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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南舟的电话打过来。
我犹豫片刻,还是摁下接听。
扬声器传出汽车引擎发动的噪音,我懊恼立马挂断。
早些年,我曾和朋友去爬山,却在雾气中走散。
蔺南舟找不到我,几乎要急疯了。
搜救队在山洞里发现我时,蔺南舟难受地抱着我哭。
那是蔺南舟第一次为我哭。
后来,他执着地在我手机安装定位,只要手机开机,无论在哪里,他都能找到我。
我将手机迅速关机,搬离现在的住所。
同时,我将从楚瑶朋友圈截到的蔺南舟出轨的照片发给律师。
还有这些年来,他给楚瑶大大小小的转账。
那都是夫妻财产,我势必追回。
搬家后,窗外响起几声闷雷。
小腿隐隐作痛,我低头就能看见大片的伤疤。
蔺南舟带给我的痛苦,是刻在骨子里的,难以抹去。
我下楼拿外卖,却看见雨中站在熟悉的人。
蔺南舟的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额头碎发耷拉着,好不狼狈。
看见我,他快步走来伸手想要抱我。
可最终,还是停下动作。
“我身上脏。”
我打开外卖柜取走外卖,无视他继续往楼上走。
蔺南舟像狗皮膏药般跟在我身后,碍眼又烦人。
我转头看他,而他满眼期待地捧着一枚钻戒。
鸽子蛋大的粉钻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火彩,漂亮得很。
可惜,粉色是楚瑶最爱的颜色。
“蔺南舟,非要闹到相看两厌的地步吗?”
“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成全你们,这样不是很好吗?”
蔺南舟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眼眸闪烁泪光。
“眠眠,不离婚好不好?”
“我不能没有你。”
“每次只要回到那个没有你的家里,我都觉得好窒息、好安静,压抑得快要把我杀死。”
我盯着蔺南舟难受又委屈的脸,听他控诉没有我在的无聊日子。
蔺南舟有严重胃病,也极端挑食。
他看不顺眼的菜品,几乎不会动一次筷子。
为了好好照顾他,我苦学八大菜系,各种补汤。
他有严重的失眠,我每天都要先熏檀香,等他洗完澡后再好好帮他按摩。
蔺南舟有多累,我的累永远是他的两倍。
上次晚宴,我吃醋他和别的女人跳开场舞。
可他呢,主动握住女人柔
软的腰肢,在上流社会对我公开处刑。
“眠眠,你真该好好学习社交礼仪。”
“你甚至连人都不会叫。”
我不会叫人…
自从结婚以来,蔺南舟便让我安心在家做全职太太。
他不允许我社交,连我每天出行去过的地方,都要一一汇报。
不是我不会叫人,而是蔺南舟从来没给我机会,也从未向我介绍他的好友。
我垂眸,打落蔺南舟手心的戒指。
门开合,我拿出包包夹层的婚戒,放到蔺南舟脚边。
“我累了,真的不想再陪你玩无聊的游戏。”
“如果你还是不同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会让爸爸撤资,再把你的丑闻捅到公司高层。”
“蔺南舟,别忘了你爸那几个出色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