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破产,我跪求妻子给员工发最后的遣散费。
她却把最后的救命钱,全砸给了一只叫雪球的AI虚拟猫。
那只该死的猫,竟当着我的面,用爪子对我比了个中指！
我反手甩出离婚协议,净身出户。
所有人都以为我完蛋了。
但他们不知道,我,陆辞,是本市最顶级的分手大师。
这一次,我要亲手拆散一场价值上亿的惊天骗局！
1
你再说一遍,钱花哪儿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牙关咬得死紧。
林薇薇,我那结婚五年的老婆,正捧着最新款的全息屏手机,头也不抬。
给雪球买金枪鱼罐头了呀。
她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
什么罐头,一个G的流量,要二十万
我指着手机上银行发来的扣款短信,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跳钢管舞。
哎呀,你不懂。
这是冰岛深海蓝鳍金枪鱼,VR专供,雪球最爱吃了,还能加灵敏度。
雪球是谁
我的猫呀。
她终于舍得从屏幕上挪开视线,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我。
林薇薇,我们家没养猫！
谁说没有
她把手机屏幕转向我。
屏幕上,一只看起来蠢得无可救药的白色虚拟肥猫,正用一双蓝色的卡姿兰大眼睛无辜地望着我。
它的头顶飘着一行粉色的泡泡字：主人,我爱你哟,么么哒~
林薇薇一脸慈爱地抚摸着屏幕。
你看,我们雪球多可爱。
我感觉自己快心肌梗塞了。
你管一个AI数据流叫猫
你为了这么个玩意儿,花光了公司最后的救命钱
那笔钱,是用来给兄弟们发遣散费的！
我的声音终于没绷住,吼了出来。
公司,我的分手大师公司,昨天正式破产了。
我专门帮人处理分手烂摊子,从深情挽回到暴力拆散,业务范围极广。
巅峰时期,我是本市所有海王海后的唯一指定售后服务商。
现在,我连员工的遣散费都发不出来了。
林薇薇皱起了眉,脸上是我最熟悉的那种不耐烦。
陆辞,你能不能别这么俗气
钱没了可以再赚,雪球的快乐是钱买不到的。
而且,这不是普通的AI,雪球是有独立思想和感情的！
话音刚落,那只叫雪球的肥猫,头顶的泡泡字变了。
是的,愚蠢的男人,我的思想深度是你无法企及的深渊。
这行字下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用爪子比出来的中指表情。
我眼睁睁地看着,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它……它刚才是不是骂我了
林薇薇捂着嘴笑了起来。
雪球就是这么调皮,它在跟你开玩笑呢。
它在表达对你的喜爱！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就要往地上砸。
林薇薇尖叫一声,像护着亲儿子一样把手机夺了回去。
陆辞你疯了！你想杀了雪球吗
我看着这个我已经不认识的女人,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我笑了。
从公文包里,我拿出昨晚打印好的文件,甩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白纸黑字,标题刺眼。
《离婚协议书》
签了它。
林薇薇愣住了。
她拿起那几张纸,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荒谬。
为了这点小事为了一只猫
你居然要跟我离婚
我点点头,把一支笔推到她面前。
不。
是为了我那被狗吃了的十年青春。
还有,我纠正一下。
它不是猫。
它就是一坨没生命、没温度、只会花你钱的、该死的数据。
2
陆辞,你一定会后悔的！
林薇薇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
纸张的边缘锋利,像刀子,在我脸上划开一道口子。
我没管,捡起协议,叠好,放进口袋。
转身就走。
没再看她,也没再看那只叫雪球的虚拟肥猫。
外面阳光刺眼,我打车回了我婚前那套单身公寓。
四十平,一室一厅,积满了灰尘,像我操蛋的人生。
我跟林薇薇,是在大学辩论会上认识的。
我是正方三辩,她是反方四辩。
那天的辩题是爱情是否需要理智。
我方大胜。
当晚,她把我堵在小树林里,眼神亮晶晶地问我：陆同学,你这么会说,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男朋友要跟我分手,我不想分,你去帮我说服他。
我看着她那张被路灯照得忽明忽暗的脸,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那是我分手大师生涯的第一单业务。
我成功了。
我用无懈可击的逻辑和三寸不烂之舌,把那个学长说得痛哭流涕,当场表示非林薇薇不娶。
然后,不到一个月,林薇薇就把他甩了。
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毕业后,我俩挤在这间小公寓里,我突发奇想,成立了分手大师工作室。
没想到,生意异常火爆。
从小情侣吵架,到豪门恩怨,我处理过的分手,比我吃过的饭都多。
我们很快就赚了钱,买了房,买了车,结了婚。
我以为好日子会一直过下去。
直到半年前,林薇薇迷上了一款叫《喵星纪元》的全息宠物游戏。
她说,里面的AI猫雪球,是世界上最懂她的灵魂伴侣。
起初,我没在意。
不就是玩个游戏嘛,谁还没点爱好。
直到她开始给那个虚拟畜生大把大把地花钱。
限量皮肤,钻石猫砂,赛博鱼干……
公司的流动资金,就这么被她一点一点,变成了屏幕上那只肥猫的脂肪。
她说这是情感投资。
她说雪球能给她带来精神上的愉悦。
她说我一个只知道赚钱的凡人,根本不懂这种高级的快乐。
我试图跟她讲道理,摆事实。
换来的,是她和那只猫的联手嘲讽。
我才发现,我的专业技能,在自己的婚姻里,屁用没有。
我,一个分手大师,居然处理不了自己的感情危机。
这简直是职业生涯的奇耻大辱。
破产那天,我遣散了公司所有的兄弟。
他们都是跟我一起打拼过来的。
我没钱给他们,只能挨个敬酒,说尽了好话。
回到家,我放下所有尊严,求她。
然后,就发生了开头那一幕。
我花了一下午,把小公寓打扫干净。
扔掉了所有关于林薇薇的东西。
傍晚,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身上只剩下两千三百块五毛。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林薇薇发来的短信。
我的律师会联系你,你婚后赚的钱,一分都别想带走。另外,雪球说它鄙视你。
我回了三个字。
知道了。
然后拉黑,删除,一气呵成。
我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心里没有痛苦,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松弛。
像一个便秘十年的人,终于体验到了通畅的快感。
我陆辞,又变回了一个穷光蛋。
但也自由了。
正想着未来该怎么办,手机又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声。
喂,是分手大师陆先生吗
我是。
太好了！我有个大单,你接不接
我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千块。
够了！这个单子,不需要成本,只需要你这个人。
还有你那张……据说能把死人说活的嘴。
3
来找我的客户叫王撕葱。
对,你没看错,撕毁的撕,大葱的大葱。
一个顶着泡面头的富二代,穿着花裤衩和人字拖,蹲在我那刚打扫干净的客厅里。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表情沉痛。
陆大师,我,王撕葱,本市著名的情场浪子,我感觉我快要被一个女人拿下了。
我面无表情地递给他一瓶八二年的矿泉水。
说重点。
他拧开瓶盖,猛灌一口。
我最近谈了个女朋友,叫小雅。我们感情特别好,我觉得她就是我的真命天女。
所以你找我干什么帮你求婚
不！他激动地把矿泉水瓶往地上一砸,我是让你去拆散我们！
我愣了。
从业十年,第一次听到这么离谱的要求。
自己拆自己
王少,你是不是钱多烧的
你懂个屁！他眼眶红了,我王撕葱,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套牢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我不能结婚,结婚就等于走进了爱情的坟墓！
但是我下不了决心,我一看到她的脸,我就腿软。
所以,我需要你,大师！你得想个办法,让她主动离开我,而且是那种恨我入骨、永不回头的离开！
他从背后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拍在桌上。
这里是五万定金。事成之后,还有四十五万。
我看着那信封,沉默了。
五十万。
这笔钱,能让我东山再起。
我深吸一口气,捏了捏眉心。
我需要她的全部资料。兴趣爱好,家庭背景,社交圈子,所有的一切。
王撕葱一听,立刻眉开眼笑。
没问题！我早就准备好了！
他从他那骚包的LV背包里,又掏出一台平板电脑。
大师,你看,这是小雅的朋友圈,这是她的微博,这是她的抖音……
我接过平板,快速浏览起来。
照片上的女孩,长相清纯,笑容甜美,看起来确实是个好姑娘。
我一边看,一边在脑子里构建着行动方案。
这种活,我熟。
无非就是制造误会,挑拨离间,放大缺点,最后让她心灰意冷。
正当我看得入神,一张照片让我停住了。
照片上,小雅抱着一只白色的肥猫,笑得一脸灿烂。
那只猫,那双蓝色的卡姿兰大眼睛……
化成灰我都认识！
雪球！
我猛地抬起头,盯着王撕葱。
你女朋友,也玩《喵星纪元》
王撕葱一脸茫然。
玩啊,她可喜欢了。怎么了
我感觉我的DNA开始躁动了。
我指着照片上那只猫。
她养的这只,是不是叫雪球
王撕葱的嘴巴张成了O型。
卧槽大师你还会算命这你都知道
我没算命。
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真他妈的小。
也真他妈的狗血。
我放下平板,看着王撕葱。
王少,这个单子,我接了。
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我要你女朋友在这款游戏里的所有氪金记录,越详细越好。
还有,我要见一见开发这款游戏的公司的人。
王撕葱虽然不解,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没问题！那家公司叫『奇点科技』,我爸是他们的天使投资人。我明天就安排你跟他们的程序员见面！
我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林薇薇,雪球。
我们又见面了。
这一次,我不仅要拆散一段感情。
我还要拆穿一个骗局。
一个用可爱猫咪做外衣,收割无数林薇薇的巨大骗局。
4
第二天,我按照王撕葱给的地址,来到了奇点科技的公司楼下。
一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写字楼。
王撕葱给我安排的接头人,是他们公司的首席程序员。
据说是个技术大神,但性格孤僻,不爱见人。
我在楼下的咖啡馆等了半个小时,才看到一个瘦高的身影慢吞吞地走进来。
那人穿着一件印着代码改变世界的黑色T恤,头发乱得像个鸟窝,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厚得像啤酒瓶底。
她走到我面前,拉开椅子坐下,全程没看我一眼。
你就是陆辞
声音清冷,像冰块掉进玻璃杯。
是个女的。
我有点意外。
是我。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桌上。
王撕葱都跟我说了,你想了解《喵星纪元》的后台数据。
你想看什么
我看着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觉得有点意思。
我想知道,那只叫『雪球』的AI猫,它的行为逻辑和互动模式。
以及,它有没有可能,被……人为操控
她敲击键盘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然后,她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我。
镜片后面的眼睛,黑白分明,像两颗安静的黑曜石。
你怀疑它不是真正的AI
我只是觉得,一只AI,不应该会用爪子比中指。
她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把笔记本电脑转向我。
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流。
你自己看。
我一个字都看不懂。
……我不懂这个。
那你问个屁。
她又把电脑转了回去,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我有点被噎住了。
这女人,有点扎手。
我清了清嗓子,换了个思路。
美女,怎么称呼
小七。
……这是你的名字
代号。
行吧。
我靠在椅背上,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像雨后青草一样的味道。
很好闻。
小七,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前妻,就是被这只叫雪球的猫,骗得倾家荡产,最后跟我离了婚。
而我的新客户,他的女朋友,现在也沉迷于这只猫。
我怀疑,这根本不是什么AI,而是一个骗局。背后有人在冒充AI,跟这些有钱又空虚的女玩家进行情感互动,骗她们氪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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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催眠般的节奏。
这是我跟客户沟通时惯用的技巧,能迅速建立信任感。
小七看着我,没什么反应。
但我注意到,她放在键盘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这是内心被触动的微表情。
有戏。
我再接再厉,身体又往前凑了凑。
我们的膝盖几乎要碰到一起。
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我找出证据,证明这只猫背后有人。
事成之后,酬金你开价。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热。
她似乎被我这种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搞得有点不自在,视线有些躲闪。
就在这时,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拿起手机,起身就往外走。
抱歉,我有点急事。
我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有点懵。
这就走了
我失败了
正当我准备放弃,她的笔记本电脑,还留在桌上。
没关。
屏幕上,是一个聊天窗口。
对方的头像是王撕葱那张龇牙咧嘴的脸。
王撕葱：七姐,我兄弟人怎么样靠谱不
小七的回复只有两个字。
油腻。
然后,紧接着又是一条。
不过,有点意思。
这个忙,我帮了。
我看着那行字,笑了。
我就知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我陆辞搞不定的女人。
如果有,那一定是还没跟我近距离接触过。
5
我以为小七会用什么惊天动地的高科技手段来调查。
结果,她只是让我去参加一个派对。
奇点科技的内部联谊派对。
地点在郊区的一栋轰趴馆。
你客户的女朋友小雅,是这次派对的特邀嘉宾。
小七在电话里的声音依旧冷冰冰。
那个操控雪球的人,很可能也会出现。
你的任务,就是接近小雅,拿到她的手机。
给我五分钟,我就能把她手机里的游戏数据全部复制出来。
你怎么知道操控雪球的人会去
因为我也是嘉宾。
我挂了电话,感觉这事越来越刺激了。
派对当晚,我穿上了我唯一一套像样的西装,人模狗样地混了进去。
轰趴馆里灯红酒绿,全是年轻的程序员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网红脸。
我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王撕葱的女朋友,小雅。
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玩手机,果然是在逗那只叫雪球的肥猫。
我端着两杯香槟,施施然地走了过去。
嗨,美女,一个人
我使出了我纵横情场多年的经典开场白。
小雅抬起头,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礼貌地笑了笑。
我男朋友马上就来。
没关系,他来之前,我可以陪你聊聊。
我顺势在她旁边坐下,把一杯香槟递给她。
我们开始天南地北地胡扯。
从星座聊到旅行,从电影聊到美食。
我的专业技能再次发挥了作用。
不到十分钟,小雅就已经把我当成了知己,笑得花枝乱颤。
时机差不多了。
我假装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
哇,你也在玩《喵星纪元》好巧,我女朋友也超喜欢这个。
真的吗小雅眼睛一亮。
是啊,她养的那只也叫雪球,不过是黑色的。我开始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她说这游戏最近有个BUG,两只都叫雪球的猫,可以通过一个特殊代码联机,会触发隐藏的彩蛋,奖励一套情侣皮肤。
小雅的兴趣被完全勾起来了。
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听她说的。我摊了摊手,不过那个代码好像挺复杂的,要不要我帮你试试
小雅毫不犹豫地把手机递给了我。
好啊好啊,谢谢你！
计划通！
我拿着手机,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转身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在走廊的拐角,小七正靠在墙上等我。
她今天换上了一身黑色皮衣皮裤,头发扎成了高马尾,看起来又酷又飒。
我把手机递给她。
五分钟。
她接过手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大小的东西,插在手机充电口上。
幽蓝色的数据流开始飞速传输。
我靠在她旁边的墙上,点了一根烟。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她手指敲击虚拟键盘的微弱声音。
气氛有点微妙。
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好闻的青草味,混合着淡淡的皮革气息。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忍不住问。
她没抬头,眼睛依然盯着屏幕。
我讨厌骗子。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她把数据拷贝完,拔下U盘,把手机还给我。
好了。
就在我伸手去接手机的瞬间,她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
这只猫……她指着屏幕上雪球的头像,它的核心代码,被人加了最高级别的防火墙。
这个防火墙的等级,甚至超过了我们公司服务器的安保系统。
她皱起了眉,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
这不像是我们公司内部程序员的手笔。
这更像……
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
我看着她严肃的侧脸,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她离我很近,近到我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帮她把一缕滑落到脸颊的碎发拨到耳后。
手指刚刚碰到她的皮肤,那是一种冰凉又细腻的触感。
她浑身一僵,像一只被惊扰的猫,猛地抬起头。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那双总是冷冰冰的眼睛里,此刻,似乎有别的东西。
是错愕,是慌乱,还有一丝……
我看不懂的情绪。
6
你干什么
小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拍掉了我的手。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抱歉,刚才有个蚊子。
我使出了全宇宙男人都会用的烂借口。
小七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然后她转过身,快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拿着小雅的手机,感觉自己的手心还在发烫。
刚才那一下触碰,像一道微弱的电流,从指尖一直传到了心脏。
我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袋。
正事要紧。
我回到派对现场,把手机还给小雅。
搞定了,过几天你再上线看看,应该就有情侣皮肤了。
我继续胡扯。
小雅深信不疑,对我千恩万谢。
就在这时,一个嚣张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哟,这不是陆大师吗怎么,破产了改行来当神棍了
我回头一看。
一个穿着骚粉色西装,头发抹得像钢针一样的男人,正搂着一个网红脸,满脸讥讽地看着我。
这孙子我认识。
我以前的客户,张扬。
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我帮他甩掉了三个难缠的女朋友。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我笑了笑。
张少,好久不见,最近又换新款了
张扬脸色一僵,他身边的网红脸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懒得理他,转身准备走。
他却不依不饶地拦住了我。
别走啊陆辞,听说你老婆把你踹了,跟一只猫跑了
哈哈哈,这可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话！
他笑得前俯后仰,周围的人都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小雅也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张少,嘴巴放干净点。
怎么我说错了张扬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
我可听说了,你前妻林薇薇,现在可是《喵星纪元》的大金主。
她最近为了给那只叫雪球的猫冲榜,已经砸了快一千万了。
你说,她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还是说,你陆辞的魅力,连一只虚拟畜生都比不过
他的话像针一样,狠狠地扎在我心上。
我握紧了拳头,骨节咔咔作响。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能在这里动手。
我看着张扬那张欠揍的脸,忽然笑了。
张少,你说的对。
我的魅力,确实不怎么样。
至少,我没本事让女朋友心甘情愿地为我花一千万。
更没本事,让她在跟你分手后,还偷偷怀上你的孩子,然后打掉,再用那笔手术费,去包养一个小白脸。
我慢悠悠地说着,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的人听清楚。
张扬的脸色,唰地一下,从粉红色变成了猪肝色。
他身边的网红脸,脸色也变得惨白。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说的这些,当然是编的。
但我知道,像张扬这种人,私生活混乱,这种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就算不是真的,我也能把它说成真的。
这就是我的专业。
张扬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胡说八道！
我耸了耸肩。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或者,我们可以找个地方,我把你那些前女友都叫过来,大家当面对质一下
张扬的冷汗下来了。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拉着那个快要晕倒的网红脸,灰溜溜地跑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却没什么快感。
反而觉得有点悲哀。
我陆辞,什么时候沦落到要靠揭人伤疤来找回面子了
我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像火在烧。
这时,我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小七发来的消息。
查到了。
防火墙背后的人,是奇点科技的死对头,『幻世网络』的首席技术官。
他的名字,叫凯文。
7
凯文。
这个名字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立刻给王撕葱打了电话。
帮我查个人,幻世网络的凯文,我要他所有的资料。
王撕葱的办事效率很高。
半个小时后,凯文的祖宗十八代都被扒了出来。
凯文,本名李二狗,三十五岁,未婚。
幻世网络的首席技术官,也是《喵星纪元》最大的竞争对手——《汪星崛起》的制作人。
这人是个技术天才,也是个商业奇才。
但他心术不正,最擅长使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来打击对手。
我看着凯文的照片,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
怎么看,都跟那个在游戏里用猫爪子比中指的形象联系不起来。
幻世网络和奇点科技是死对头。
小七的声音在电话里很冷静。
凯文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
他冒充雪球AI,骗林薇薇这种有钱的玩家疯狂氪金,制造出《喵星纪元》流水虚高的假象。
等到金额足够大,再把事情捅出去,不仅能让奇点科技名誉扫地,甚至可能因为涉嫌金融诈骗而被调查。
最后,他再顺势推出自己的《汪星崛起》,抢占市场。
一石三鸟,够狠。
我听得后背发凉。
这个凯文,心机深沉得可怕。
林薇薇,还有小雅,都只是他计划里的一颗棋子。
那他为什么要用雪球的身份
很简单,因为雪球是《喵星纪元》里人气最高的AI角色。
而且,雪球的初始AI设定,就是『高冷毒舌』,这为他的人工扮演提供了天然的掩护。
没人会怀疑一只毒舌猫说出的话,是背后有人操控。
我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
我深吸一口气。
小七,我们现在有证据吗
有。小七说,我截获了他和林薇薇的部分聊天记录。里面有大量诱导性消费的内容。
而且,我还发现,他登录游戏后台的IP地址,就在幻世网络的公司大楼里。
够了。我冷笑一声,这些足够让他身败名裂了。
你打算怎么做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看着窗外的夜色,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他不是喜欢玩吗
那我就陪他玩个大的。
挂了电话,我立刻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一个名为屠狗计划的复仇大计。
我要让凯文,和他那只该死的虚拟狗,一起下地狱。
计划的第一步,就是稳住小雅。
我不能让王撕葱的单子黄了。
我给王撕葱打电话,让他继续扮演深情男友,并且,加倍地给小雅氪金。
记住,要让她觉得,你比那只猫更爱她。
王撕葱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计划的第二步,我需要一个舞台。
一个能让所有人都看到这场好戏的舞台。
我把目标锁定在了一周后,《喵星纪元》举办的年度玩家盛典上。
据说,这次盛典会全球直播。
而林薇薇,作为游戏的第一神豪,会被邀请上台,和雪球进行一次亲密互动。
简直是天赐良机。
你想在直播的时候动手小七听了我的计划,有些担忧。
这太冒险了。奇点科技的安保系统不是吃素的。
风险越高,回报才越大。我笑了笑,而且,我不是一个人。
我还有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
小七,我需要你帮我黑进盛典的直播系统。
在最关键的时候,把我们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凯文,送给所有观众。
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挑战。
甚至可能会让她惹上麻烦。
我没有逼她。
如果你觉得为难……
我干。
她打断了我,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
我说过,我讨厌骗子。
而且……
她顿了顿。
我也想看看,那个金丝眼镜下面,藏着一张什么样的脸。
我笑了。
我就知道,她会答应。
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骨子里都藏着一股疯劲。
不把天捅个窟窿,就觉得人生缺点什么。
8
屠狗计划正式启动。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跟小七几乎是形影不离。
我们把我的小公寓当成了临时作战指挥部。
客厅里,到处都是外卖盒子和咖啡杯。
我负责策划整个流程,精确到每一分每一秒。
小七则负责技术攻关,她要在一周之内,找到奇点科技直播系统的漏洞。
这是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看着她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一天深夜,我给她冲了杯咖啡。
她正对着满屏幕的代码皱眉。
休息一下吧。我把咖啡放在她手边。
她没理我,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我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
要不,算了吧。我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必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她终于停了下来,转过头看我。
你这是在关心我
她的眼睛在显示器的光线下,亮得惊人。
我老脸一红。
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
她突然笑了。
她平时很少笑,这么一笑,像冰山融化,春暖花开。
你已经欠我很多了。
她说着,指了指桌上堆积如山的外卖盒子。
这些,都得你报销。
我看着她俏皮的样子,也笑了。
没问题,等这事完了,我请你吃大餐,你想吃什么都行。
好,一言为定。
她伸出小拇指。
我愣了一下,随即也伸出小拇指,跟她拉了拉钩。
手指相触的瞬间,我们俩都像触电一样,迅速收了回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息。
我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
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跟一个女人拉钩,感觉比签几百万的合同还紧张。
为了掩饰尴尬,我指着屏幕问。
进展怎么样了
一提到工作,小七立刻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找到了一个后门程序,是他们内部人员留下的。
但是,这个后门有时间锁,只有在直播开始后的五分钟内才会开启。
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来替换掉直播信号源。
五分钟……我皱起了眉,够吗
够了。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对我来说,五分钟,足够黑掉五角大楼了。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帅爆了。
小七。
嗯
等这事结束,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公司
你的公司不是破产了吗
我可以东山再起。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想成立一个全新的工作室,不只是分手,还做复合,情感咨询,甚至……帮你这种宅女找对象。
谁是宅女了她瞪了我一眼。
好好好,是帮我这种孤寡男人找对象。
她被我逗笑了。
我考虑一下。
她转过头,继续研究代码。
但我看到,她的耳根,悄悄地红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分工合作,准备着送给凯文的大礼。
我利用以前的人脉,联系到了几个被凯文用同样手段骗过的富婆。
她们提供了更多关于凯文的黑料,包括一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和照片。
小七则把这些资料,整合成了一个视频。
一个足以毁掉凯文,甚至整个幻世网络的视频。
一切准备就绪。
只等盛典那天,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盛典前一天晚上,小七终于搞定了所有技术问题。
她累得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看着她熟睡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我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然后,我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比蜻蜓点水还要轻的吻。
晚安,我的共犯。
9
《喵星纪元》年度盛典,在市里最豪华的会展中心举行。
现场布置得像一个童话世界,到处都是猫咪元素。
巨大的全息投影,把雪球那张蠢脸投放在舞台中央。
数千名玩家从全国各地赶来,座无虚席。
各大媒体的长枪短炮,早已对准了舞台。
全球有超过千万的观众,正在收看这场直播。
我跟小七,此刻正坐在会展中心对面酒店的房间里。
房间里,摆放着三台高性能电脑。
小七坐在中间,神情专注,手指在键盘上舞动,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
我负责给她望风。
后台的人越来越多了。我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动静。
没事,都在我监控之中。小七的语气很平静。
我看到林薇薇了。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高定婚纱,挽着她父亲的手,走在红毯上。
妆容精致,笑容甜美,像一个即将嫁给王子的公主。
只不过,她的王子,是一只虚拟猫。
她身边的父亲,我曾经的岳父,表情复杂,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放下望远镜,心里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我也幻想过,她穿着婚纱走向我的样子。
可惜,现实总比幻想狗血。
她来了。小七提醒我。
林薇薇在万众瞩目之下,登上了舞台。
主持人用激动到破音的声音介绍她。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喵星纪元》最尊贵的玩家,薇薇公主！
台下掌声雷动。
林薇薇对着镜头,优雅地挥手致意。
然后,她拿起话筒,声音哽咽。
谢谢大家,谢谢奇点科技,创造出了这么好的游戏。
更要谢谢雪球。
她深情地望着舞台中央那只巨大的虚拟肥猫。
是它,在我最孤独的时候陪伴我,给了我爱与勇气。
它不是一堆数据,它是我的灵魂伴侣,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今天,我站在这里,是想告诉全世界。
我爱它。
我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小七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女人,脑子里的水是按吨算的吗
接下来,是所谓的人猫互动环节。
雪球的全息投影,缓缓地走到林薇薇面前,对她单膝下跪,伸出了爪子。
它的头顶,飘出一行巨大的粉色泡泡字。
薇薇,嫁给我吧。
林薇薇感动得泪流满面,把手放进了它的爪子里。
台下,无数女玩家尖叫着,哭喊着太浪漫了。
我看着屏幕上这荒谬的一幕,知道时机到了。
我对着耳麦,沉声说。
小七,动手。
收到。
小七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回车键。
屠狗计划,正式开始。
10
就在林薇薇含情脉脉地说出我愿意的那一瞬间。
舞台中央,那只巨大的雪球全息投影,突然像信号不良一样,剧烈地闪烁起来。
滋啦,滋啦。
刺耳的电流声,取代了浪漫的背景音乐。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主持人一脸懵逼,对着后台疯狂打手势。
林薇薇也有些不知所措。
雪球你怎么了
下一秒。
雪球那张可爱的猫脸,突然扭曲,变形。
最后,变成了一张男人的脸。
一张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油腻,满脸猥琐的男人的脸。
正是凯文！
他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对着电脑屏幕,一边抠脚,一边吃泡面。
他的声音,通过现场的顶级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嘿嘿,这个叫林薇薇的傻娘们,真是人傻钱多。
老子随便装装可爱,她就把钱大把大把地送过来。
还真以为老子是AI笑死人了。
等老子把奇点科技搞垮,就一脚把她踹了。到时候,什么样的嫩模找不到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石化了。
林薇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踉跄着后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台下的记者们反应最快,疯狂地按动快门,闪光灯亮成一片。
全球直播的弹幕,在沉寂了三秒钟之后,瞬间爆炸了。
卧槽！！！！！！
这是什么情况直播事故
这个猥琐男是谁雪球呢
所以,我们一直迷恋的猫,其实是这个抠脚大汉
我的天,我的青春喂了狗！
舞台上的凯文,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看到了自己那张英俊的脸,出现在了他电脑屏幕的直播窗口里。
他愣住了。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正在会场里环绕立体声播放。
他的脸色,从迷茫,到震惊,再到恐惧。
最后,他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啊！！！！！！
他想关掉电脑,但已经晚了。
小七已经锁死了他的系统。
紧接着,屏幕再次切换。
开始播放我们精心为他准备的视频。
视频里,是他和那些被他骗过的富婆的聊天记录。
内容不堪入目,极尽谄媚与欺骗。
还有他私下里辱骂玩家,嘲笑同行的录音。
一条条,一桩桩,证据确凿。
这是一个骗子的自白书。
也是一个行业的惊天丑闻。
会场彻底炸了锅。
愤怒的玩家们,把手里的荧光棒和矿泉水瓶,狠狠地砸向舞台。
骗子！退钱！
人渣！毁我青春！
保安们冲上台,想控制住场面,但根本无济于事。
林薇薇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她的童话,碎了。
碎得比饺子馅还彻底。
我看着屏幕里那场波澜壮阔的闹剧,慢慢地放下了望远镜。
我转过身,看到小七也正看着我。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喜悦的光芒。
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我朝她伸出手。
她愣了一下,随即把手放在我的掌心。
我们击了个掌。
清脆,响亮。
为我们的胜利。
也为那些被埋葬的,愚蠢的过去。
11
凯文被警察带走了。
他将面临诈骗、商业诽谤等多项指控。
牢底坐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幻世网络股价一夜之间跌停,濒临破产。
奇点科技虽然也是受害者,但因为监管不力,同样名誉扫地,被勒令停业整顿。
一场盛典,两败俱伤。
而我,作为这场风暴的幕后黑手,深藏功与名。
第二天,我用王撕葱给的尾款,注册了一家新公司。
唯一情感咨询有限公司。
我决定,把我的专业,用在更阳光的地方。
小七,成了我的第一个合伙人。
我把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分给了她。
她看着股权转让协议,半天没说话。
怎么,嫌少我逗她。
她摇摇头,把协议推了回来。
我不要股份。
我只要你兑现承诺。
什么承诺
请我吃大餐。
她看着我,眼神认真。
还有……
帮我找个对象。
我看着她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忍不住笑出声。
你这种条件的,还需要我帮忙
需要。她点点头,我不会跟人打交道。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看着她的眼睛,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问出了这句话。
空气仿佛凝固了。
小七愣愣地看着我,镜片后的眼睛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没回答,只是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一直红到了耳根。
然后,她猛地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先去写代码,就冲进了房间。
我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傻子。
我知道,她同意了。
生活,似乎终于走上了正轨。
直到那天,林薇薇找到了我的公司。
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瘦得像根竹竿。
身上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没了往日的骄傲和光彩。
陆辞。
她站在我办公室门口,声音沙哑。
我让秘书给她倒了杯水。
有事吗我语气平淡。
我……她咬着嘴唇,对不起。
眼泪,从她空洞的眼睛里,滚落下来。
我知道错了。
我不该被那个骗子蒙蔽,不该不相信你。
我把房子车子都卖了,赔给了那些被我拉进游戏的受害者。
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她哭得泣不成声,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没什么波澜。
都过去了。
过不去！她激动地摇头,陆辞,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们重新开始。
回到我们的小公寓,回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那时候我们没钱,但是我们很快乐。
她满怀期待地看着我,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摇了摇头。
林薇薇,回不去了。
我爱的那个人,在我破产跪下求你,你却把钱拿去给一只虚拟猫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而你,也不再是那个会因为我赢得一场辩论赛,就开心好几天的女孩了。
我的话,彻底击碎了她最后的幻想。
她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小七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她看到林薇薇,愣了一下。
然后,她自然地走到我身边,把咖啡递给我。
你的咖啡,我没加糖。
她对我笑了笑,那笑容,像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我接过咖啡,也对她笑了笑。
谢谢。
我们之间的默契和温情,像一把无形的刀,刺痛了林薇薇的眼睛。
她看着我们,嘴唇哆嗦着,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站起身,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12
林薇薇走了。
听说,她离开了这座城市,回了老家。
她家的亲戚,给她介绍了一份普通的工作。
从此,江湖再无薇薇公主。
而我的唯一情感咨询,在小七的黑科技加持下,生意异常火爆。
我们开发了一套情感匹配度测试系统。
通过分析双方的社交数据、消费习惯、甚至聊天时的用词频率,就能精准地计算出两个人的匹配指数。
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剩下的百分之一,叫真爱。
无数痴男怨女,排着队来我们这里做测试。
有人欢天喜地,有人抱头痛哭。
我们见证了无数爱情的开始与结束。
像上帝,冷眼旁观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我和小七,也成了远近闻名的情感终结者。
客户们都说,我们俩一个像冰,一个像火,简直是绝配。
我对此深表赞同。
一天晚上,我们完成了最后一个客户的咨询,准备下班。
小七伸了个懒腰,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肢。
陆辞,饿了。
想吃什么
麻辣烫。
我笑了。
走,带你去吃全城最正宗的麻辣烫。
我们并肩走在深夜的街头。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偷偷地,用我的影子,盖住了她的影子。
她似乎察觉到了,脚步顿了一下。
然后,她转过头,看着我。
陆辞。
嗯
你上次问我的问题,还算数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哪个问题我假装失忆。
她有点急了,脸颊微红。
就是……就是那个……
我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她。
然后,我伸出手,轻轻地把她揽进怀里。
她浑身一僵,但没有挣扎。
我能闻到她头发上熟悉的青草香味。
我能听到她如擂鼓般的心跳。
算数。
我在她耳边,轻声说。
永远算数。
她把头埋在我的胸口,过了很久,才传来一声闷闷的嗯。
我抱着她,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什么分手大师,什么情感终结者。
在遇到对的人之前,我们都只是在爱情里摸爬滚打的凡人。
会受伤,会犯错,会走弯路。
但没关系。
只要最后,能走到那个人身边。
一切,就都值得。
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又圆又亮。
我知道,我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而这一次,我的身边,有了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最好的搭档。
至于那只叫雪球的猫
去他妈的吧。
老子现在,有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