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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出借刀杀人的手法!
画面切换到保安解开皮带的那一幕。
劣质的皮带扣碰撞着发出刺耳的声响,男人猥琐的笑声和我的尖叫混在一起。
画面剧烈晃动起来,最后定格在我撞向墙壁的背影上。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仪器的滴答声在此刻变得格外清晰,敲打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他说是你授意的。”
我甚至连看都没看他,继续盯着屏幕上那片斑驳的血迹,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其实我知道,这根本不需要求证。
能在沈慕寒的地盘上动我,背后没有他的默许,谁有这样的胆子?
“沈先生,你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你后来才明白的‘爱’吗?”
我终于转过头,目光落在他惨白如纸的脸上。
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早已没了刚才的脆弱,只剩下渗透了骨髓的恐惧和绝望,像个即将被执行死刑的囚徒。
“不
不是
晚晚”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每个字都在舌尖打颤,像被寒风冻住了。
他想伸手抓住我的衣角,却在半空中停住,那些伸出的手指僵硬地蜷缩着,最终无力地垂落。
每一个画面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他虚伪的脸上。
屏幕的光映在他涣散的瞳孔里,那些曾经被他刻意忽略的罪恶,此刻正以最残忍的方式回放,将他精心维持的深情面具撕得粉碎。
他所谓的“爱”显得可笑至极。
可那双手离他只有半尺,却像隔着万水千山。
两名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卫早有防备,铁钳似的胳膊死死箍住他的肩背,肌肉贲张的手臂将他往后拖拽
他踉跄着几乎跪倒,皮鞋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现在才明白我爱你!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他梗着脖子嘶吼,额角青筋暴起,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前。
曾经顾盼生辉的桃花眼此刻布满血丝,眼球因为过度充血而微微突出,看起来狰狞又可怜。
活像个被逼到绝境的疯子。
我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看他。
脖颈转动时,因为久卧而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目光落在他扭曲的脸上。
没有爱,那点残存的温情早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深夜里被碾碎成灰。
也没有恨,滔天的恨意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筹谋中沉淀为漠然。
眸子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荒芜,像被野火烧过的草原,寸草不生,连风都带着灼人的焦味。
就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路人。
他被警卫拖着往门口挪,脚后跟在地板上犁出断断续续的痕迹,喉咙里发出困兽一般的呜咽:“我们还有婚约!那是爷爷定下的!苏家欠我们沈家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微微偏过头,视线越过他挣扎的身影,落在床头柜的紫檀木托盘上。
护士刚换过药,白色的药棉旁边,放着几份折叠整齐的文件。
我伸出手,指尖因为刚输过液而有些发凉,轻轻拈起最上面的那一份。
纸张厚实,边缘烫着暗金色的花纹,在病房柔和的灯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
“哦,你说这个?”
我把文件举到眼前,目光淡淡扫过末尾那枚鲜红的印章,然后抬眼看向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沈老爷子刚签的,沈家
80
的股份,现在姓苏了。”
“作为对国家的‘捐赠’,也算给你赎罪。”
沈慕寒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不可能!爷爷不会——”
“他会的。”
我看着他崩溃的表情,心情说不出的畅快。那是一种积压在心口多年的毒血终于被彻底排出的轻盈感。我甚至有心情调整了一下枕头,用最舒适的姿势,欣赏他最后的丑态。
“因为他知道,留着你这个孙子,沈家迟早要完蛋。”
“现在我是沈氏集团的绝对控股人。”
我拔掉输液针。
血珠顺着指尖滴在白床单,像雪地里绽开的梅。
我轻声开口,每吐一个字,他脸色就灰一分:
“第一,沈家
80
股份,爷爷已捐给国家。”
“第二,沈慕寒,你被永久除名。”
“第三——”
我抬眼,看向门口持枪的警卫:
“请把这位无关人士,扔出去。“我宣布,沈慕寒,你被解雇了。”
“另外,我同意你父亲的提议。”
“你从今天起,不姓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