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彻底平静下来。
我用薇驰公司赔偿的钱,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业务逐渐多起来。
我和沈勉搬进了一个大房子,有了一个小院子。
沈勉上了幼儿园。
苏言还是会经常来看我们。
他会陪沈勉在院子里踢球,会给我带来最新出版的专业书籍。
他像一阵风,温和,但有力量。
江驰也遵守法院的判决。
他每周六都会来。
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走。
他从不迟到,也从不早退。
他来的时候,会带着给沈勉的礼物。
不是昂贵的玩具,而是一些他自己动手做的东西。
一个木头小飞机,一个风筝,或者一本他所珍藏的画册。
他会陪沈勉看一世界各地的动画,会笨拙地给他讲故事。
他不再是那个江总了。
他只是沈勉的爸爸。
沈勉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默许,再到如今的期待。
孩子的心是最简单的。
谁对他好,他就跟谁亲。
我从不干涉他们。
江驰来的时候,我通常会待在工作室。
我不想让他看见,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我会在工作室的窗户后面,偷偷地看他们。
院子里他教沈勉系鞋带,客厅里他陪沈勉搭积木,有时候,他会蹲下去,给沈勉系鞋带。
他的动作不快,一个结,他要打很久,但他总不嫌烦。
我看着看着,就出神了。
我恨他。
可我又无法否认,他在学着做一个父亲,很努力地在学着。
有天我从工作室提前回来,推开门就看见了江驰。
他系着围裙在洗碗,夕阳从窗户外照进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色。
我愣在门口,不该进去,还是该退出。
他从碗的倒影里看到我,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然后转过来。
“你回来了。”
“嗯。”
“我我看碗放着,就”他说得语无伦次。
“勉勉呢?”
“在房间里睡着了。”
空气陷入安静。
“我该走了。”他解下围裙叠好,放在一边。
他走到门口,换鞋。
“沈念。”他突然开口。
“什么?”
“下周六,是勉勉的生日,我想带他去海洋馆,可以吗?”
我没有立即回答。
“就我们两个人。”他又补充了一句。
“好。”我说。
他眼里闪过一丝光。
“谢谢。”
他走了。
我走进厨房,看着那叠放整齐的围裙。
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