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爸最终还是没敢动手。
在记者的“采访”下,他和妈狼狈地躲进了房间。
姜屿则黑着脸,一言不发地摔门而出。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一地鸡毛。
张大师朝我比了个“ok”的手势。
“姜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离开这里。”
我早就收拾好了行李。
一个很小的行李箱,装着我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和必需品。
这个家里,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我拖着行李箱下楼。
小区里,邻居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对着我家指指点点。
看到我出来,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我不在乎。
我打了一辆车,直奔机场。
不是为了去哪个城市。
而是为了送我哥一份“大礼”。
姜屿的回国航班信息,我早就查得一清二楚。
连带着他回国后要参加的几个重要酒会和论坛,我都了如指掌。
我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那段视频,那份保证书,还有记者采访的录像,打包发给了所
有与会人员的邮箱。
邮件的标题是:《一份来自姜屿先生亲妹妹的“欢迎信”》。
做完这一切,我关掉手机,登上了去往另一座城市的飞机。
飞机起飞时,我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
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姜禾,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我在一个陌生的海滨小城租了一间公寓。
不大,但很温馨。
我找了一份清闲的工作,每天
朝九晚五。
闲暇时间,我就去海边散步,或者在家里看看书,学学做菜。
我拉黑了所有家人的联系方式,断绝了和过去的一切联系。
我以为,我的生活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
直到三个月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我妈。
她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又苍老。
“禾禾,你在哪儿?”
我没有说话。
“你回来吧,家里出事了。”
“你哥他他工作丢了,项目也黄了,现在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你爸的公司,也因为声誉受损,股票大跌,快要撑不下去了。”
“禾禾,算妈求你了,你回来帮你哥,帮你爸一次吧。”
“大师说了,我们家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走了,把家里的气运也带走了。”
“只有你回来,我们家才能好起来。”
我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可笑。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们想到的,还是那个所谓的大师,所谓的“气运”。
“哪个大师?”我问。
“就是之前那个张大师啊。”
我差点笑出声。
“他不是说,我哥命格尊贵,我是给他挡煞的吗?”
“怎么现在,我又成了家里的气运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很久,我妈才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禾禾,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你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家散了啊。”
“一家人?”我轻轻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在我被你们逼着去死的时候,你们有想过我们是一家人吗?”
我挂了电话。
然后,将这个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
我不会再心软了。
一次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