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直嫉妒言忱,可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连一个死人的醋都要吃?”
她哭着朝我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臂,
“我现在只想安安分分跟你过日子,我给你洗衣做饭,我为你放弃了我的事业,为你开垦那片荒地,你还要我怎么样?”
提到那片种着玉米的土地,我的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那片地,就在顾言忱坠崖的山脚下。
半个月前,沈婉清突然告诉我,她要在那里为我实现田园梦。
她每天天不亮就去松土、播种,一双弹钢琴的手,被农具磨得满是水泡和血痕。
她总说,那里的玉米长得特别快,特别绿,还带着一股特殊的清香。
尤其是夜里,风吹过玉米地,发出的沙沙声,像情人的低语。
有一次我去看她,借着月光,看见她正跪在田垄上,
将一瓶黑色的液体小心翼翼地浇灌在玉米根部,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收回思绪,语气冰冷:“那片地确实很好,但我不想看见它。”
“你以前明明说过,你最大的梦想就是远离城市喧嚣!”
沈婉清的哭声里充满了委屈,“这些都是你亲口对我说的,你忘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我挣开她的手,把另一份离婚协议塞给她,
“签了,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见。”
“不!我不签!”沈婉清发疯似的将协议撕得粉碎,
“林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她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上,滚烫,带着绝望。
在场的人都是看着我怎么舔了沈婉清十年的,他们自然而然地觉得,我突然的转变必有隐情。
“是啊林哥,有事你就说,兄弟们帮你扛!”发小阿哲拍着我的肩膀,“小清是个好姑娘,不要这样伤别人的心?”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我只是摇了摇头。
“我没有苦衷,我就是想离婚了。”
我妈彻底崩溃了,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追清清那十年,受了多少委屈?
顾言忱当着全班的面把你写给清清的情书念出来,你一句话都没说;
他故意弄坏你的电脑,让你比赛交不出作品,你也忍了,这些你都忘了?”
“没忘。”我捏了捏眉心,感觉一阵疲惫,
“正因为没忘,我才要离婚。”
“你到底想干什么?清清现在对你死心塌地,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爸气得把手里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
“我们林家,怎么会出你这种始乱终弃的渣男!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
今天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就别再认我这个爸!”
我看着他,眼神无比认真:
“爸,你不用拿这个威胁我,这婚,我离定了。”
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沈婉清的大哥沈浩然来了。
他是出了名的护妹狂魔,当年我追沈婉清时,他不止一次警告我,再敢纠缠他妹妹,就打断我的腿。
“林默你这个畜生!”人未到,声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