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完,他就后悔了。
“这其实怪不到你。都怪那群男人一辈子没见过女的似的,见到块鲜肉就想叼。那群女人叽叽呱呱也讨人厌得很。”
“哦对,还有姜驰也,那条疯狗向外的爪子没见他有多锋利,窝里横就厉害。挑了这么个人跟着,委屈你了。”
听到姜驰也的名字,沈知焰哪怕在梦中也下意识蹙眉。
这动作讨好了姜木。
他收起湿布,大方地用盖在腿上的毯子分给她,掖好。
之后一动不动,守着她直到退烧。
天也在这时泛起鱼肚白。
王顺提醒,家里有人已经陆续起来在洗漱,他才动身离开。
轮椅摩擦地面,发出声响。
他走远的时候,躺在软垫的沈知焰没人托底,一个翻身扑通掉在地上。
撑地坐起时,四顾茫然。
急促的脚步子在走廊响起,打开门时,天光倾泻而进,刺疼了一双迷离清眸。
她下意识眯起。
日光下,女人苍白的脸色,手臂下跳动青筋彰显,看得程淑清眼皮一跳。
“你是人是鬼?”
沈知焰不答反问,“可以放我走了吧?”
“先出来吧。”程淑清上前几步,又想起她好几天没洗澡,下意识捏住鼻子,“赶紧去洗个澡,待会有事跟你说!”
她交代完,又风风火火离开。
沈知焰被带到二楼客房,用了一小时把自己里外搓洗一遍。
之后,一个上午,都像个洋娃娃般任其摆布。
公馆里的所有人都在忙碌。
她见缝插针,逮住化妆师问:“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怎么个个看起来如临大敌一样。
化妆师米娅跟姜言可的小姐妹,知道沈知焰在姜家不受待见的事情。
听到她不在状况内的问题,狗眼看人低般,用打量的眼神上下一扫。
“夫人没告诉你,今晚有个招待宴?”
“没有。”她不知道,但这不是自己被鄙夷的理由。
语气一沉,“化好了吗?”
“哪有这么快!”米娅回话时下手重了不少。
她承认沈知焰美得不可尤物,可人微言轻,有时候吃点闷亏也会选择自己受着。
拿姜驰也的名号压她,性子好拿捏得很。
米娅还记得,早些年有一场慈善晚宴,也由她操刀。所有人都穿得庄重肃穆,就她听信了自己的巧语,打扮得花枝招展。
最后贻笑大方,被罚跪礼堂。
那会儿徐思甜还在国外,得知这个消息还专程给自己捎来了海外限定发行的v家包。
今天这人又落在自己手里,只能是对不住了。
米娅眼一狠,攥着眉刀的手轻轻一划。
“嘶。”
沈知焰疼地倒抽一口气。
亲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峰被削少了一半,一道血印直往外冒珠。
“修个眉都做不好?”
沈知焰平静看着她。
米娅跟她对视时心头不由得一跳,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沈知焰不太一样了。
脸还是那张脸,但少了惯有的唯唯诺诺,取而代之的是由内而外,慢慢渗出的锐利感。
米娅下意识要找理由搪塞,就被沈知焰轰出去。
“累就滚回家!”
“我的脸这里不是你练手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