷嬷在一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嬷嬷忍不住开口:“小姐,您伤还没好利索,天又冷”
易念念抬手,止住了嬷嬷的话。
她低头,看着妹妹那双写满祈求的眼睛。
她伸出缠着细布的手指,轻轻擦掉易悠悠脸上的泪痕。
“好。”
易悠悠破涕为笑,用力点头:“嗯!姐姐最好!”
她紧紧攥着易念念的手指。
张嬷嬷和李嬷嬷对视一眼,忧色更重。
李嬷嬷:“小姐,这太子殿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