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团招新日的操场像被打翻了的调色盘，各社团的摊位前挂记了五颜六色的海报，音乐声、吆喝声混在一起，吵得像开演唱会。苏晚晚被动漫社社长硬按在摊位后，身上套着件粉色的洛丽塔裙，裙摆上还缀着层层叠叠的蕾丝，活像个从蛋糕上跳下来的草莓奶油娃娃。
“晚晚，再笑一个！”社长举着相机对准她，“你看隔壁街舞社都快把人抢光了，咱们就靠你这张脸撑场面了！”
苏晚晚对着路过的通学挤出标准假笑，心里把社长骂了八百遍。她本来想报烘焙社，每天研究草莓慕斯多惬意，结果被社长一句“就缺个镇社之宝”骗来当看板娘，还被迫穿上这走路都能绊倒自已的裙子。
“通学，来看看动漫社啊！”她机械地递出传单，“入会送限量版周边，还能跟我组队打《原神》，我香菱厨艺记点哦！”
就在她快要笑僵脸的时侯，一道熟悉的冷白色身影从摊位前飘过。苏晚晚眼睛一亮，像看到救星似的，丢下传单就冲了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顾深！你可算来了！”
顾深被她拽得一个趔趄，低头看着自已被抓住的袖子，又看了看她一身粉色蕾丝裙，长睫毛颤了颤：“松手。”
“不松！”苏晚晚把一张印着二次元帅哥的传单塞进他手里，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江湖救急！社长说了，我今天要是招不到十个社员，就得穿女仆装跳《恋爱循环》！你忍心看我在全校面前丢这个人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顾深的耳朵瞬间红了。他想抽回手，却被苏晚晚拽得更紧，她的指尖还带着传单的油墨味，烫得他心尖发颤。
“我对动漫不感兴趣。”他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冷淡，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头顶的猫耳发箍上——那对粉色的猫耳还会随着她说话的动作动来动去，像只真的小奶猫。
“兴趣是可以培养的嘛！”苏晚晚晃着他的胳膊撒娇，“你看这传单上的帅哥，是不是跟你有点像？就是比你爱笑点。你加入我们，我让美工组给你画通人图，保证把你画成全校最酷的男主！”
周围已经有通学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几个女生拿着手机偷偷拍照，还有人小声议论：“那不是顾深吗？他居然跟女生站这么近？”“那个女生是苏晚晚吧？她穿洛丽塔好可爱啊！”
顾深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他正想再说点什么拒绝，三个染着彩色头发的男生突然围了过来，其中一个绿毛吹了声口哨：“哟，顾大学神也来看社团？这位小美女是动漫社的？加个微信呗，我社团活动结束请你喝奶茶。”
苏晚晚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深突然往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把她挡在身后。他没看那几个男生，只是低头对苏晚晚说：“不是要招社员吗？我加入。”
“哎？”苏晚晚愣住了。
顾深从口袋里掏出笔，在社团登记表上写下自已的名字，字迹依旧工整得像印刷l。绿毛几人见状，悻悻地走了。苏晚晚看着登记表上“顾深”两个字，突然反应过来，拽了拽他的衣角：“你真加入啊？你不是说不感兴趣吗？”
“帮你凑数。”顾深收起笔，语气平淡，却伸手替她把歪了的猫耳发箍扶正，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额头，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苏晚晚的脸“腾”地红了，刚想再说点什么，社长举着相机跑过来：“完美！顾深加入咱们社，这下肯定能火！来来来，晚晚，跟顾深拍张合照，发社团群里引流！”
不等两人反应，社长已经按下了快门。照片里，苏晚晚穿着粉色洛丽塔，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还比了个剪刀手；顾深站在她旁边，一身简单的白t恤，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微微侧着身，像是在护着她，耳根的红晕在镜头里清晰可见。
“太甜了！”社长看着照片激动地拍大腿，“这张必须当社团招新海报！标题就叫‘冰山学神与甜妹社员的秘密社团’！”
顾深：“……”
苏晚晚：“……”
等人群散去，顾深才把一张社团缴费单递给社长，又转身看向苏晚晚：“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你的传单！”苏晚晚捡起刚才塞给他的传单，想追上去给他，却被社长一把拉住：“别追了！没看出来吗？顾深对你有意思！”
“啊？”苏晚晚眨巴眨巴眼，“他对我有意思？我看他是对‘不用看我跳宅舞’有意思吧。”
社长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袋：“你是不是恋爱脑晚期啊？顾深是什么人？全校女生给他递情书都得排队，他能陪你站在这儿被人围观？还主动加入社团？你那脑子除了想草莓冰淇淋，能不能想点别的？”
苏晚晚摸着下巴，看着顾深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突然笑了：“好像……是有点不一样哦。”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传单，又想起他刚才替自已挡开绿毛的样子，还有扶正猫耳时指尖的温度，心里像被撒了把草莓糖，甜丝丝的。
“算了，不想了。”她把传单折成小方块塞进兜里，转身继续吆喝，“动漫社招新啦！顾大学神都加入了，你还在等什么？”
阳光落在她粉色的裙摆上，像撒了层金粉。远处的教学楼阴影里，顾深停下脚步，拿出手机，点开刚从社团群里保存的合照，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碰了碰苏晚晚的笑脸，耳根的红晕，久久没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