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走远。
我用手头的钱,在城市的另一端租了一套小公寓。
我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第一件事,就是起诉薇驰公司。
我联系了以前的老板,得到了我手上那个项目的所有原始证据。
我也联系了律师。
律师看了我的资料,说胜算很大。
第二件事,是正式起诉江驰,要求夺回沈勉的抚养权。
我知道这很难。
他有钱,有最好的律师团队。
但苏言对我说:“别怕,我帮你找人。”
苏言帮我联系了一位很有名的律师,专门打抚育权官司。
律师告诉我,江驰五年未尽抚养义务,这是我最大的优势。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
我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设计公司做助理。
生活开始回到正轨,平静,但安稳。
这期间,江驰没有来找过我。
我以为他放弃了。
直到半个月后,我的律师给我打电话。
他说:“沈小姐,江驰那边联系了我了。”
我心里一紧,“他要争抚养权吗?”
“不。”律师的语气有些奇怪:“他同意放弃抚养权,并且承诺,会支付沈勉到十八岁的所有抚养费和教育费用,数额由你来定。”
我愣住了。
“至于薇驰公司那个案子,他也提出了和解。”
“他承认了盗用方案的事实,三倍赔偿你的损失,并愿意以公司名义,向你公开道歉。”
我挂了电话,很久都回不过神。
这不是江驰的风格。
他不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
他在玩什么把戏?
几天后,薇坦公司的公开道歉信登在了本市的财经报纸上。
江驰以个人名义,向我道歉。
整个城市都在讨论这件事。
我成了事件的中心。
我以前的同事、朋友,都来联系我。
我的生活被彻底打乱了。
我不得不更换手机号码。
我不知道江驰想什么呢。
这种大张旗鼓的补偿,让我感到惊讶。
这是一种新的控制。
他用金钱和舆论,把我推到了众人面前。
他在告诉我,沈念,你看,我认错了,我补偿了你,你应该原谅我。
我没有接受他的任何赔偿。
我对律师说,官司照打。
抚养权,我要。
但赔偿,我不要。
那天开庭,江驰来了。
他坐在被告席上。
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整个人都透着颓废。
他没有看我,一直看着地面。
过程很顺利。
对于我的所有指控,他都承认。
法官问他:“被告,您是否同意将子女的抚养权归还给原告?”
他抬头,瞥了我一眼。
那一瞬间很复杂,有悔恨,有痛苦,还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说:“我同意。”
他又说:“但我有一个请求。”
所有人都看着他。
“我请求法院,判给了我合法的探视权,我希望,每周能有两天的时间,可以看看孩子。”
他的声音很小,目光带着恳求。
我的律师碰碰了我的手臂。
我看着他。
最后,我点点头:“我同意。”
法官当庭宣判。
我拿回了沈勉的抚育权。
出了法院,江驰叫住我。
“沈念。”
我停下来,没有看他。
“我处理了林薇薇的事。”他说。
“她有严重的抑郁症和幻想症,我已经把她送到国外的疗养院了。”
“薇驰公司,我也注销了。”
“我知道,这些都不是原来的样子。”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在演戏。”
我沉默了会。
“然后呢?”我问。
他没有说话。
“江驰,你做这些,是想减轻你自己的负罪感,还是想让我原谅你?”
“如果是先前,我会原谅你,但是现在,我告诉你,不可能。”
“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我说完,就走了。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在我的背后。
但我一次都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