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勉住了半个月的院。
这半个月，江驰几乎没有离开过医院。
他处理白天公司的事，晚上就来守夜。
他给沈勉喂饭，擦身，讲故事。
比我这个当妈的还称职。
公司的同事看着我，看到江驰，都以为他是我先生。
“念念，你先生对你真好。”
我没有解释。
苏言也来了。
他看到江驰，什么也没说。
两个男人在病房外站了很久。
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苏言走的时候，拍拍我的肩膀。
“念念，遵从你自己的心。”他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沈勉出院那天，天气很好。
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江驰驾车送我们回家。
到了楼下，我准备下车。
“沈念。”江驰叫住我。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我。
“我能上去坐坐吗？”
我看着他眼里的期待，还有一丝紧张。
我回头看了一眼沈勉。
沈勉也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妈妈，让爸爸上来吧。”
我点了下头。
“好。”
江驰的背，瞬间就挺直了。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孩子一样的笑。
他帮我把东西拿上楼。
他没有坐上去，而是直接走进了厨房。
“我来做饭。”他说。
“你累了半个月了，休息一下吧。”
“不累。”他回头对我笑：“为你和勉勉做饭，永远不会累。”
他做了四菜一汤。
都是我爱吃的。
吃饭时，沈勉很开心，一直在给江驰夹菜。
“爸爸，吃这个。”
“爸爸，你多吃点。”
江驰的眼眶有点红。
吃完饭，他没有走。
他陪沈勉玩了一会儿，又把整个屋子都打扫了一遍，他做得很自然。
沈勉希望他一直生活在这里。
晚上，沈勉睡着了。
江驰站在床边，看了很久。
然后他走了出来，对我轻声说：“我走了。”
我送他到门口。
他换好鞋，却没有开门。
他转过身，看着我。
他突然伸出手，把我抱进怀里。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一缕烟草的味道。
“沈念。”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知道我以前混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这五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我找到了你五年，我快要疯了。”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让我照顾你，照顾勉勉，一辈子。”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我没有推开他。
我也没有回应他。
我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他平静。
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照亮了我们。
很久很久，我抬手，轻轻地，拍拍了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