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村民都在田里春耕,没见几个人。
如果陆家的三亩地没卖,家里三个男人此刻也应该在地里。
陆青青按照记忆去了村东头老槐树前,那里住着村里唯一的文化人。
宁修文。
就是这个家伙,哄的原主偷了家里杂货铺子的房契去借了八十两印子钱,让陆家把奋斗一辈子的积蓄搭进去,还欠下三十两银子的债。
八十两,照现代价值,那相当于十万块钱!
而借的那钱,她一分都没留,全被宁修文拿去给老娘治病。
陆老爹为了闺女名誉,硬是没敢生张,自己暗地来找宁修文要。
可想而知,吃下去的肉,怎么可能吐出来。
何况还有原主发疯打滚,上吊跳河的阻止。
真特么死恋爱脑!陆青青在心里怒骂。
常乐镇不大,那些人去陆家杂货铺子要钱,很快大家都知道了。
而大哥陆风,硬是把借款人按在自己身上,说是为了进货借的。
为此,他还被大嫂的娘家打骂了一顿,人家还想把大嫂带走。
幸亏大嫂对大哥有情,硬是不走。
二哥呢,本是在布庄做小伙计,东家听到这消息,也无情的把他给辞了。
借八十两,一个月就滚到一百两。
陆家从小康一夜成了负债的穷光蛋。
最后杂货铺子抵了三十两,加上卖地三十两,爹东家西家的借了十两,如今还差三十两。
那些人又多给了三天时间,明日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宁修文就是看准陆家疼闺女,原主又是个傻逼,这才肆无忌惮。
陆青青今日非得让他把钱吐出来!
春景怡然,宁家小院子里传来嬉笑和作诗声。
陆家正被高额的债务压的死气沉沉,宁家人,倒是人随春好?
陆青青一脚跺开了那个破旧的小木门。
院子里几个男女惊愕的看过来。
好极!
宁修文的两个同窗也在。
他这人最是要脸面,不愁要不回钱。
这样就不用招村民来了。
另外,还有村医的女儿丁香,旁边是宁修文那个据说快死了的娘!
两人正亲密的靠在一块儿聊的欢。
陆青青是名声显赫的医者,中西医双博士,这么一打量,就知刘氏根本就没病。
面色红润,中气十足。
而且,母子俩都穿了一身新衣服,跟过大年似的。
nnd,陆老爹身上穿的都是补丁摞补丁的破衣服!
他们这都是吸的陆家血!
“陆青青,你怎么来了?”
宁修文含笑的脸一变,眉头狠狠皱起,眼神晦潮涌动,快步走过来。
压低声音就是警告:“别胡闹,有什么事晚点再说,先回去!”
只要有人在,宁修文从来不与陆青青过分接近。
说什么要为陆青青的名声着想。
哄人的鬼话!
刘氏已经是不屑的白了一眼,像是高高在上的主人看一个低下的奴仆。
并与那两个同窗低言:“村西头讨人嫌的,缠了我们修文好几年,真是甩都甩不掉,要不是修文心善,顾及女儿家的名声,这种破了相的粗蛮女……”
两个同窗对视一眼,礼貌一笑。
陆青青是粗蛮些,刚才竟然用脚跺门,但是,长的真挺好看的。
一双杏眼熠熠发光,皮肤也比一般村姑细腻白皙,鹅蛋椭圆脸,微微扬着,透着一股子凌厉。
可惜,脸上趴着一道疤,影响了美貌。
但还是比丁香姑娘好看多了。
不过两人还是附和夸了几句宁修文的涵养以及招人喜欢之类。
刘氏脸上愈发有光,自鸣得意。
他儿子,一表人才,学问了得,俊秀非凡,上杆子的多的是。
尤其是这陆青青,简直就是头号痴女。
打都打不走。
真丢人!
也不看今日什么场合!
钱骗到手,陆家什么都没了,她也不装了。
“青青,怎么还不走?”刘氏沉下脸,摆着长辈的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