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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了七日，终于抵达江南的大本营。
这里是朝廷南迁后的临时驻地，虽不及旧都繁华，却透着安稳的生气。
长公主早已派人打点好住处。
可安稳日子没过几天，就有人叩响了院门。
侍卫通报时脸色复杂。
“公子，凌将军和那位宋公子也到了，只是”
我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抬头便看见凌霜华被两个士兵架着进来。
她左臂不自然地垂着，衣裙破碎，半边脸肿得老高，嘴唇裂出几道血口子。
宋云峥跟在后面，衣裳破了个大洞，整个人落魄又狼狈，哪里还有半分往日娇气贵公子的模样。
“阿泽”
“当初我安排的马车晚了些。”
凌霜华看见我，声音沙哑。
“但好在我们逃出来了”
我放下茶杯。
“所以呢？”
宋云峥抢着开口，眼神却瞟向凌霜华。
“师姐为了护我，跟金兵厮打，差点半条命都没了”
“不必说了。”
我打断宋云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如今活着回来更好，我刚好和他清算他出卖丞相府的事！
“宋云峥，丞相府密室的位置，是你泄给金兵的吧？”
宋云峥脸色骤变，往后缩了缩，抓着凌霜华的衣袖瑟瑟发抖。
“哥哥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那些下人我也是当做家人的啊！他们出事我也很心疼啊！”
我缓缓闭眼。
“我亲耳听到金兵谈论有人故意留了纸条告诉他们位置！”
宋云峥的眼泪唰地掉下来，转头望着凌霜华，声音哽咽。
“师姐，我没有，阿泽哥哥怕是恨我活着回来，故意栽赃我！”
凌霜华皱紧眉头，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耐。
“阿泽，事已至此，追究这些还有什么用？”
“云峥年纪小，就算有错，也不是故意的。”
我猛地站起身，眼底只有恨意。
“那二十三条人命！”
凌霜华皱眉，却还是护在宋云峥身前。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云峥是无辜的！”
宋云峥得意地瞪我一眼，然后他突然哭出声。
“师姐，我就知道他容不下我！”
“他嫉妒你选了我没选他！现在他仗着长公主撑腰，就想把我们赶尽杀绝！”
凌霜华失望的看着我。
“真的是这样吗？”
“阿泽，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知道你嫉妒云峥，可你怎能用这种阴私手段污蔑他？这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陌上佳公子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的女人，忽然觉得所有话都成了多余。
那些死去的家仆在她眼里，竟抵不过宋云峥几滴眼泪。
没等我说话，府外就来了人。
长公主的贴身太监掀帘而入。
“凌将军，长公主殿下有请。”
凌霜华一愣。
“长公主找我何事？”
太监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一眼。
“金军围城时，将军弃全城百姓于不顾，只带家眷潜逃。”
“这事，殿下总得问问清楚。”
“我没有！”
凌霜华猛地挣扎起来。
“我是为了突围搬救兵！若不是云峥”
“将军还是跟咱家走一趟吧。”
太监挥了挥手，身后的禁军立刻上前。
宋云峥大吼着扑过去。
“你们不能抓我师姐！她是功臣！”
禁军嫌他碍事，伸手一推，他踉跄着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