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过沈卿棠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沈月眠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喃喃:
“阿晏哥哥,你在开玩笑吗?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
她的喃喃顿住,因为看见祁晏神色冷的能凝上寒冰,眼里再没了往日的温情。
人高马大的保镖蜂拥上来,沈月眠意识到他的认真,连忙踉跄着后退,声音尖利: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我陪着你一起长大!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不是一直想娶我吗?!我嫁给你好不好!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一点都不好笑阿晏哥哥”
保镖已经架住了沈月眠,她的尾音带上颤抖的绝望。
祁晏平静看着沈月眠的惶恐,语气淡淡:
“我只把你当妹妹,这个认知,你昨晚不是亲口和你妈妈承认了吗?”
沈月眠猛地瞪大了眼。
“你正好提醒了我,你的婚事一直没有着落,作为姐夫,我为你着急,所以给你找了一个新的老公,以后你就跟着他生活吧,想必棠棠也会安心。”
“只是他行动不便,是个拉撒不能自理的痴呆,需要你费心照顾。”
祁晏冷眼看着保镖拖拽着沈月眠离开。
“不!阿晏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救过你的命!!唔!”她被捂住了嘴。
为了让他怜惜,她只穿着单薄的睡裙,此时拖拽粗粝的地上,摩擦出血痕。
祁晏莫名想起因为误会沈卿棠让保镖把她带出去罚跪的那天。
她真的对虾过敏,沈母却为了沈月眠撒了谎。
他那时失去理智,现在却突然意识到,那天的天气很冷,比现在更冷。
沈卿棠也穿着这样单薄的裙子。
她该有多冷,多疼。
一口血猛地从喉间溢出。
祁晏想要擦掉,却因为颤抖的手越擦越乱,直至沾了满手的红,甚至染脏了贝壳手链。
他仓皇地用干净的衣角擦掉,视线却落在手心的颜色上一顿。
这颜色,和撕开沈卿棠美人鱼鱼尾,腿心伤口溢出的颜色一样。
那时他将沈卿棠送去了精神病院。
像是突然丧失了喘气的能力,祁晏迫切想要贴近和沈卿棠有关的一切,跌跌撞撞地跑进沈家的大门,寻问佣人沈卿棠房间的位置。
“她在沈家没有房间,”佣人眼神不屑:“她回了沈家都是睡杂物间的。”
祁晏浑身的血液骤然凝固。
沈家里没有她的房间。
可是在祁家,她的房间也充斥着他送来的、沈月眠喜欢的东西,因为想让她做替身。
这些年来,没有一个地方是真正欢迎她的。
也没有一个人真心欢迎过她的到来。
沈母不是。
而祁晏,面对沈卿棠的时候,也是漠视憎恶居多。
可他真的讨厌沈卿棠吗?
“你真的讨厌我吗?”
面前的人低垂着眼睫,掩饰不住地落寞:“你要是真的讨厌我,我就要离开了。”
祁晏猛地伸手,想要抓住女孩,想要抱着她,告诉她他不讨厌他。
控制不住地想起,莫名吸引了视线的贝壳手链,乃至是得知她没有抗拒替嫁的愤怒,都是在意的佐证。
他甚至是喜欢她的。
可身影还是如破碎的泡影,骤然消散。
祁晏脱力地跌在地上,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了内心刻意忽略的情绪。
他早就爱上了本该属于他的妻子,可却在她离开了他,完全忘记了他之后才能彻底明白。
祁晏开始疯了似的对着沈家下手。
祁家是北城顶级的豪门,打压一个三流小家族并不困难。
沈家很快衰败,祁晏却依旧如同疯狗一般盯着人咬。
套牢了沈父手里的资金,逼得他不得不打工还债,又在他急需用钱的时候,把他连同的沈母一起扔去了非洲挖矿。
他的动静闹得很大,几乎圈子里人尽皆知。
偏偏沈家的另一个亲家,也就是祁晏小叔祁煜辰,并没有插手,反而听之任之。
这不禁让祁晏升起了希望。
祁煜辰不在意沈家的存亡,是不是也不在意嫁过去的沈卿棠?
他是不是还有把沈卿棠夺回来的机会?
手机连续地震动,是祁家长辈打来的电话:
“阿晏,手头的事忙完了吧?过几天记得会老宅祭祖,大家都会来。”
都会来,意味着沈卿棠也会来。
祁晏下意识凝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