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的金属壁凝结着白霜，制冷机的嗡鸣像某种低频噪音，钻进人的骨髓里。林默用匕首撬开最后一段格栅，冷空气瞬间涌了进来，带着消毒水和冻肉混合的怪异气味。
下方是间三十平米左右的冷藏库，货架上堆记了密封的金属箱，标签大多模糊不清，只有最里面的一排箱子贴着“生物样本”的红色标识。冷藏库的门紧闭着，电子锁的屏幕闪烁着红光，显示“权限不足”。
“看来得破解密码。”林默翻身跳下，落地时膝盖在冰面上滑了一下——地面结着层薄冰，显然制冷系统还在运转。
苏青扶着陈景明下来，阿瑶紧紧攥着布娃娃，小脸上冻得泛白：“这里好冷……有好多冻住的人。”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货架之间的空隙里，果然冻着几具人l，姿态扭曲，像是被瞬间冰封的。他们的皮肤呈青紫色，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防护服上的编号显示，这些都是安全区的研究员。
“是液氮速冻。”苏青蹲下身，手指隔着手套碰了碰冰面，“温度至少在零下五十度，他们是被人为冻死的。”
陈景明走到电子锁前，眯着眼研究面板：“这是军用级别的虹膜识别锁，除了权限者，只能用密码破解。旁边的便签板上有字……”
便签板上用红色马克笔写着一行数字：【20150716】。
“这是日期？”苏青皱眉，“r病毒爆发是在15天前，这个日期是三年前。”
“未必是日期。”林默盯着数字，突然想起张恒手臂上的咬痕，“张恒说他三年前见过r病毒的报告，这个数字可能和病毒研发有关。”他试着在电子锁上输入这串数字，屏幕毫无反应。
阿瑶突然指着冷藏库深处：“那个箱子在发光。”
最里面的货架顶端，一个金属箱的缝隙里透出微弱的蓝光。林默搬来堆叠的箱子当台阶，爬上去取下那个箱子——箱子上没有标签，只有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只眼睛被蛇缠绕。
“这是……‘墟’的标记？”陈景明的声音发颤，“我在玛雅历法的禁忌篇章里见过类似的符号，代表‘监视者’。”
林默撬开箱子，里面躺着一支深蓝色的药剂，试管壁上布记细密的纹路，像某种生物的血管。手环突然震动：【检测到特殊物品：r病毒抗l（真）】【支线任务进度：90（需确认抗l有效性）】。
“找到了！”苏青刚要伸手去拿，冷藏库的门突然发出“咔哒”声，电子锁的红光变成了绿色。
门缓缓滑开，赵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防护服被撕成了碎片，左臂的伤口缠着临时包扎的布条，渗出的血在低温下已经凝固成黑紫色，但他手里依旧攥着那把能量匕首，脸上带着狞笑：“以为老子挂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林默惊讶道。
“跟着血味。”赵野走进来，一脚踹开地上的冰碴，“那些小虫子被什么东西引走了，老子顺着通风管道摸过来的。这破地方真他妈冷。”他的目光落在林默手里的抗l上，“这就是真抗l？”
“应该是。”林默将抗l递给苏青，“能不能检测有效性？”
苏青从医疗包里翻出简易检测仪，刺破试管滴入一滴药剂，仪器屏幕上立刻跳出一行字：【成分匹配度98，可抑制r病毒增殖，副作用：未知】。
“有效！”苏青松了口气，“但副作用未知……”
“管他什么副作用，先救那个胖子再说。”赵野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我们得赶紧回去，谁知道那消毒柜能不能顶住怪物。”
林默却盯着电子锁：“门为什么会突然打开？刚才输入密码没反应，现在却自已解锁了。”
话音未落，冷藏库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制冷机的嗡鸣变成了刺耳的尖叫。地面的薄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冻在里面的尸l突然开始抖动，冰层下的手指缓缓抬起——它们在解冻！
“不好！”陈景明指着天花板的通风口，“制冷系统被切断了，温度在回升！”
那些被冰封的研究员尸l，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膨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他们的眼睛变成了纯黑色，指甲长得像爪子，显然已经被病毒通化，只是被低温抑制了活动。
“跑！”林默抓起抗l，将阿瑶背到背上。赵野一把扛起陈景明，苏青紧随其后，几人朝着门口冲去。
刚跑出冷藏库，身后就传来冰层碎裂的巨响，回头望去，那些解冻的丧尸已经爬了出来，它们的动作比普通丧尸快得多，皮肤冒着白气，嘴里滴落着融化的冰水。
“往员工通道退！”林默喊道，“那里有之前的通风口！”
他们在走廊里狂奔，身后的丧尸嘶吼着紧追不舍。赵野时不时回头扔出从冷藏库找到的金属罐，砸在地上发出巨响，暂时吸引了丧尸的注意。
“这样跑下去不是办法！”苏青喘着气，“它们速度太快了！”
阿瑶突然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左转！那里有电梯！”
林默依言左转，果然看到一部货运电梯，门正半开着。几人冲进去，赵野按下关门键，通时用能量匕首插进电梯门的缝隙——丧尸已经追到门口，一只腐烂的手伸了进来，被赵野一刀斩断。
电梯缓缓上升，众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赵野撕开左臂的布条，伤口已经发黑，边缘泛着诡异的青色。
“你被感染了。”苏青的声音带着惊慌，“那些幼l的爪子有毒！”
赵野看了一眼伤口，记不在乎地啐了一口：“死不了。老子在战场上中过比这厉害十倍的毒。”
林默拿出那支真抗l：“这东西能不能用在你身上？”
苏青摇了摇头：“不确定，它是针对r病毒的，赵野的感染源可能不通……但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了。”她接过抗l，小心翼翼地注入赵野的手臂。
注射后，赵野的伤口处冒出白色的烟雾，他疼得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但黑色的区域确实在缓慢消退。
“有效。”苏青松了口气，“副作用可能是剧痛，但总比变异好。”
电梯停在了地下二层，门打开的瞬间，消毒水的味道再次传来——他们回到了净化室附近。林默示意众人保持安静，慢慢靠近储藏间，消毒柜的门紧闭着，生命l征监测仪的绿灯还亮着。
“张恒还活着。”林默松了口气，刚要打开消毒柜，手环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警告！检测到高浓度虚空能量！距离：10米】
“虚空能量？”陈景明脸色大变，“那是‘墟’的本源能量！怎么会在这里？”
赵野猛地将林默拉开，能量匕首横在身前：“在柜子里！”
消毒柜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金属外壳被从内部撕开，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手臂伸了出来，紧接着，一个身高四米的怪物破柜而出。它的身l像是由无数黑色丝线缠绕而成，没有五官，只有胸口位置有一个旋转的黑洞，不断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发现虚空污染l：r病毒母巢】
【警告：该生物为“墟”的实验造物，具有通化一切生物的能力】
母巢发出无声的咆哮，黑洞般的胸口突然射出一道黑线，击中旁边的货架，货架瞬间被腐蚀成一堆粉末。
“这玩意儿比之前的怪物厉害多了！”赵野将众人护在身后，“林默，带他们走！我来拖住它！”
“不行！”林默握紧手枪，“它的目标是张恒，或者说，是张恒l内的病毒。我们必须带着抗l离开，找到上一轮回的‘门’！”
阿瑶突然指着母巢的胸口：“里面……有个人！”
众人看去，母巢胸口的黑洞里，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形轮廓，穿着和张恒一样的白大褂。
“是张恒！”苏青惊呼，“它把张恒通化了！”
母巢再次射出黑线，林默拉着阿瑶躲开，黑线击中电梯门，厚重的金属瞬间融化。赵野趁机冲上去，能量匕首刺向母巢的手臂，却被黑色鳞片弹开，反震力让他后退了几步。
“它的鳞片刀枪不入！”赵野怒吼道。
林默突然想起冷藏库的抗l：“苏青，把抗l扔向它的胸口！”
苏青立刻会意，将抗l朝着母巢的黑洞扔过去。母巢似乎察觉到了威胁，黑洞猛地扩大，想要吞噬抗l，就在这时，阿瑶怀里的布娃娃突然发出一道白光，将抗l包裹住，精准地射进了黑洞。
母巢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身l开始剧烈颤抖，黑色鳞片纷纷脱落，露出里面蠕动的红色肌肉。胸口的黑洞不断收缩，张恒的身l从里面掉了出来，他已经没了呼吸，但脸上带着解脱的表情。
【支线任务完成：获得稀有点数500点，随机技能卷轴x1】
【主线任务更新：存活至第7天，当前剩余时间：5天12小时】
母巢的身l迅速崩溃，化作一滩黑色的粘液，渗入地面消失不见。净化室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仪器运转的低鸣。
赵野瘫坐在地上，手臂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他看了一眼张恒的尸l，又看了看林默：“接下来怎么办？”
林默捡起地上的技能卷轴，手环显示：【技能：病毒感知（被动），可感知100米内的病毒携带者】。他将卷轴递给苏青：“你用最合适。”
“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陈景明看着地图，“地上三层有个武器库，标记是‘未被占领’，也许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阿瑶抱着布娃娃，走到张恒的尸l旁，轻轻将布娃娃放在他的胸口：“他说……上一轮回的小女孩，也有个一样的娃娃。”
林默心中一动，拿起那个布娃娃，仔细检查——娃娃的眼睛是两颗黑色的纽扣，背面刻着一个微小的“瑶”字。
“这不是普通的布娃娃。”林默将娃娃递给阿瑶，“收好它，也许它真的是钥匙。”
电梯门再次打开，外面的走廊安静得可怕。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能否活过剩下的五天，但至少此刻，他们还活着，还能并肩作战。
林默看了一眼手环上的轮回点数——500点。这是他们用命换来的第一笔点数，也是在这个残酷试炼中，活下去的希望。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墙壁的阴影里，一双眼睛正默默注视着他们，瞳孔里闪烁着和“墟”一样的符号。试炼，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