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正将他推入深渊的,是她。
无尽的悔恨与痛苦,像最恶毒的蛊虫,疯狂地啃噬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没有哭。
因为心,已经痛到麻木,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郡主,千岁爷他他还有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带着颤音的惊呼,将她的神思拉回。
是玄业。
他不知何时解决了所有的刺客,正半跪在霍烬寒身侧,指尖搭在他的脉搏上,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骇与狂喜?
柳云霜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僵硬地低下头,颤抖着,将手指探向霍烬寒的鼻息。
微弱,却真实存在。
他还活着!
这个认知,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让她死寂的心,重新剧烈地跳动起来。
“快!传御医!”
她嘶吼出声,那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样子。
千岁府,乱成了一锅粥。
所有的玄衣卫,所有的暗卫,所有的太医,全都聚集在了霍烬寒的寝殿之外。
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柳云霜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她亲手为他拔出了那支毒箭,为他清理了伤口,为他敷上了最好的金疮药。
可他依旧昏迷不醒,脸色青黑,气息微弱得好似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郡主,千岁爷所中之毒,乃是‘红颜枯’,是北凉失传已久的奇毒。此毒无解。”
为首的老御医跪在地上,声音里是无尽的绝望。
柳云霜的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
无解?
不,她不信!
“去把拓跋月带来!”她猛地站起身,那双红肿的眼睛里,是骇人的杀意,“她是北凉公主,她一定有解药!”
玄业领命,立刻带人冲向了天牢。
可半个时辰后,他带回来的却不是解药,而是一个让所有人如坠冰窟的消息。
拓跋月,在天牢里自尽了。
用一根藏在发髻里的毒针干脆利落。
线索又断了。
柳云霜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要站立不稳。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看着床榻上那个生死不明的男人,看着他那张因为剧痛而微微蹙起的眉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撕扯着。
她不能让他死绝对不能。
就在她万念俱灰之际,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在殿外响起。
“或许我能救他。”
柳云霜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身着素白长裙气质清冷如仙的女子,在两名宫人的引领下缓缓走了进来。
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容貌绝美,眉宇间却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
她的手中提着一个古朴的药箱。
“你是谁?”柳云霜的声音里充满了警惕。
女子并未回答只是走到床边,仔细地查看了一下霍烬寒的伤势又取出一根银针,刺入他指尖取了一滴黑色的血放在鼻尖轻嗅。
“果然是红颜枯。”她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此毒唯有以毒攻毒,用‘雪魄冰蚕’的血方可解。”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柳云霜,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情绪。
“而雪魄冰蚕,普天之下只有我手里有。”
柳云霜的心在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