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死去,我竟重生在死对头夏忆晚身上。
那个间接害死我的男人,陆谨言,也重生了。
他救下了我宿敌的身体,却不知里面住着我恨之入骨的灵魂。
他对着我这张最厌恶的脸,夜夜忏悔,声声呼唤着我死去的名字。
他想把夏忆晚变成我的替身,来弥补那深入骨髓的亏欠。
好啊。
这场由我主导的,最残忍的报复游戏,现在开始。
1
我恢复意识时,正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不是我的血。
是陆谨言的。
他就跪在我的病床边,双手被玻璃划得血肉模糊,却死死攥着我的手。
醒了
他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沙哑,里面翻涌着狂喜和……恐惧。
我茫然地看着他。
他穿着我亲手为他挑选的灰色西装,上面却沾满了血污和尘土。
那张俊美到让全城女人都为之疯狂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失而复得的庆幸。
可他看着我,叫出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晚晚,你终于醒了。
晚晚。
夏忆晚。
我的死对头,也是他藏在心尖上的白月光。
我动了动嘴唇,喉咙干得像要烧起来。
我不是死了吗
就在半小时前,我和夏忆晚乘坐的车冲出高架桥,我当场死亡。
而现在,我躺在夏忆晚的身体里,活了过来。
一个荒谬到极点的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我的脑海。
我猛地看向他身后不远处,另一个被推出急救室的病床。
上面盖着白布。
白布下,是我那具已经冰冷的,作为林溪活了二十四年的身体。
陆谨言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身体瞬间僵硬。
他挡住了我的目光,像是要遮掩什么天大的秘密。
别看。
他嗓音发颤。
林溪她……
他艰难地开口,眼圈一瞬间就红了,她没撑过来。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眶,那里面全是对林溪之死的悲痛。
何其可笑。
我活着的时候,他从未正眼看过我。
我死了,他却为我流泪。
更可笑的是,他对着我这张夏忆晚的脸,为我林溪悲伤。
谨言,我开了口,发出的却是夏忆晚那娇媚入骨的声音,我……我头好痛,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装失忆,是现在唯一的选择。
他果然紧张起来。
不记得了没关系,医生说你只是脑震荡。
他俯下身,滚烫的额头贴着我的,动作是我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亲昵。
忘了就忘了吧。
他用那双深邃得能溺死人的眼睛凝视着我,一字一句,像是承诺,又像是诅咒。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
他的气息将我完全笼罩。
那是我迷恋了十年,却从未如此近距离闻到过的,冷冽的雪松香。
混合着他掌心伤口传来的血腥味,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我被困在网中央,动弹不得。
我看着他眼底那份不属于夏忆晚的,浓重到化不开的悔恨和痛苦。
我忽然明白了。
他也重生了。
或者说,他带着记忆,回到了这场车祸发生的时候。
他想救的,是我林溪。
结果,他救下的,却是住着我灵魂的,夏忆晚的身体。
命运的玩笑,何其残忍。
2
陆谨言疯了。
这是我失忆醒来后,最直观的感受。
他对我,或者说,对夏忆晚的身体,表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占有欲。
他推掉了所有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我的病房里。
我喝水,他会提前试好水温,用棉签一点点沾湿我干裂的嘴唇。
我吃饭,他会把汤吹到温热,然后一勺一勺地喂到我嘴边,仿佛我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我夜里被噩梦惊醒,他会立刻从陪护床上弹起来,把我紧紧搂在怀里,用他温热的胸膛安抚我,直到我再次睡去。
他做得无微不至,滴水不漏。
像是在弥补。
弥补上一世,他对我的所有亏欠。
他笨拙地为我削着苹果,手指被刀划破了也毫不在意。
我想起上一世,我精心准备了整整一桌他爱吃的菜等他回家,他却陪着夏忆晚在国外看秀,让我等到饭菜馊掉,心也凉透。
他搂着我,在我耳边低声哼着不成调的歌谣。
我想起上一世,我发着高烧给他打电话,他只是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多喝热水,就因为夏忆晚说想看星星,挂了电话。
他把全世界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现在的我。
可这份深情,给错了人,也来得太晚。
晚了整整一生。
你的手……我看着他指尖渗出的血珠,淡淡开口。
他愣了一下,随即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小伤口。
他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扎起一块,递到我唇边。
他的指尖很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像一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大型犬。
我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目光,也避开了那块苹果。
我不想吃。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为什么他轻声问,像是怕吓到我,不合胃口吗那我再给你换一种。
不是。
我抬起头,迎上他受伤的视线,扯出一个属于夏忆晚的,明媚又残忍的微笑。
我只是,忽然想喝你亲手煮的粥了。
就是你以前,经常给林溪煮的那种。
我说出林溪两个字时,清晰地看到他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你……你想起来了
没有。我摇摇头,笑容天真又无辜,我只是听说的。听说你以前很爱她,爱到可以为她洗手作羹汤。
我有点嫉妒。
我伸出手,用夏忆晚这双柔软无骨的手,轻轻抚上他骤然紧绷的下颚线。
指尖下的皮肤,冰冷得像一块石头。
我能感受到他肌肉的颤栗,和他极力压抑的,濒临崩溃的情绪。
很好。
陆谨言,你不是想补偿吗
你不是想赎罪吗
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我要用夏忆晚的身体,夏忆晚的脸,让你时时刻刻记起我林溪。
让你看着这张脸,却只能想着我。
让你对她做的每一件好事,都变成插在我心上,也插在你心上的刀。
我要让你,爱上你亲手杀死的我。
这,才是对你最狠的报复。
3
我的身体,在一个星期后下葬。
葬礼是陆谨言一手操办的,很隆重。
几乎全城的名流都来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戚。
我坐着轮椅,被陆谨言推到人群的最前面。
他今天穿了一身纯黑的西装,衬得那张脸愈发俊美,也愈发憔悴。
他全程都握着我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我看着墓碑上,林溪那张苍白又倔强的笑脸。
那是我。
又不是我。
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走了过来,她身材高挑,面容和我那张遗像有七八分相似。
是我的姐姐,林晚。
当然,我们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她是我父亲领养的,只为了能用她的骨髓,去救他真正的女儿——夏忆晚。
多可笑的命运轮回。
现在,我住进了夏忆晚的身体,而她,顶着我姐姐的名头,来参加我的葬礼。
谨言,节哀。
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嫉妒和怨毒。
晚晚,你身体还没好,怎么也来了。
她假惺惺地关心我。
我冲她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姐姐,林溪她……也是我的朋友。我该来送她一程。
我故意加重了朋友两个字。
我看到陆谨言的肩膀,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上一世,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夏忆晚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林晚的脸色也变了变,但她很快掩饰过去。
她走到陆谨言的另一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
谨言,林溪已经走了,你还有我,还有晚晚。
她的胸,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胳膊。
那是一种带着强烈暗示的,赤裸裸的勾引。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看,陆谨言。
这就是你上一世放弃我,也要守护的净土。
我死了,尸骨未寒,我的姐姐和你的白月光,就开始争抢你了。
我懒得再看这场闹剧。
我累了。
我轻声对陆谨言说。
好,我带你回去。
他立刻应声,毫不留恋地推开林晚,推着我的轮椅转身就走。
林晚被晾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
回去的路上,车里安静得可怕。
我能感觉到身边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冰冷而压抑的怒气。
以后,离她远点。
他突然开口。
我故作不解:她你说姐姐吗为什么
她不是你姐姐。他声音冷得像冰,她不配。
哦。我点点头,那……林溪呢她配吗
车子,猛地一个急刹。
我因为惯性,身体狠狠地向前冲去,如果不是有安全带,我的头一定会撞在前面。
陆谨言转过头,一双眼睛红得吓人,死死地锁着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
我迎着他暴怒的目光,凑了过去。
用我们几乎贴在一起的距离,用夏忆晚的脸,对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想说,陆谨言,你现在这个样子,真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狗。
他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4
回到陆谨言为夏忆晚准备的别墅,我才发现,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诡异的熟悉感。
客厅的沙发,是我喜欢的米灰色。
墙上挂的画,是我最欣赏的那个小众画家的作品。
甚至连角落里摆放的香薰,都是我惯用的白茶味。
这里根本不是夏忆晚的家。
这里是陆谨言按照我的喜好,为我打造的一座华丽的……牢笼。
他在试图,把夏忆晚,变成我。
这个认知让我不寒而栗。
喜欢这里吗
他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发顶,声音是刻意放柔的沙哑。
我没有挣扎,任由他圈着。
他的怀抱很温暖,是我曾经贪恋了十年,却求之不得的温暖。
可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不喜欢。
我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
为什么
太冷清了。我转过身,仰起属于夏忆晚的那张精致小脸,对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我不喜欢一个人住。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暗得可怕。
你想让谁来陪你
你啊。
我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口,感受着那颗心因为我的话而疯狂地跳动。
我想你搬过来,陪我。
我看到他眼底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但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似乎在顾忌什么。
顾忌夏忆晚的身体还是顾忌我林溪的在天之灵
我们……他艰难地开口,我们还没结婚。
那又怎么样
我踮起脚尖,主动凑了上去。
柔软的唇瓣,若有若无地擦过他冰冷的薄唇。
我不在乎名分。
他的呼吸,瞬间乱了。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欲望和痛苦在疯狂交战。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对着夏忆晚的脸,却只能想到我林溪。
他渴望我,又因为这份渴望的对象是夏忆晚而感到罪恶。
这种折磨,一定很过瘾吧。
我没有给他挣扎的机会。
我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将这个吻,狠狠地加深了。
生涩,笨拙,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就像上一世,我鼓起所有勇气,第一次吻他时一样。
他彻底失控了。
他反客为主,用一种近乎惩罚的力度,疯狂地掠夺我的呼吸。
他的吻,带着绝望,带着愤怒,也带着深入骨髓的……思念。
这不是对夏忆晚的吻。
这是对我林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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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以为他会撕毁所有理智的时候,他却猛地推开了我。
他靠着墙,大口地喘着气,英俊的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
不行。
他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得像是在哭。
我不能……对不起她。
她我明知故问,谁
他没有回答。
但他眼里的答案,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溪。
我心里冷笑一声。
陆谨言,你真是演了一出好戏。
在我死后,你为我守身如玉
你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你上一世的罪孽吗
太天真了。
我偏不让你如愿。
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当着他的面,开始解自己衬衫的扣子。
一颗,两颗……
你干什么!
他惊恐地看着我,像是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你不是不想对不起她吗
我解开第三颗扣子,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那我就让你,不得不对不起她。
我抓住他的手,引导着他,探入我的衣襟,覆上那片温软。
陆谨言,感受到了吗
我贴在他的耳边,用最魅惑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
这是夏忆晚的心跳。
不是林溪的。
5
陆谨言最终还是落荒而逃。
看着他狼狈离去的背影,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陆谨言,原来你也有这么一天。
真痛快。
为了更好地报复他,我需要一个帮手。
一个能让我了解他现在所有动态,也能刺激到他的人。
我想到了一个人——温医生。
温慕然。
陆谨言的私人心理医生,也是上一世,唯一一个对我说过你值得被爱的男人。
我凭着夏忆晚的记忆,找到了他的诊所。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檀香迎面而来。
温慕然正坐在办公桌后,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斯文又禁欲。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随即推了推眼镜,温和地笑了。
夏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复诊。
我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我失忆了,陆谨言说,你是我的主治医生。
他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了专业。
是的。
他拿出病历本,能和我说说,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吗
我感觉……我看着他,眼神真诚又无辜,我好像,爱上了陆谨言。
他的笔,在纸上顿住了。
他抬起头,透过镜片,审视地看着我。
是吗
是。我点头,毫不犹豫,他对我很好,好到让我觉得不真实。可是,我总觉得,他看我的时候,像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我很难过,也很害怕。
我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陷入爱情,却又患得患失的小女人的姿态。
温慕然沉默了片刻。
夏小姐,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看的,也只是你想看到的
什么意思
陆先生他……他斟酌着用词,他最近,确实经历了一些……创伤。
他失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心头一刺。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说的是我吗
可笑。
我知道,你说的是林溪。
我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哭腔,所有人都说,他爱的是林溪。那我呢我算什么一个替代品吗
夏小姐,感情的事,外人很难评说。
那我该怎么办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像一只无助又可怜的小兽。
温医生,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不想失去他。我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真正地爱上我,只看着我一个人。
我楚楚可怜地哀求着。
我知道,温慕然是个心软的人。
尤其,是对着一张夏忆晚这样漂亮又柔弱的脸。
果然,他叹了口气。
陆先生他……很缺安全感。
他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对我透露了一些信息。
他需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毫无保留的依赖和顺从。
他喜欢掌控一切。
你越是表现得离不开他,他就越是无法放手。
我懂了。
简单来说,就是犯贱。
上一世,我就是这样,毫无保留地依赖他,顺从他。
结果呢
我被他弃之如敝履。
这一世,我换了一张脸,他却又想从这张脸上,找回我曾经的影子。
谢谢你,温医生。
我冲他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离开诊所前,我不经意地回头,问了一句。
对了,温医生,你认识林溪吗
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不认识。
他回答得很快,快到像是在掩饰。
我笑了。
看来,这个温医生,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有意思。
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6
我开始了我的表演。
我严格按照温慕然给的剧本,扮演一个深爱着陆谨言,并且对他极度依赖的夏忆晚。
他来别墅看我,我会第一时间扑进他怀里,像只黏人的猫一样,蹭着他的胸口。
我好想你。
他为我做饭,我会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能吃到你亲手做的饭,真幸福。
他晚上要离开,我会拉着他的衣角,红着眼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别走,好不好我一个人,害怕。
我把夏忆晚那张脸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我知道,没有男人能拒绝这样的尤物。
尤其是,当这个尤物还对他死心塌地的时候。
陆谨言的防线,在我的糖衣炮弹下,节节败退。
他不再刻意躲避我的触碰,甚至会主动回应。
他会揉我的头发,会捏我的脸,会用那种我看不懂的,混杂着爱恋、痛苦、和挣扎的眼神,久久地凝视我。
我知道,他快要撑不住了。
他快要分不清,他爱的,究竟是已经死去的我林溪,还是眼前这个,越来越像林溪的夏忆晚。
这天晚上,他留了下来。
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我能清晰地听到他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黑暗中,我翻了个身,主动滚进了他的怀里。
陆谨言,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你爱我吗
他浑身一僵。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底最隐秘的潘多拉魔盒。
他没有回答。
只是收紧了手臂,把我更深地嵌入他的怀里,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他的吻,随之落下。
密密麻麻,带着滚烫的温度,落在我的额头,眼睛,鼻尖……
最后,停留在我的唇上。
辗转厮磨,极尽温柔。
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爱你。
他在我耳边,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一遍遍地重复。
我爱你。
我爱你,林溪。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
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他终究,还是说出了这个名字。
他抱着夏忆晚的身体,却对着这个身体,呼唤着我的名字。
荒唐,又可悲。
我猛地推开他,坐了起来。
你看清楚!
我打开床头灯,明亮的光线刺得我眼睛生疼。
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茫然地看着我。
灯光下,夏忆晚的脸,美得惊心动魄。
我是夏忆晚!
我指着自己的脸,冲他嘶吼,不是你的林溪!她已经死了!被你害死了!
你现在抱着我,喊着她的名字,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的质问,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他看着我,眼里的情欲和爱恋,被震惊和痛苦所取代。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谨言,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半分快感,只有无尽的悲凉,你真可怜。
说完,我掀开被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
身后,传来了他困兽般压抑的呜咽。
7
第二天,陆谨言从别墅消失了。
他没有留下任何信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乐得清静。
没有了他,这座华丽的牢笼,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压抑了。
我给自己放了个假,去商场购物,做SPA,看电影。
我用着陆谨言给我的,没有上限的黑卡,肆意挥霍。
享受着夏忆晚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一切便利和尊荣。
就在我提着大包小包,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我在商场门口,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林晚。
她不再是葬礼上那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她化着精致的浓妆,穿着性感的包臀裙,正亲昵地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臂。
那个男人,我认识。
是陆氏集团的死对头,王总。
一个以好色和手段狠辣出名的老狐狸。
我挑了挑眉,拿出手机,不动声色地拍下了几张照片。
看来,我这位好姐姐,在陆谨言那里碰壁之后,很快就找到了新的目标。
她的野心,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回到别墅,我把战利品扔在沙发上,正准备去泡个澡。
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消失了一天的陆谨言,回来了。
他看起来很糟糕。
眼下是浓重的青黑色,下巴上也冒出了胡茬。
一身昂贵的西装,皱巴巴的,像是没有换过。
他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我的香水味。
我的心,沉了一下。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去哪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逛街。我淡淡地回答。
和谁
一个人。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是吗
他拿起沙发上一个男士奢侈品牌的购物袋,冷笑一声。
一个人,会买男士的衣服
我愣住了。
那个袋子,是我顺手帮温慕然带的。
他上次帮了我,我总得有所表示。
没想到,被陆谨言抓了个正着。
我……
他是谁
他打断我,捏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捏碎。
是那个心理医生
他怎么会知道
你调查我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回答我!他低吼一声,像是被激怒的野兽。
他猩红的眼睛里,是滔天的怒火和嫉妒。
陆谨言,你是不是有病
我被他捏得生疼,也来了火气,我给谁买东西,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管我
凭什么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把我狠狠地甩在沙发上,欺身而上,将我牢牢地禁锢在他的身下。
就凭你现在躺的这张床,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给的!
夏忆晚,你别忘了,你是我的人!
他俯下身,滚烫的唇,就这么毫无预警地覆了上来。
带着酒气,带着愤怒,也带着惩罚的意味。
这个吻,和上次的温柔缠绵,截然不同。
充满了掠夺和占有。
我拼命地挣扎,却无济于事。
他的手,粗暴地撕开我的衣服。
陆谨言,你敢!
我尖叫道。
你看我敢不敢!
他猩红着眼,彻底撕毁了最后一丝理智。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他撕碎的时候。
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三个字——
温医生。
8
那个电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陆谨言的动作,停住了。
他看着我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眼神阴郁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一下,又一下,执着地响着。
我没有动。
陆谨言也没有动。
我们就这样,以一种极其暧昧又极其危险的姿势,对峙着。
最终,他还是先败下阵来。
他从我身上翻了下来,颓然地坐在地毯上。
接。
他背对着我,声音沙哑。
我整理了一下被他撕破的衣服,慢条斯理地接起电话。
喂,温医生。
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异常。
夏小姐,你托我买的东西,已经到了。
电话那头,传来温慕然温和的声音。
哦这么快我故作惊喜,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他笑了笑,那你什么时候方便,我给你送过去
现在吧。
我瞥了一眼地上那个失魂落魄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正好,我男朋友也回来了。
我想,他应该也很想当面,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几乎能想象到,温慕然此刻皱起眉头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夏小姐,不要玩火。
我没有玩火。
我看着陆谨言紧握的双拳,和他因为隐忍而微微颤抖的肩膀。
我只是,想看一场好戏。
挂了电话,我走到陆谨言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要来了。
陆谨言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睛,红得像淬了毒的刀子,里面翻涌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你故意的。
是。我点头,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我就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让你看看,就算没有你,想对我好的人,也多得是。
我夏忆晚,从来不缺男人。
你!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将我推到墙上。
你就这么喜欢他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他什么都没给我。
我看着他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他只是,不像你。
他不会伤害我,不会欺骗我,更不会……把我当成另一个人的替身。
这句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剑,狠狠地捅进了他的心脏。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里的疯狂和愤怒,一点点褪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死灰。
他松开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替身……
他咀嚼着这两个字,脸上露出一抹惨笑。
原来在你心里,我只是把你当成替身。
门铃,在这时响了。
我知道,是温慕然来了。
我绕过他,就要去开门。
手腕,却被他一把攥住。
别去。
他背对着我,声音低得像是在哭。
求你。
我的心,在那一刻,还是不可抑制地刺痛了一下。
那是十年深入骨髓的习惯,一时间难以根除。
但我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我凭什么要对他心软
我用力挣开他的手,没有回头。
陆谨言,别再演了。
收起你那套吧,我不吃。
我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温慕然。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礼品盒,金丝眼镜下的那双眼睛,温和又通透。
他看到我身后的陆谨言,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只是冲我,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9
温慕然的到来,像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陆谨言的火药桶。
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站在我的客厅里,四目相对。
空气中,弥漫着没有硝烟的战争气息。
温医生,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陆谨言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里的敌意,毫不掩饰。
我来给夏小姐送东西。
温慕然不卑不亢地回视他,将手里的礼品盒递给我。
夏小姐托我从国外带的,限量版香水。
我接过,冲他甜甜一笑:谢谢温医生,辛苦你了。
不辛苦。他看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为你做事,是我的荣幸。
这番对话,在陆谨言听来,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
我看到他握着的手,青筋毕露。
我的女人,就不劳温医生费心了。
陆谨言走过来,一把将我揽入怀中,宣示着他的所有权。
他的手臂箍得很紧,像是要把我勒断。
我皱了皱眉,却没有推开他。
温慕然看着我们亲密的姿态,眼神暗了暗。
陆先生,夏小姐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是你的附属品。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她有权利,选择和谁做朋友。
朋友
陆谨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温医生是以什么身份,来和我的未婚妻,谈‘朋友’这两个字
心理医生还是……别有所图的男人
他的话,充满了侮辱性。
我感觉怀里的男人,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
我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温医生,谢谢你送东西过来。
我抬起头,对温慕然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这是在下逐客令。
也是在向陆谨言,表明我的立场。
果然,我感觉到,陆谨言箍着我的手臂,力道松了一些。
温慕然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
有失望,有无奈,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怜悯。
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好。
夏小姐,好好休息。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客厅里,又只剩下我和陆谨言两个人。
现在,你满意了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冷冷地看着他。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只是走到我面前,拿过我手里的香水,看了一眼。
随即,他把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玻璃瓶碎裂,琥珀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一股浓郁的,甜腻的香味,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那不是我喜欢的味道。
那是夏忆晚喜欢的。
以后,不准再用这种东西。
他霸道地命令道。
你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男人!
他再次把我逼到墙角,双手撑在我的两侧,将我困在他的方寸之地。
夏忆晚,我警告你。
他俯下身,滚烫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
离那个男人远一点。
否则,我不保证,会对你的‘温医生’,做出什么事来。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知道,他说到做到。
上一世,他为了打压一个竞争对手,可以毫不留情地让对方家破人亡。
我不能连累温慕然。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因为嫉妒和疯狂而变得扭曲的脸。
心里涌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这个男人,已经疯了。
为了把我捆在他身边,他会不择手段。
10
那次争吵之后,我和陆谨言陷入了冷战。
他没有再回别墅。
我也懒得去打听他的消息。
直到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林晚的电话。
她约我在一家高级会所见面。
我到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那里了。
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连衣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今天的她,看起来春风得意。
找我什么事
我开门见山。
她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抬起眼皮看我。
来看看你,我可怜的‘妹妹’。
她故意加重了妹妹两个字,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毕竟,你很快就要被谨言抛弃了。
我挑了挑眉,哦是吗
当然。
她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甩在我面前。
照片上,是陆谨言。
他和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在酒店门口,举止亲密。
那个女人,我认识。
是陆氏集团新上任的副总裁,秦菲。
一个以精明能干和野心勃勃著称的女强人。
看到了吗
林晚笑得一脸得意,这是谨言的新欢。听说能力很强,家世也好,比你这个空有美貌的草包,强多了。
秦菲一上任,就帮谨言拿下了好几个大项目。现在,整个公司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你,夏忆晚,马上就要成为过去式了。
我看着那些照片,心里出奇的平静。
说完了吗
我问。
林晚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你……你就不生气不难过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拿起一张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下。
照片上的陆谨言,眉头紧锁,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和疏离。
他和秦菲之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
这可不像新欢该有的样子。
林晚,我把照片推回到她面前,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你以为,随便找几张照片,就能挑拨我和他的关系
你太小看我了,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与其有时间在这里关心我,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
我拿出手机,把我上次拍到的,她和王总亲密的照片,调了出来。
我听说,王总的太太,可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林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
别再来招惹我。
我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否则,下一次,这些照片,就会出现在王太太的手机里。
还有,我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那场车祸,是你做的手脚。
你想让夏忆晚死,好让你这个‘姐姐’,顺理成章地接收她的一切,包括陆谨言。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林晚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
我凑得更近了,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一个,足以让她崩溃的秘密。
我还知道,你根本不是我父亲的私生女。
你是他的亲生女儿。
而林溪,才是那个被抱错的,真正的私生女。
11
林晚彻底崩溃了。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瞪大了眼睛,浑身抖得像筛糠。
不……不可能!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
我直起身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以为,父亲为什么放着那么多孤儿不选,偏偏选中了你
因为你的骨髓,和我匹配。
因为,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而林溪,和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她只是一个,被他从孤儿院里随便领回来的,挡箭牌。
这些,都是我上一世,临死前,无意中听到的。
我那所谓的父亲,来看我最后一眼。
他和管家的对话,被我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原来,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笑话。
一个为了保护他真正的私生女——林晚,而被推到台前的,可悲的替代品。
他怕林家的仇人,会对他的私生女下手。
所以,他找了我,一个长相和林晚有几分相似的孤儿,取名林溪。
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才是那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而林晚,则被他以养女的名义,妥善地保护了起来。
多可笑,又多可悲。
我的一生,都活在谎言和算计里。
不……
林晚捂着头,痛苦地尖叫起来,我才是爸爸最疼爱的女儿!你这个冒牌货!你骗我!
我有没有骗你,你回去问问你的好爸爸,不就知道了
我拿起包,准备离开。
我已经不想再和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多说一句话了。
是你!
林晚突然抬起头,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
是你对不对
你不是夏忆晚!
你是林溪!
我的脚步,顿住了。
我回过头,迎上她疯狂的目光。
你没有死!
她指着我,声音凄厉得像是在啼血。
你住进了夏忆晚的身体里!所以你才会知道这么多秘密!
所以谨言才会对你这么好!因为他爱的根本不是夏忆晚,他爱的是你!
我不得不承认,林晚的脑子,转得很快。
只可惜,她现在才想明白,已经太晚了。
是又怎么样
我走到她面前,抬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
她被我打懵了。
这一巴掌,是替夏忆晚打的。她把你当亲姐姐,你却想要她的命。
我反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你享受了我该有的一切,却还反过来,处处算计我。
林晚,你真让我恶心。
我看着她红肿的脸,和眼里的滔天恨意,心里没有半分快感。
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
我们都是这场豪门恩怨里的牺牲品。
谁也不比谁高贵。
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身后,是林晚歇斯底里的咆哮和诅咒。
我没有理会。
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可我刚走出咖啡馆,就被人从身后,死死地捂住了口鼻。
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道,瞬间充满了我的鼻腔。
我的意识,在瞬间沉入黑暗。
12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
眼前,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味道。
林晚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疯狂而扭曲的笑容。
林溪,你终于醒了。
你想干什么
我冷静地看着她。
干什么
她笑着用匕首,轻轻划过我的脸颊,冰冷的触感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当然是,把你这张讨厌的脸,彻底毁掉。
然后,把你从这个身体里,赶出去。
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拿回来!
她眼里的嫉妒和疯狂,几乎要将我吞噬。
你以为你毁了这张脸,陆谨言就会爱上你吗
我嘲讽地看着她,别做梦了。他爱的,从来都不是一张脸。
他爱的是你的灵魂!是你的全部!
林晚像是被我的话刺痛了,尖叫起来。
闭嘴!我不想听!
她举起匕首,就要朝我的脸刺下来。
砰!
仓库的大门,在这时被人一脚踹开。
陆谨言冲了进来。
他看到眼前这一幕,眼睛瞬间就红了。
林晚!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他嘶吼着,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谨言
林晚看到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她扔掉匕首,朝他跑了过去,想要扑进他怀里。
却被陆谨言,一把推开。
滚!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朝我走来,手忙脚乱地解开我身上的绳子。
别怕,我来了。
他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也在抖。
谨言……
林晚被他推倒在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
你为什么不抱我我才是你的晚晚啊!
她是林溪!她是那个骗子!是那个冒牌货!
陆谨言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他缓缓地,缓缓地松开我。
回过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冰冷而陌生的眼神,看着林晚。
你说什么
我说她是林溪!
林晚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指着我。
她没死!她抢了夏忆晚的身体!她一直在骗你!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着陆谨言。
看着他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地褪去。
看着他眼里的光,一寸一寸地熄灭。
最后,他转过头,看着我。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狂热而痛苦的情绪。
有震惊,有怀疑,有挣扎,有绝望……
最终,都化为了一抹,惨烈的,几乎可以称之为……狂喜的笑容。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
然后,在我和林晚震惊的目光中。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这个向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
就这么毫无尊严地,跪在了我的面前。
他仰起头,眼泪从通红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林溪……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像是怕惊扰了一场美梦般,轻轻地碰了碰我的脸。
真的是你。
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