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军营,柳云霜的心情愈发沉重。
回到清霜院,碧桐正焦急地在门口张望,一见到她,立刻迎了上来。
“郡主,您可算回来了!太子殿下来了好几次了,都在前厅等着您呢!”
萧崇?
他来做什么?
柳云霜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就说我乏了,不见。”
“可是郡主”碧桐面露难色,“太子殿下说,他有非常重要的事,关系到您的清白,必须当面跟您说。”
关系到她的清白?
柳云霜心中冷笑。
他又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她耐着性子来到前厅。
萧崇正坐在主位上喝茶,一见到她,立刻站起身,那张俊朗的脸上,竟带着几分急切与担忧?
“云霜,你可算来了!”
“太子殿下有什么要事,不妨直说,我赶时间。”柳云霜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冰冷。
萧崇也不在意,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你先看看这个。”
柳云霜接过,展开。
信上的字迹,她认得,是柳姗的。
而信的内容,却让她瞳孔骤缩。
那竟是柳姗在天牢里,写下的第二份供词!
在这份供词里,她推翻了之前所有的说法,一口咬定,指使她行刺太子,嫁祸姐姐的人,不是李夫人,而是——霍烬寒!
她声称自己是受了霍烬寒的胁迫,才不得不为他办事。
她还说,霍烬寒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挑起大雍与北蛮的战争,好趁机谋反!
信的最后,还附上了几张图纸,画的竟是玄衣卫在京城各处的秘密据点和兵力布防图!
这简直是荒谬!
柳姗是被猪油蒙了心吗?她以为攀咬霍烬寒,她就能活命?
不,不对。
以柳姗的脑子,她绝不可能想出如此周密的计划,更不可能弄到玄衣卫的布防图。
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云霜,你看到了吧?”萧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霍烬寒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被他蒙骗了!如今只有本宫能帮你!只要你我联手,将这份供词呈报给父皇,定能将他扳倒!”
他看着她,眼中是炽热的,志在必得的光。
好像只要扳倒了霍烬寒,他就能重新夺回她。
柳云霜看着他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她缓缓将那封信,撕得粉碎。
“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忘了,柳姗,是你亲手送进天牢的。”她看着纸屑从指尖飘落,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一个戴罪之身的疯言疯语,你也信?”
“可这布防图”
“伪造一份布防图,很难吗?”柳云霜打断他,“还是说,殿下觉得,扳倒一个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会比除掉我这个无权无势的郡主,更容易一些?”
萧崇的脸,青白交加。
“柳云霜!你是非要护着那个阉人吗?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就不用殿下操心了。”柳云霜拂袖,转身,“殿下还是多想想,如何向陛下解释,你为何会拿到一份死囚的亲笔供词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去。
只留下萧崇一人,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