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邬思玉双手合十跪坐佛前。
佛问邬思玉:“痴儿,你说是做人好?还是做仙好。”
“佛,其实连你也不懂,到底是舍弃了欲成仙好,还是成为欲做人好,对么?”邬思玉重重地将自己的脑袋磕在地上,“我愿为这世间草木中的任何一株。”
“你还是想要留在这个人世间?”
邬思玉作为人的时候,并未作为一个个体去感受任何一切,她的时间里和感知里面好像只有赵清樾。
她为了赵清樾而来,为了赵清樾而活。
她从未为自己活过一次。
“是。”
佛笑了,顺手编织了草人。
“你只见了那侍草仙以泪伴生,却不记得与你紧紧相靠的那块小圆石了,若你还想体会这人世间,那且去吧。”
邬思玉在南边的乌水城落了脚,盘了一家专门供人草药的店铺做营生,在这里,她感知到了在赵清樾身边未曾感知的一切,时间此刻才像是真正地流动了一样。
店上忽然来了一个年轻人,模样生得俊俏,还有些出尘之姿。应该是哪家的公子哥。
邬思玉看了一眼,“阁下是来拿草药的么?”
那人只是怔怔地看了邬思玉很久,像是要穿通邬思玉的草木身一样。
邬思玉刚准备开口,那人却直接跑了。
邬思玉以为只是偶然,直到自己这几日都在店前看到这个人,他时而装作喝茶,时而装作买簪。
旁边卖馄饨的老爷爷说:“那人原是咱们乌水城首富黎老爷的老来子,黎南初,从小不会说话,四年前好不容易会说话了,结果嘴里说些神神叨叨的。嘿,前儿忽然病就好了。”
邬思玉只是哦了一声,背着背篓就打算去乌水城后山找草药。
谁知道这个少爷居然跟着来了。
邬思玉想要甩开,专门挑了一条难走的路,这个少爷却还是跟了上来。
邬思玉将自己的打蛇棍指向身后的男子,“你就不怕现在荒山野岭,我将你绑了,把你杀了?或者拿你去勒索了黎老爷?”
黎南初被发现后脸色通红憋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你你肯定不会的。”
“你快些回去吧,我不认识你。”
“路难走,我陪着你安全些。”
邬思玉无奈,只得任由这个人跟着自己。
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话可言,谁知道下山的时候下起了小雨。
邬思玉的身子是草木做的灵活程度并没有先前的好,一不小心踩空了就直接滑了下去。
“邬姑娘!!”
黎南初二话不说直接跟着滑了下来。
神色焦急,“怎么样!?”
“你叫人来吧,我在这里等着。”
他蹲下身就想将邬思玉拉上自己的背。
“山路难走,你别背我了。”
“你相信我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邬思玉只能任由着他,走出山的时候已经快要傍晚了。
在药户家处理完自己骨折的腿,找了牛车在回到乌水城。
“邬姑娘,我扶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邬思玉单腿蹦跳着进去,转身的时候那人看她的眼神太炙热了。
“邬姑娘邬姑娘!那我们明天还能再见吗?”
“天色晚了,你回去吧。”邬思玉将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