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由你。”霍烬寒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但本督可以告诉你,你那位好义兄身边,可不止你父亲安插的钉子。有些人,比你想象的,更想让他死。”
柳云霜的脑中一片混乱。
他说的是真的?
皇帝?还是太子?
不,太子的目标是拉拢沈家军,在根基未稳之前,他不会蠢到动沈云谏。
那就是皇帝!
皇帝忌惮沈家军功高盖主,借北蛮之名除掉义兄,再顺理成章地将兵权收归己有。
这一招,才真正是帝王心术!
“所以,你救他,是为了卖我一个人情,好让我心甘情愿地为你所用?”柳云霜的身体因为愤怒与寒冷,不住地颤抖。
霍烬寒,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一切!
他将所有人的心思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看来郡主还不算太笨。”霍烬寒抬手用冰冷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气得通红的脸颊,动作暧昧眼神却冷得没有半分温度。
“本督喜欢和聪明人合作。不过”他话锋一转手指猛地收紧,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本督更讨厌自作聪明的棋子!”
他猛地将她拽进怀里另一只手如铁钳般扣住她的后腰,将她死死地禁锢在自己身前。
“你当真以为凭你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就能在本督面前讨价还价?柳云霜,别忘了你的命现在还握在本督手里!”
他的气息带着池水的湿热与檀香的冰冷,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柳云霜被他身上那股强大的压迫感与侵略性,惊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前世被他送入地牢的恐惧再一次席卷而来。
她怕得浑身发软却倔强地不肯示弱,反而扬起一抹冷艳的笑。
“霍千岁说笑了,我的命从来只在我自己手里。”她抬起手一根淬了麻药的银针,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了他心口的位置,“千岁爷的玄衣卫再厉害,能快得过我的针吗?”
霍烬寒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低头看着那根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光的银针,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你敢威胁本督?”
“我只是在提醒千岁爷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主子和奴才。”柳云霜迎上他那双仿似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两人贴得极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一个充满了戒备与恨意一个翻涌着征服与怒火。
不知过了多久霍烬寒忽然松开了手。
他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危险的距离。
“很好。”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松垮的寝袍脸上又恢复了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慵懒笑意,“西郊猎场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柳云霜收回银针心中却不敢有半分放松。
这个男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方才还杀气腾腾转眼间便风轻云淡。
与他周旋无异于在刀尖上跳舞。
“不劳千岁爷费心。”
“是吗?”霍烬寒走到一旁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本督可是听说太子殿下为了你那位好义妹也求了陛下的恩典,要一同前往西郊。”
柳云霜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