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天刚蒙蒙亮时,赵凯拖着受伤的手臂,一瘸一拐地来到病房门口。
“欣欣,”他跪在门口低声下气地哀求,“爸爸知道错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别起诉爸爸?”
女儿慢慢走到门口,小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记得这个吗?你说要给我长长记性。”
她卷起病号服的袖子,露出胳膊上触目惊心的烟头烫伤。
赵凯的浑身颤了颤,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还有这个。”她又掀起衣角,腰侧一道狰狞的疤痕赫然可见。
“去年你说我偷钱,用皮带扣打的。”
我站在窗前,手中的水杯几乎要被捏碎。
马德明立刻上前要赶人,却被女儿拦住。
“爸爸,我已经把每次你打我的时间、地点、用的工具都记在本子上了。”
女儿哽咽着,转身会病房拿出一本粉色日记本。
“我本来想着,要是哪天撑不住了,就带着这个本子去找妈妈”
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马伯伯说,这些加上医院的伤情鉴定,足够判你七年。”
赵凯颤抖的手想去拉欣欣的衣角,却在看到那些伤痕时僵在半空。
“七、七年?”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欣欣,爸爸真的知道错了,我”
“不,我不相信。”欣欣摇着头后退一步,“你没有心的。”
赵凯的表情突然扭曲,眼中的哀求瞬间化为怨毒。
“早知道你这么狠心,当初你发高烧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
欣欣的小脸瞬间惨白,瘦弱的身子晃了晃。
我箭步上前将她护在身后,反手抄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狠狠砸在赵凯头上。
“砰!”
玻璃碎片混着鲜血飞溅,赵凯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马德明狠狠踹了赵凯一脚,“畜生不如的东西!”
欣欣在我怀里瑟瑟发抖,我捂住她的耳朵,却听见她轻声说。
“妈妈,我不怕了。因为他再也没机会伤害我了。”
在老首长的亲自督办下,案件进展神速。
一个月后,法庭当庭宣判。
【被告人赵凯,犯虐待儿童罪、重婚罪、破坏军婚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被告人萧雅,犯破坏军婚罪、作伪证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宣判那一刻,萧雅当场瘫软在地。
赵凯却突然扑向旁听席,对着一个抱着孩子的老妇人哭喊。
“岳母!把童童带过来让我看看!童童!以后常来看看爸爸好不好!”
谁知童童突然挣脱老妇人的怀抱,冲到栏杆前,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愤怒。
“你不是我爸爸!你是坏人!你打我妈妈!你害的妈妈坐牢!我恨你!”
全场哗然。
老妇人慌忙把童童往回拉,赵凯脸上的表情从错愕逐渐变成扭曲的愤怒。
“小兔崽子!老子白养你这么多年!等我坐牢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母子!”
法官重重敲下法槌:“被告人赵凯,当庭威胁未成年证人,情节恶劣,依法加刑六个月!”
走出法庭时,阳光正好。
欣欣仰起小脸问我:“妈妈,以后我能学钢琴吗?”
我蹲下身紧紧抱住她:“当然,妈妈给你买最好的钢琴。”
远处,押送赵凯的警车正鸣笛离去,而我们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