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江知微没有再来过,我的生活也彻底恢复了平静。
直到两周后的一天,两个当地的警察找到了福利院。
他们出示了证件,表情严肃。
“请问,是季辰先生吗?”
“我是。”
“我们想向您了解一个情况。几天前,我们在市中心的街心公园,发现了一具冻死的女性尸体。”
警察说着,递给我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面容枯槁,衣衫褴褛,正是江知微。
她蜷缩在公园的长椅上,身上盖着几张报纸,早已没了气息。
“根据她身上找到的证件,她是一名来自中国的游客。”
“我们在她紧紧攥着的手里,发现了这个。”
另一个警察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张已经磨得起了毛边,被水汽浸得有些模糊的照片。
照片上,是我。
是我刚到国外,换上新义肢后,在海边拍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我,穿着白色的衬衫,迎着海风,笑得无忧无虑。
“请问,您认识这个人吗?”警察问道。
我看着那张照片,又看了看江知微死时的惨状,心中一片漠然。
我抬起头,迎上警察探寻的目光,平静地摇了摇头。
“不认识。”
警察收回照片,例行公事地记录了几句,便告辞了。
我送他们到门口,外面的雪,又开始下了。
纷纷扬扬的雪花,很快就覆盖了来时的脚印。
我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到温暖的屋子里。
一切过往,都被这场大雪,彻底掩埋。
我人生的噩梦从那场大雪开始,也以一场大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