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蒙蒙亮,村里的公鸡还没打鸣,李三就被一阵细微的嘶嘶声惊醒。他揉着眼睛坐起身,发现炕边盘着一条青花大蛇,正是昨日那位柳仙的化身。
“果然如我所料,今日便要发作了。”青蛇口吐人言,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李三心中一紧,连忙起身:“柳仙,您是说王六的事?”
“正是。你听,地下已有动静。”
李三侧耳细听,果然听到一阵阵闷响从地底传来,像是什么东西在土里翻滚挣扎。他脸色一变,这声音正是从王家坟地的方向传来。
“我们得赶紧过去。”李三匆忙穿好衣服,青蛇已经游出了门外。
两人一路急奔,刚到半山腰,就感觉脚下的土地在轻微颤动。青蛇化作人形,面色严肃:“情况比预想的还要严重,必须立即揭棺除害。”
李三点头,心中暗想这柳仙虽然平日里有些高傲,但关键时刻倒是靠得住。两人刚要动手,却见山脚下有人影晃动。
“不好,有村民上山了。”柳仙皱眉。
李三定睛一看,正是知客带着几个村民往山上走。知客今天起得早,本想到山上采些草药,谁知刚到山脚就觉得阴风阵阵,心中不安,便叫上几个胆大的村民一起上山查看。
“李三,你在这里做什么?”知客老远就喊道。
李三心中暗骂,这个时候来人最是不巧。他只能硬着头皮回答:“知客叔,我…我在这里看看王六的坟。”
“看坟?”知客走近一看,发现坟头的土已经松动,还有细细的裂缝,顿时脸色大变,“这…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地底又传来一阵闷响,这次更加清晰。知客等人吓得脸色发白,其中一个村民颤声道:“该不会是…诈尸了吧?”
“胡说八道!”知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也是惊慌失措。他看了看李三,又看了看身边的美貌女子,突然反应过来:“你们…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三正要解释,知客已经转身对身边的村民说:“快去叫老王,还有村里的壮年男人,都叫来!”
“知客叔,您听我说…”李三急忙上前。
“不用说了,我看你们这样子就不对劲。”知客后退几步,“你们在这里鬼鬼祟祟的,肯定有问题。”
一个村民已经飞奔下山去报信,李三和柳仙面面相觑,知道事情要糟。
不到半个时辰,老王就领着二十多个村民气势汹汹地上了山。老王一看到李三,眼中就冒出怒火:“好啊,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老王叔,您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老王指着松动的坟土,“我儿子死了才一天,坟就成了这样,不是你搞的鬼是什么?”
村民们也都围了上来,个个义愤填膺。其中一个喊道:“就是他,昨天还说什么王六会变成什么东西,现在果然应验了!”
“对,肯定是他用了什么邪术!”
“打死这个妖人!”
李三心中叫苦,他本想解释,但地底的闷响声越来越急促,情况已经刻不容缓。他只能大声喊道:“大家先别动手,有危险!”
“危险?”老王冷笑,“最大的危险就是你这个妖人!”
说着,老王就要上前动手。就在这时,山坡上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动物。灰色的老鼠如潮水般涌出,白色的刺猬排成整齐的队伍,还有一只火红的狐狸站在高处指挥。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只威武的黄鼠狼,正严阵以待地盯着坟头。
村民们看到这阵仗,都吓得往后退。老王也愣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三心中暗喜,五仙终于来了。但他很快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五仙们显然是要当着村民的面动手,这样一来,自己出马仙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大家快离开这里!”李三急声喊道,“真的有危险!”
“装神弄鬼!”老王咬牙切齿,“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话音刚落,地底的闷响声突然停止了,整个山坡都安静下来。这种死寂比之前的响声更加让人不安。
柳仙脸色突变:“不好,它要出来了!”
话音刚落,坟头的土突然炸开,一个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正是王六,但此时的王六已经完全不是生前的模样。
他的眼睛变得血红,嘴角还滴着鲜血,整个人的动作都像是一只大公鸡。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正在撕咬自己的尸身,还发出“咯咯”的声音,似乎觉得很美味。
“我的天哪!”一个村民惊叫着瘫坐在地。
“六子!”老王看到儿子变成这副模样,又是心痛又是恐惧,“你…你这是怎么了?”
王六听到父亲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那双血红的眼睛盯着老王,嘴里还在咀嚼着什么。他张开嘴,发出的却是公鸡打鸣的声音。
村民们吓得四散而逃,但老王却像是钉在了原地,痴痴地看着儿子。
“这就是我昨天说的情况。”李三看到事已至此,也不再隐瞒,“王六中了鸡煞,已经不是人了。”
“不可能!”老王大吼,“我儿子怎么可能变成这样?一定是你搞的鬼!”
就在这时,王六突然扑向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村民。那村民吓得连滚带爬,王六的指甲在他背上抓出了几道血痕。
“畜生!”李三知道不能再等了,他双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词。
瞬间,山坡上的动物们都动了起来。上百条蛇从草丛中游出,上千只老鼠从地洞里钻出,密密麻麻地向王六围了过去。
王六看到这些动物,竟然兴奋地叫了起来,他张牙舞爪地扑向蛇群,但很快就被团团围住。
村民们看到这一幕,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异的场面,上百条蛇听人指挥,这简直就是神仙手段。
“原来…原来李三真的有本事。”知客喃喃自语。
但老王却不这么想:“妖术!这都是妖术!”他指着李三,“你用妖术害了我儿子,现在又用妖术来糊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