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他？”狐仙咯咯笑了起来，“小郎君，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要杀他，而是要送他一程。”
“送他一程？”我更加糊涂了。
“这老头脑子里长了东西，活不了多久了。”刺猬仙憨厚地说，“与其让他痛苦地死去，不如让他痛快地走。”
“老头，是这样吗？”我看着瞎子。
瞎子苦笑一声，“小子，他们说得对。我脑子里确实长了东西，每天都疼得要命。特别是最近，疼得我连觉都睡不着。”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杀我？”我还是不明白。
“杀你？”瞎子哈哈大笑，“小子，我哪里是要杀你？我是要逼他们出来啊。”
“逼他们出来？”我更加糊涂了。
“这五位仙家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但他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现身的。”瞎子解释道，“我只有做出要杀你的样子，他们才会出手相救。”
“保护我？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快疯了。
“因为你是麒麟子，天命出马仙。”狐仙又重复了一遍，“我们等了你十八年了。”
“十八年？”我算了算自己的年龄，“我才十八岁啊。”
“不错，从你出生那天起，我们就在等你。”黄仙点点头，“昨天村里办白事的时候，上千黄仙夹道相迎，不是黄大仙哭坟，而是以为你要上山，所以来迎接你。”
“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昨天的事情。
老鼠仙又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黄仙翻译道：“他说，现在该告诉你什么是出马仙了。”
“出马仙就是我们五仙的弟子。”狐仙解释道，“你拜在我们门下，就能使用我们的能力，帮助世人，行善除恶。”
“这是你的天命，也是你的使命。”蛇仙沙哑地说。
“可是我不想当什么出马仙啊。”我有些抗拒，“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小子，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黄仙冷笑一声，“既然老天爷选中了你，你就逃不掉。”
“那我拒绝呢？”我梗着脖子问。
“拒绝？”狐仙咯咯笑了起来，“小郎君，你觉得你还能拒绝吗？”
我看了看周围，五个仙家虎视眈眈地看着我，瞎子已经奄奄一息，看起来是指望不上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我还是不甘心。
“那你就永远别想离开这里了。”蛇仙冷冷地说。
我心里一沉，看来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小子，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刺猬仙憨厚地笑道，“当出马仙又不是什么坏事，你能帮助很多人呢。”
“而且我们会给你很多好处的。”狐仙媚笑着说，“比如说，你想要什么，我们都能帮你弄到。”
“真的吗？”我有些心动了。
“当然是真的。”黄仙点点头，“我们五仙的能力，可不是吹的。”
我想了想，反正也逃不掉，不如就答应了算了。
“好吧，我答应。”我说道。
“小郎君真是明智。”狐仙笑得更加妩媚，“不过在正式拜师之前，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我问道。
“关于这个老头的事情。”黄仙指着瞎子说，“他为了今天，准备了很久。”
“准备了很久？”我不解。
“不错。”狐仙点点头，“他让你喝鸡血，是为了讨我们黄仙的欢心。黄鼠狼最爱吃鸡了，你身上有鸡血的味道，黄仙们就会对你亲近一些。”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
“他天天磨刀，是为了逼你上山。”蛇仙沙哑地说，“他知道你害怕，所以用这种方法把你赶到山上来。”
“他不让你碰村里的姑娘，是为了避免我吃醋。”狐仙咯咯笑道，“我们狐仙最容易吃醋了，如果你跟别的女人有什么，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还有。”刺猬仙憨厚地说，“他每天都在算时间，算你什么时候会来，算我们什么时候会出现。”
老鼠仙又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黄仙翻译道：“他说，这个老头真的很不容易，为了你牺牲了很多。”
我看着瞎子，心中涌起了说不出的感激。原来这个老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老爷子，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哽咽地问。
瞎子苦笑一声，“小子，我也是没办法。十八年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这五位仙家。他们告诉我，会有一个麒麟子降生在这个村子里，让我帮忙照看。”
“所以你就一直在照看我？”我问。
“不错。”瞎子点点头，“这十八年来，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观察你，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可是你的眼睛…”我问。
“我的眼睛本来就不好，加上这些年操劳过度，就彻底瞎了。”瞎子叹了口气，“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完成了使命。”
“老爷子，你这是何苦呢？”我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苦，一点都不苦。”瞎子笑了笑，“能为麒麟子服务，是我的荣幸。”
“而且。”狐仙接着说，“他脑子里长的那个东西，确实是病，不是什么鬼怪作祟。医生说他最多还能活一个月，与其让他痛苦地死去，不如让他安详地离开。”
“我们送他一程，也算是对他这十八年来辛苦的回报。”蛇仙沙哑地说。
我看着瞎子，他的脸色越来越差，看起来确实已经不行了。
“老爷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问。
“有。”瞎子努力地坐了起来，“小子，你要记住，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走到底。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
“还有，要善待这五位仙家，他们是真心为你好的。”瞎子又说。
“我会的。”我答应道。
“那就好，那就好。”瞎子笑了笑，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就没有了呼吸。
我抱着瞎子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这个老头虽然看起来很凶，但他为了我牺牲了这么多，我怎么能不感激呢？
“小郎君，节哀顺变。”狐仙轻声安慰道。
“是啊，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也改变不了。”黄仙也说。
“他能在完成使命后安详地离开，也算是福气了。”蛇仙沙哑地说。
“我们帮你把他安葬了吧。”刺猬仙憨厚地说。
老鼠仙又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黄仙翻译道：“他说，这个老头值得我们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