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倾玉的身体猛地一颤,一道崭新的红痕瞬间在他白皙的背上浮现,迅速渗出血珠。
他却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啪!啪!啪!
施参像是疯了,一下又一下,用尽全力地抽打着。
他打的不是聂倾玉,而是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憋屈、嫉妒和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他施家落到这步田地,这姓聂的还能摆出一副清高样?
凭什么他被驿丞那种猪狗不如的东西觊觎,还能奋起反抗?
他要把这身傲骨,一寸寸打断!
要把这份清高,一点点碾碎!
柴房里,只剩下绳子破空的声音和男人粗重的喘息。
聂倾玉从最开始的僵直,到后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最后,意识渐渐模糊,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疼。
夜,很快过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施参打累了,骂够了,终于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走了,只留下被吊在房梁上,早已昏死过去的聂倾玉。
破败的柴房门没有关严,留了一道缝,寒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像刀子一样刮在聂倾玉赤裸的脊背上。
一道纤细的人影,鬼鬼祟祟地从外面闪了进来。
是施宝儿。
她手里端着一碗清水,还有一块不知道从哪撕下来的、还算干净的布。
她走到聂倾玉面前,借着从门缝里透进来的微弱的光,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他的头无力地垂着,墨色的长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和脖颈上,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和冷傲的脸,此刻在痛苦的侵蚀下,反而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破碎美感。
清晨的微光下,他紧闭的眼睫上挂着湿意,不知是汗还是泪,微微颤抖着,像蝶翼沾了露,振翅欲飞却无力挣脱。
施宝儿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几分。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冰凉和颤抖,轻轻拂开他脸上的乱发。
指腹下的皮肤烫得惊人,他发烧了。
她的手顿了顿,随即又变得大胆起来。
她用湿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脸上的血污。
她的动作很轻,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可眼神里,却满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真好看啊
比京城里见过的所有男人都好看。
擦干净了脸,她痴迷的目光又落在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上。
他被高高吊起,身体的线条被迫舒展到极致。
那本该是属于文人雅士的清瘦身躯,此刻却因紧绷而显露出结实流畅的肌肉轮廓,充满了与他气质截然相反的力量感。
冷白色的皮肤上,鞭痕纵横交错,红紫的伤痕与渗出的血珠交织在一起,像是上好的白瓷被生生撕裂,艳丽而残酷。
汗水顺着肌理的沟壑缓缓滑落,将那些血色晕染开,在昏黄的灯光下,竟有一种触目惊心的冶艳。
鬼使神差地,她的手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滑去。
划过他因吞咽而滚动的凸起喉结,划过他精致分明的锁骨,最后,停留在他因急促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上。
那皮肉下的心跳,沉重而微弱,透过她的掌心,一下下地敲击着她的灵魂。
昏迷中的聂倾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安地蹙起了眉,喉间溢出一丝压抑的、小兽般的呜咽。
施宝儿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