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武大日记:诬告案2 > 第一章

01
市井风云起
清晨,薄雾如纱,笼罩着阳谷县那青石铺就的街巷。集市尚未完全热闹起来,卖菜的、挑柴的、赶早的行人三三两两,吆喝声与鸡鸣犬吠交织,勾勒出一幅宋朝市井的生动图景。
宋朝的文化风气,正值鼎盛之时,承唐之余韵,开元代之新风。开封汴梁的繁华自不必说,即便是这偏僻的阳谷县,也沾染了几分文化的气息。
街头巷尾,茶肆酒肆里,常有读书人高谈阔论,或吟诗作对,或评点时事。科举制的兴盛,让读书成为寒门子弟跃升的阶梯,县城里虽无大儒,却也有几个落第秀才,靠写字、代书为生,勉强维持体面。
这时代的文化,既有士大夫的雅致,也杂糅着市井的烟火。阳谷县的学塾里,孩子们摇头晃脑地背诵《论语》《孟子》,私塾先生手持戒尺,严厉中透着期盼。街头巷尾,瓦肆勾栏里,说书人敲着醒木,讲着三国英雄与隋唐好汉,引得听众拍手叫好。
女人们聚在井边,闲聊时也会哼几句流传的词牌,诸如《蝶恋花》或《如梦令》,虽不甚精通,却也带了几分风雅。县衙旁的小书肆,摆着几本粗糙的刻本《诗经》与通俗话本,供识字的商贾与小吏翻阅。
即便如武大郎这般卖炊饼的粗人,也知道秀才二字的分量,遇事总想找个读书人出主意,以求个正经。
这日,武大郎与郓哥儿站在集市一角,低声商议。武大怀里揣着那条精致的腰带,心头仍是乱糟糟的。金莲的哭闹,西门庆的影子,街坊的闲话,像一团乱麻,让他喘不过气。
郓哥儿的主意虽损,却让他心里生出一丝报复的快意。他咬咬牙,对郓哥儿道:兄弟,这告状的事儿,咱俩都是粗人,怕是说不清。得找个识字的,写张像样的状子,递到衙门去!
郓哥儿眼珠子一转,拍手道:对!武大哥说得在理!咱找个秀才,把这状子写得漂漂亮亮的,保管让西门庆那厮吃不了兜着走!
他左右看看,指着街角一间低矮的书肆,喏,那儿有个李秀才,平日里帮人写书信、状子,文笔好得很,咱去找他!
宋朝的书肆,是文化传播的枢纽之一。虽不如汴梁的相国寺书肆那般热闹,阳谷县的这间小书肆却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门口挂着块木匾,上书翰墨斋三个字,字迹虽有些剥落,却透着股书卷气。
屋内,一张旧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墙角堆着几摞发黄的书册,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淡淡的霉味。李秀才是个三十出头的瘦书生,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衫,眉眼间带着几分落魄。他屡试不第,只得在县城里代写书信、状子,偶尔教几个蒙童,换点微薄收入。
武大郎与郓哥儿推门而入,李秀才正低头抄写一封书信,见有人来,忙起身招呼:两位,有何贵干郓哥儿咧嘴一笑,拱手道:李秀才,久闻您大名!我们兄弟有件大事,想请您写张状子,递到县衙去!
李秀才推了推鼻梁上的破旧眼镜,疑惑道:状子告何人为何事武大郎有些局促,低声道:李先生,是这么回事……他将腰带的事、街坊的闲话,以及郓哥儿的主意一一说了,声音里带着几分羞赧,我们想告西门大官人的书童张松,说他……说他跟我家娘子有私。先生,您给写得周全些,别让人瞧出破绽。
李秀才听罢,眉头微皱,沉吟片刻道:这事……有些棘手。西门庆在阳谷县势大,县衙里多有他的耳目。告他的书童,怕是也要谨慎。他顿了顿,见武大郎一脸恳切,又道,罢了,既是你们托我,我便尽力。状子要写得合乎礼法,又得有些分量,才能让县衙不敢轻忽。
他铺开一张宣纸,蘸墨提笔,口中喃喃道:宋朝状子,须得依格式,叙事清楚,措辞得体,方能入官府之眼……宋朝的司法文书,已有固定格式,状子需写明原告、被告、事由、证据,还要引经据典,显得有理有据。
李秀才一边写,一边与武大郎、郓哥儿商议细节,屋内墨香渐浓,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状子写好,内容大致如下:
状告书具状人:武植,字大郎,阳谷县居民,业卖炊饼为生。
被告:张松,西门庆府中小书童。
事由:具状人武植之妻潘氏,素守妇道,谨守闺门。近日,具状人于家中拾得一腰带,丝绸质地,绣云纹,缀玉珠,非寻常人家之物。细查之下,疑为张松所有。街坊多有传言,称张松借西门庆之势,暗与潘氏有私,往来频繁,致使具状人闺门不宁,名誉受损。腰带为证,街坊之言可查,恳请县尊明察,严惩张松,以正风化。
证据:
一、丝绸腰带,绣云纹,缀玉珠,拾于具状人卧房箱边。
二、街坊王氏、张氏等多有议论,称张松曾于具状人宅附近徘徊,可为佐证。
引据:《大宋律》云,奸非妻室,杖八十,情重者流三千里。恳请县尊依律断案,伸张正义。
具状人:武植代书人:李文秀
大宋元丰八年
状子写就,李秀才读了一遍,点头道:此状措辞严谨,证据明晰,引律得当,县衙当不会轻易驳回。只是……他看了武大郎一眼,叹道,西门庆势大,县衙是否敢接,你们需得做好准备。武大郎接过状子,沉甸甸的纸张像压着他心头的大石。
他低声道:多谢李先生。这事儿,成与不成,总得试试。郓哥儿在一旁拍手笑道:好!武大哥,这状子一递,西门庆那厮保管脸上挂不住!张松那小子,哼,瞧他还怎么在县里晃荡!两人告别李秀才,径直往县衙走去。
阳谷县衙坐落在县城正中,灰瓦红墙,门前两尊石狮子威严赫赫。衙门口站着几个差役,手持水火棍,斜眼打量来人。宋朝的县衙,是地方权力的中心,县令虽只是七品官,却握着生杀予夺之权。
然而,阳谷县的官场,早已被西门庆的银子浸透。县令与西门庆私交甚密,衙役们也多收了他的好处,平日里对西门府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武大郎站在衙门口,心头有些发怵。他不过是个卖炊饼的,平日里见了差役都得点头哈腰,如今要告西门庆的书童,实在是硬着头皮。郓哥儿见他犹豫,推了他一把,低声道:武大哥,怕啥状子都写了,递上去!咱不求真把张松怎样,恶心西门庆一把,也算出了口气!
武大郎咬咬牙,鼓足勇气,上前将状子递给门前的差役,赔笑道:差爷,这是我的状子,烦请递给县尊。差役接过状子,扫了一眼,见是告西门庆的书童,眼神顿时变得古怪。他冷哼一声:告西门府的人好大的胆子!等着吧!说罢,转身进了衙门。
武大郎与郓哥儿站在衙门外的石阶下,耳边是集市的喧嚣,心头却是忐忑。宋朝的县衙断案,虽有律法为依,却也免不了人情世故。
西门庆的势力,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阳谷县的每一个角落。武大郎攥紧了拳头,想到金莲的哭闹,那条腰带的檀香味,心头又是一阵酸楚。
他喃喃道:兄弟,这状子,怕是难有结果吧郓哥儿拍拍他的肩,咧嘴道:武大哥,管他成不成,咱这状子一递,西门庆的脸面算是丢了!县里人谁不知道张松是他心头肉这一告,保管让他气得跳脚!
夕阳西沉,衙门里的动静还未传来。武大郎挑着空空的担子,与郓哥儿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巷子里,街坊们的窃窃私语又起,武大郎低着头,只觉那状子如同一把火,烧得他心头既痛快又茫然。
02
衙门暗流涌
县衙坐落在县城正中,灰瓦红墙,门前两尊石狮子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威严中透着几分冷漠。
清晨的阳光洒在青石台阶上,衙门口的差役懒洋洋地倚着水火棍,偶尔吆喝几声,驱赶围观的闲汉。宋朝的县衙,是地方权力的中心,县令虽只是七品芝麻官,却握着断案定罪的实权。
然而,阳谷县的官场,早已被西门庆的银子浸透,县令与西门庆私交甚密,衙役们也多收了他的好处,平日里对西门府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日,县衙里却多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热闹——武大郎来告状了。堂上,县令王敬之端坐正中,身着青色官袍,头戴乌纱帽,面容严肃,手中握着一块惊堂木,目光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堂下,武大郎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那张由李秀才代写的状子,声泪俱下地喊冤。他的身形矮小,佝偻着背,脸上满是悲愤与无奈,额头上的汗珠混着泪水,滴在青石地面上。
站在他身旁的武松,一身青衣,腰间别着哨棒,眉宇间满是刚毅,却也掩不住眼中的痛色。他看着哥哥这副模样,心如刀绞,却只能紧握拳头,强压住怒气。
县尊在上,小人武植,有冤要诉!武大郎的声音颤抖,带着几分嘶哑,小人是个卖炊饼的,家境贫寒,却从不敢做违法之事。谁知我家娘子潘氏,竟与西门庆府上的书童张松有私,败坏我武氏门风!小人在家中拾得一条腰带,丝绸质地,绣云纹,缀玉珠,非我家之物,定是张松遗落!街坊们也多有议论,称张松常在我家附近徘徊,恳请县尊明察,替小人做主!
武大说到激动处,鼻涕眼泪齐下,双手撑在地上,头磕得砰砰作响。他时而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地控诉:那张松,仗着西门庆的势,欺我家贫,辱我门庭!小人每日早出晚归,辛辛苦苦卖炊饼,换来的却是这等羞辱!时而又潸然泪下,哽咽道:县尊,小人娶了潘氏,原以为她是个本分的女人,谁知她……她竟做出这等事!小人这张脸,算是丢尽了!
堂上的县令王敬之微微皱眉,目光扫过武大,又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武松。他敲了敲惊堂木,沉声道:武植,你说张松与你家娘子有私,可有真凭实据光凭一条腰带,如何能断定是张松之物街坊的闲言碎语,更不可为证!
武大郎一愣,忙从怀里掏出那条腰带,高高举起,急道:县尊,这腰带就是证据!小人家中穷得叮当响,哪来这等精贵的东西定是张松落下的!街坊王婆、张屠户都说,看见过张松在我家巷子口晃荡,这还能有假
县令冷哼一声,接过差役递上的腰带,翻看了两眼,随手丢回案上,慢条斯理道:武植,你既说这腰带是张松的,可有人亲眼见他遗落或者,你可有其他证据,证明你家娘子与他有私捉奸需捉现行,单凭一条腰带,如何定罪街坊的闲话,不过捕风捉影,焉能作数
武大郎听了这话,急得满脸通红,跪着向前挪了两步,颤声道:县尊!小人虽无亲眼所见,可这腰带摆在这儿,街坊们的议论也不是空穴来风!小人求县尊派人去查,查那张松,查我家娘子,定能水落石出!
武松站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踏前一步,抱拳道:县尊,我兄长为人老实,绝不会无端告人!这腰带来路不明,街坊的传言又如此详细,恳请县尊明察秋毫,派人查访,勿让小民冤屈无处申!
县令瞥了武松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知道武松是县里的都头,景阳冈打虎的英雄,颇有些名声,但今日这状子,告的是西门庆的书童张松,他早已得了西门庆的嘱咐,断不能深究。
他咳嗽一声,摆手道:武松,你是衙门中人,当知律法严明。无真凭实据,县衙岂能随意查人此事证据不足,本官无法受理!武植,你且回去,若有确凿证据,再来喊冤!
武大郎一听,愣在当场,泪水又涌了出来。他张了张嘴,想再争辩,却被差役上前架住,喝道:县尊已断案,退下!莫要扰了公堂!
武松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却碍于公堂之上,不敢造次。他扶起武大,低声道:哥哥,莫急,咱再想办法!武大郎低着头,泪水滴在地上,哽咽道:兄弟,我……我这冤,怕是没处申了!
兄弟二人被差役推搡着出了衙门,堂上的县令王敬之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挥退左右,起身走进后堂。那里,西门庆早已候着,身着锦袍,手摇折扇,脸上挂着惯常的倨傲笑容。
堂内摆着一桌酒席,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西门庆起身,拱手笑道:王县尊,辛苦了!这武大郎,果真是个蠢汉,竟敢告我的书童,哈哈!王敬之哈哈一笑,坐下举杯道:西门兄,你这事我可是担了风险!武松那厮,是个硬茬,若他发起狠来,怕是不好对付。幸好今日只有一条腰带,搪塞过去了。
西门庆眯着眼,啜了口酒,笑道:王兄多虑了!武松再硬,也不过是个都头,哪敢跟您对着干至于那武大,不过是个卖炊饼的矮子,翻不起什么浪!这状子一驳,他还能如何哈哈,来,喝酒!
王敬之笑着摇头,举杯道:西门兄,你这书童张松,倒是生得俊俏,难怪引得闲话。以后啊,可得让他收敛些,别再落什么把柄!
西门庆摆手,得意道:王兄放心,张松那小子,我自有分寸。武大郎这事,翻不了天!来,干了这杯!两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堂外的武大郎却挑着空空的担子,与武松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夕阳西沉,巷子里飘着炊烟,街坊们的窃窃私语又起。武大郎低头抹泪,喃喃道:兄弟,县衙也不管,我这脸……算是彻底丢尽了!
武松扶着他的肩,眼中满是痛色,低声道:哥哥,莫急!县衙不公,咱就自己查!若真有那事,我武松绝不饶她!他咬紧牙关,目光如刀,望向远处的西门府方向。03县令王敬之与西门庆对坐,桌上摆着几盘精致的酒菜,热气袅袅,却掩不住两人眉宇间的几分凝重。
县令放下酒杯,叹了口气,低声道:西门兄,武大郎那状子,我已驳了回去,给他个‘证据不足’,他也翻不出什么浪。可这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结。武松那厮,你也知道,景阳冈打虎的英雄,身强力壮,又是县里的都头。他那哥哥武大郎被如此羞辱,他岂能咽下这口气若他发起狠来,我这县令也得掂量掂量!
西门庆闻言,眯着眼,手中的折扇轻轻一合,脸上却露出一丝冷笑:王兄多虑了。武大郎不过是个卖炊饼的矮子,蠢笨不堪,不足为虑。武松虽是条汉子,却也不过是个莽夫,凭他那点拳脚,能奈我何王兄放心,这事我自有办法。
县令皱眉,压低声音道:西门兄,话虽如此,可武松不好惹。他在衙门里有些威望,县里的差役都敬他三分。你若不早做打算,怕是后患无穷!
西门庆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王兄,武松既然是条硬汉,咱就不能跟他硬碰硬。得用些不敞亮的法子,让他自己乱了阵脚!
他顿了顿,凑近县令,低声道:我已有计策,保管让武松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王兄只管坐看好戏便是!县令见他胸有成竹,也不再多言,举杯道:既如此,西门兄好自为之。来,干了这杯!
数日后,阳谷县的街巷依旧喧嚣,集市上人来人往,炊饼的香气混着叫卖声,热闹非凡。西门庆却没去铺子里理事,而是径直来到王婆的茶肆。
这王婆是个惯会掮客的老妇,嘴甜心毒,最擅拉皮条、说闲话,在县里颇有些门路。她见西门庆上门,忙堆起笑脸,迎进后院,低声道:大官人,今儿怎的有空来我这小地方可是有啥要紧事
西门庆坐下,折扇一摇,压低声音道:王干娘,我有件差事,需你帮个忙。你可认识武松那厮王婆眼珠子一转,点头道:认识!那武松可是县里的都头,景阳冈打虎的英雄,谁不知道大官人问他作甚
西门庆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推到王婆面前:
王婆眼前一亮,忙不迭地接过银子,笑得嘴都合不拢:大官人,这可是好大一锭银子!说吧,啥差事西门庆低声道:武松那厮不好对付,我要你帮我弄件他的衣衫,最好是常穿的,辨得出是他本人的东西。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王婆心头一跳,隐约猜到几分,但银子的分量让她不再多问,拍胸脯道:大官人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武松常在街头巡查,他的衣裳好弄,交给我便是!
西门庆点点头,满意道:好,干娘办事,我放心。弄来后,送到你这茶肆,我自有用处。王婆笑得谄媚:大官人,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几日后,王婆果真弄到了一件武松的青布短衫。那衫子虽有些旧,却带着股汗味,显然是武松常穿的。西门庆接过衣衫,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他将衣衫揣入怀中,径直回了家中,只待时机。
这日黄昏,西门庆算准了武大郎去集市晚归的时辰,悄悄来到王婆茶肆的后院。这后院是个隐秘的地方,平日里王婆常在此安排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潘金莲早已得了西门庆的信,借口买胭脂,偷偷来到此处。两人一见面,便迫不及待地进了内室,关上木门,屋内烛光摇曳,暧昧的气息弥漫。
不多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武大郎挑着担子,提前回了家,却发现金莲不在。他心头一紧,想起近日的闲话与那条腰带,隐隐不安。问了邻居,得知金莲往王婆茶肆去了,他便匆匆赶来。
推开茶肆的门,王婆正坐在前堂喝茶,见了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忙笑道:武大郎,怎的这时候来了武大郎沉着脸道:我找金莲!她在这儿吧
王婆干笑两声,指着后院道:哟,潘娘子在后头试胭脂呢,你自个儿去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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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郎心头火起,径直冲向后院,一脚踹开木门。门开的一瞬,他整个人愣住了。屋内,金莲衣衫不整,发髻散乱,正坐在床边,脸上带着惊慌。
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男人的气息,可那人却早已不见踪影——西门庆早在武大郎进门前,从后窗一溜烟跑了。金莲!你……你这是在干啥!武大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金莲吼道,那奸夫呢他在哪儿!
金莲一愣,随即眼圈一红,扑通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大郎!你冤枉我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武松他……他欺负我!
她说着,抓起那件青布短衫,哽咽道,大郎,你看,这是他的衣裳!他……他刚才在这儿,对我……对我……呜呜,我不敢说,怕你伤心!
武大郎看着那件短衫,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雷劈中一般。他认得那件衣裳,武松常穿着它在衙门里巡查,上面还有他补过的针脚。
武大的眼睛瞪得通红,声音颤抖:武松!你说……武松!不可能!他是我兄弟,他怎会……怎会做这等事!金莲哭得更凶,爬到武大脚边,抱着他的腿道:大郎!我也不信,可他……他仗着自己是都头,硬闯进来,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抵得过他大郎,你要信我啊!
武大郎的脑子乱成一团,他想起武松那日的坦白,说金莲对他有过心思,他避之不及。可如今,这件衣裳摆在眼前,金莲的哭诉声声入耳,他的心像被刀子剜了一块,痛得站不稳。
他踉跄一步,怒吼道:金莲!你说清楚!那奸夫到底是谁!武松,我的兄弟,他……他怎会做这种事!金莲抹着眼泪,哽咽道:大郎,我怕你不信,才没敢说!武松他……他早就对我有心思,那日你不在,他闯进来,说了好些浑话,我推不开他……他就……大郎,你要为我做主啊!
武大郎的胸口像堵了团火,烧得他喘不过气。他一把推开金莲,抓起那件短衫,眼睛血红:好!好!我要去找武松问个清楚!他若真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我……我跟他拼了!
金莲见他怒气冲冲,眼中却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忙又掩面哭道:大郎,你别冲动!武松是都头,县里都怕他,你可不能……住嘴!武大郎猛地一吼,拎着短衫冲出茶肆,头也不回地往衙门方向跑去。
王婆站在前堂,假意劝道:武大郎,冷静些!兴许有误会!可她嘴角却挂着一丝冷笑,暗道:这银子,赚得值!武大郎一路狂奔,心头的怒火与悲痛交织,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兄弟,竟会做出这样的事!那件短衫像一块烙铁,烫得他手心发痛。
他冲到衙门门口,却被差役拦住:武都头不在!回去了!武大郎站在衙门口,气得浑身发抖,泪水混着汗水淌下。他攥紧那件短衫,喃喃道:武松……兄弟……你怎能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