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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他是翻手为云的娱乐总裁,我是蹲在片场吃泡面帮他盯通告的小经纪人。他说‘等昭然上市,就娶你’,结果转头和苏晚晴的绯闻上了头条。
重生回来,我成了手握‘打脸系统’的金牌经纪人,他倒成了被全网捧的顶流巨星。
现在他堵在我办公室门口,手里攥着我当年落在他车里的草莓发绳：‘清棠,那天记者问我理想型,我想说的是——’
我把林初的《逐光》女一号合约拍在他面前：‘顾老师,您先帮我查查,是谁买了通稿说我‘靠睡导演捧新人’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恶意打压,发布中级任务：澄清林初经纪人丑闻,奖励一线时尚资源】
他低头笑了笑,掏出手机时指节泛白：‘要我让公关部撤热搜,还是直接让买通稿的公司明天破产
我歪头看他：‘顾总,现在知道当年我替你扛了多少脏水了’
1
沈清棠攥着林小满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后台灯光刺得人眼睛发酸,她盯着墙上的电子钟——距离最佳新人奖揭晓还有三分钟。
这是她独立带艺人的第一个奖。
三年前她还是顾昭然的专属经纪人,被他一句事业为重打发走所有约会；分手后她在地下室啃冷掉的三明治改方案,发誓要证明没他沈清棠也能活成光。
手机震动。
她低头——热搜第一是顾昭然深夜探班沈清棠,配图模糊,却能看清他手里的保温盒。
评论区炸成一片：破镜重圆我嗑疯了！顾影帝这眼神哪里像前夫
林小满的手指在她掌心蜷成一团：姐,我是不是要输了......
沈清棠喉头发紧。
林小满为这个角色在零下十度的片场跪了三天,膝盖淤青像块紫茄子；她熬夜改了十七版表演分析,最后一页纸角都被翻得起了毛边。
此刻提名热度被顾昭然的绯闻压下去三成,评委群里已经有消息说舆论影响评审公平性。
叮——
机械音在脑内炸响时,沈清棠差点把手机摔了。
【打脸/虐渣系统激活】
【检测到宿主遭遇职场不公：新人艺人因前任负面关联被舆论挤压】
【任务：24小时内扭转林小满舆论劣势,登热搜正榜前三】
【奖励：危机公关技能+1,随机一线品牌代言线索×1】
沈清棠盯着手机里顾昭然的照片,前世他在庆功宴上搂着苏晚晴说清棠,你该学学晚晴的懂事的画面突然涌上来。
她捏紧手机,指节发白：系统,接任务。
数据后台跳得飞快。
周维的账号在带节奏：某新人靠老关系上位,不然凭什么压过我们家菲菲配图是林小满和她在片场的合照——三年前顾昭然还没提分手时,他们确实常一起出现。
沈清棠按下通话键：剪辑组,把林小满38小时排练晕倒的监控发我。她盯着时间,视频上传时手指在桌沿敲出急促的鼓点。
文案只写了一句：她靠的不是关系,是命。
三小时后。
热搜榜刷新。
林小满38小时排练晕倒空降第一,监控里林小满摔下威亚时咬着牙没喊停,最后直接栽进海绵垫的画面被截成动图,转发量破两百万。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
顾昭然站在星耀传媒楼下时,刚好看见沈清棠从玻璃门里走出来。
她穿着驼色大衣,长发扎成利落的高马尾,目光扫过他时像扫过一截电线杆。
清棠。他喊她,声音比三年前在分手时软了十倍。
沈清棠没停步,指尖在手机上划拉两下。
他听见她的手机里传出机械女声：已设置——所有涉及顾昭然的行程,自动拉黑。
出租车驶远时,沈清棠的手机又震了震。
是条未读消息,发件人备注陈导助理,内容只有三个字：密谈约
她盯着屏幕,嘴角扯出点冷笑。
顾昭然,你以为重生就能打乱我的节奏
林小满的电话打进来,带着哭腔：姐！评审组说我提名稳了！
沈清棠仰头靠在椅背上,阳光透过车窗晒得人暖融融的。
她突然想起系统奖励里的一线代言线索,手指在手机上敲出一行字：把林小满的行程表空出下周三。
车窗外,顾昭然还站在原地。
他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喉结动了动,最终摸出兜里的保温盒——里面是她从前最爱的红豆粥,已经凉透了。
2
沈清棠在星耀传媒楼下甩开顾昭然后,手机震了三次。
第三次是陈导助理的消息：明早十点,顶楼茶室。她捏着手机进电梯,镜子里映出眼尾紧绷的弧度——陈导新片《逆光》女主,林小满的机会,也是她的机会。
对手是周维力推的苏婉。
那姑娘背靠资本,粉丝团提前三天把苏婉逆光定妆刷上热搜,九宫格照片里眼尾泪痣都带着攻击性。
沈清棠翻完数据报表,指甲在桌面敲出脆响：硬拼资源必败,得找差异化。
凌晨两点,她盯着顾昭然新综艺的回放。
那期他被问人生遗憾,喉结动了动：有些人,你以为来得及,其实一转身就......话没说完,弹幕已经炸成顾影帝在念旧。
沈清棠突然笑了——观众吃遗憾这碗饭,林小满的故事刚好缺个情绪钩子。
她给林小满发消息：明早飞B市,《演技突围》录制。电话那头懵了：姐,那节目主题是’为遗憾而演‘沈清棠敲键盘的手没停：对。
你演个被全网骂’走后门‘的新人,被经纪人丢在化妆间,镜子里映着热搜词条,她咬着牙把哭腔咽回去,就用眼神和呼吸撑满八分钟。
录制那天,林小满的妆发特意弄乱了两缕。
聚光灯亮起时,她盯着虚拟屏幕里滚动的关系户蹭资源,睫毛颤得像被雨打湿的蝶。
前四分钟眼眶红,后四分钟眼泪在打转,偏就是不掉。
观众席有个小姑娘突然哭出声：这跟我去年被网暴时一模一样！
播出当晚,林小满八分钟无台词戏冲爆热搜。
陈导的私信在凌晨一点跳出来：她眼里有团火,是我要的许念。
顾昭然是在刷微博时看到的。
视频里林小满颤抖的眼尾,像极了三年前他说分手时,沈清棠转身前那一眼。
他鬼使神差翻出旧相机,对着镜头说：有些人,你以为来得及弥补,其实一转身就是永远。VCR被粉丝截成片段,配文顾影帝在为谁遗憾,转发量两小时破百万。
沈清棠在公司看数据,手机突然震动——系统提示：【检测到情感剥削倾向,发布任务：24小时内让顾昭然澄清VCR与林小满无关,否则其代言品牌将发起舆情风险评估】。
她盯着顾昭然的VCR,冷笑一声给狗仔发消息：顾昭然借新人炒旧情,爆吗
半小时后,营销号开始带节奏：顾影帝这是要捆绑新人复出顾昭然的粉丝群炸了,超话里全是哥哥专心搞事业行不行。
他握着手机在客厅转了三圈,最终登录微博：视频仅为个人感悟,与任何艺人无关。
沈清棠刷到那条声明时,正往林小满的咖啡里加奶。
系统提示音响起：【任务完成,获得行业人脉卡×1（可兑换资深制片人引荐）】。
她点了首赞,退出界面时瞥见推送——赵氏集团娱乐事业部负责人今日抵京。
手机突然亮起来,是未知号码。
她接起,那边传来低沉男声：沈小姐,赵总想约你明晚七点,蓝调餐厅。
沈清棠捏着咖啡杯,指腹蹭过杯壁上的水珠。
窗外夜色渐浓,她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轻声说：我有时间。
3
蓝调餐厅的水晶灯在沈清棠头顶晃。
赵总推来份合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她：林小姐的演技是不错,但我们要的品牌大使,得有国际影响力打底。
她捏着合同角,指节发白。
手机在桌下震动——系统提示音刺得耳膜疼：【检测到核心利益受阻,高级任务触发：48小时内为林小满争取国际电影节展映资格。
奖励：顶级国际媒体资源包×1】。
出了餐厅她直奔办公室,翻出海外发行公司的联系方式。
电话刚接通,对方就叹气：沈小姐,展映名额早被周总截胡了,苏婉的新片占了最后一个位置。
周维她攥紧手机。那是苏晚晴的经纪人,两人总爱搞些下作手段。
手机突然响,备注顾昭然的号码跳出来。
她按了接听键,他的声音带着点哑：我有办法让林小满进电影节。
条件
资源互换。他顿了顿,我帮你,你见我一面。
沈清棠冷笑。
三年前他删她微信时,说的也是工作太忙。
现在倒学会拿合作当筹码了
她按掉通话,把手机倒扣在桌上。
当晚十点,顾昭然的访谈直播弹出来。
主持人问：如果能重来,您最想改变什么
他盯着镜头,喉结动了动：我会放下所有通告,陪她走过每一次崩溃。
直播间瞬间炸成白屏。
下一秒他说：我那部入围国际A类电影节的短片,让给林小满的公益短片参展。
粉丝群的消息狂轰滥炸。
沈清棠盯着屏幕,看见他眼尾泛红——像极了三年前她收拾东西搬离他公寓时,他站在玄关欲言又止的模样。
凌晨两点,赵总的电话打进来：沈小姐,我们决定破例。
林小满做品牌青年倡导人。
系统提示音紧跟着响起：【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
她裹着大衣下楼买咖啡,路灯在街角投下暖黄的光。
顾昭然从阴影里走出来,白衬衫被风吹得皱巴巴：我没拿合作当交易。
顾昭然。她抱臂看他,你可以让资源,可以说漂亮话,但别假装懂我。
转身时风掀起大衣角,他瞥见她手机屏幕——《昭然传媒股权回收计划》几个字刺得他心跳漏拍。
她早知道他是重生者
还是...
明天飞巴黎。她的声音飘过来,林小满的展映礼。
顾昭然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融进夜色。
手机突然震动,助理发来消息：沈小姐订了明早九点的机票,机场VIP通道。
他捏紧手机,喉间发涩。有些事,或许要去机场问个明白。
4
沈清棠把手机往包里一塞。
从巴黎飞往纽约的航班还有四十分钟登机,她站在贵宾通道口看着地勤人员核对证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身影从拐角处冲了过来——顾昭然的白衬衫还有些褶皱,额头上沾着几缕碎发,显然是直接从酒店赶过来的。
沈清棠。他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喉结动了动,你手机里的股权回收计划……是认真的吗
她垂下眼睛整理了一下大衣袖口：三年前我搬出你公寓那天,在电梯里就发过誓。
顾昭然的指尖微微颤抖。
三年前他站在玄关,看着她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只当是小姑娘在闹脾气,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
直到后来他在公司系统里翻到股权变更记录——沈清棠入职时签订的原始股协议,她竟然从未主动提出行权。
你联系过程砚他突然问道。
沈清棠挑了挑眉。
程砚是国际电影节的选片人,两人是大学同系同学,这层关系她藏得很深。
《灰线》的评审团特别推荐名额。顾昭然扯了扯领带,我查过了,是程砚亲自给的。你重新包装了短片的主题,还附上了精神障碍青少年的真实数据。
她没有否认。
三天前她翻出压箱底的学术期刊,把林小满拍摄的流浪儿童短片,硬是包装成中国青年女性导演视角下的边缘群体关怀,凌晨三点给程砚发邮件的时候,系统刚奖励她国际媒体资源包——正好用来联系非政府组织做数据背书。
你本可以告诉我。顾昭然声音低沉。
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反问道,你让出短片名额那天,我在办公室熬了个通宵做文化出口审批模拟流程。系统提示任务完成的时候,我手机的屏保还是三年前你说‘工作太忙’的聊天记录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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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地勤人员拿着登机牌走过来提醒道：沈小姐,该过安检了。
沈清棠提起包准备离开,顾昭然突然说：赵总那边,是我主动说合作和我无关。
她的脚步停住了。
我翻看了三年前的微信备份。他掏出手机,屏幕上亮着泛黄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是她发的今晚八点排练,别忘,他回复知道了。
那天我在开董事会,删你微信之前想了半个小时,结果只发了句‘工作太忙’。
沈清棠没有接话。
她知道赵总突然松口,是因为顾昭然提议品牌联合发起青年艺术扶持计划,还自己拿出500万作为启动资金。
系统今早提示任务完成的时候,她正在给林小满看合同,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说：棠姐,这不是顶流施舍的残羹剩饭,是我们自己抢来的战书。
我明白的。顾昭然向前走了一步,你不需要顾昭然的施舍。
广播里响起了登机通知。
沈清棠转身的时候,大衣的衣角扫过他的手背。
她想起抽屉里半开着的文件——《昭然传媒初创期股东协议》,签名栏里沈清棠三个字还是刚入职时签的,墨迹都已经褪成了浅灰色。
到巴黎后给我发消息。顾昭然说。
她没有回应,跟着地勤人员进了安检通道。
林小满进组的前一晚,沈清棠在酒店修改剧本。
手机突然弹出微信提示,是一个陌生账号发来的视频链接。
她点开,画面里林小满举着摄像机蹲在巷口,背景音是模糊的对话——
拍这些破小孩能出名吗沈清棠给你画的大饼吧
你懂什么,顾昭然都给我们让出资源了……
视频停在林小满慌张地捂住镜头的画面。
发件人备注：周。
5
林小满进组前夜,沈清棠在酒店改剧本时,手机弹出条微信。
发件人备注周,附了段视频链接。
她点开。画面晃动,是三年前的颁奖礼后台。
穿香槟色礼服的女孩蜷在化妆凳上,头发散下来遮住脸,肩膀抖得像被暴雨打湿的蝴蝶。
工作人员半扶半架着她往外走,她突然抬头——是沈清棠。
配文跳出来：金牌经纪人不过是靠男人上位后被抛弃的可怜虫。
手机在掌心发烫。
沈清棠想起那天：顾昭然在红毯上牵她的手,说等下后台见,转头却让助理递来分手短信。
她强撑着走完流程,进后台时妆都哭花了,助理小徐红着眼眶说棠姐,妆发老师在催下一场。
系统提示音炸响：【中级任务触发：24小时内澄清旧日真相,重塑公众认知。
奖励：谈判气场+1,可震慑对手30秒】。
她拨通韩薇电话：能调我三年前的工作记录吗
两小时后,韩薇的深度特稿《被删掉的三年：一个经纪人的重生》登上娱乐头条。
文中贴出二十张截图：凌晨三点的艺人危机处理邮件、昭然传媒续约合同的已拒绝回执、还有她带着新人在剧组蹲了三个月的工作照。
末尾一句：我不是被抛弃,是终于看清,爱情不该是事业的入场券。
顾昭然在片场刷到特稿时,NG了五次。
他翻出尘封的旧硬盘,里面存着三年前的监控录像——沈清棠抱着笔记本在走廊打电话,声音哑得像砂纸：张导,违约金我来垫,您再给小林一次机会。凌晨两点的办公室,她趴在桌上睡着,旁边堆着《国际电影节申报指南》。
他连夜写公开信,标题是《我错过的,不是一段感情,而是她最黑暗的三年》。
我说工作太忙,其实是沉迷权力,忘了她也会疼；我删她微信,是因为不敢面对自己的懦弱。
去年高烧三天醒过来,突然想起她在后台哭到脱妆的样子——原来最该被照顾的,从来不是我的面子。
全文没提复合,却让顾昭然公开信爆上热搜第一。
沈清棠读完信时,窗外雨正砸在玻璃上。
她打开抽屉,指尖抚过那张《昭然传媒初创期股东协议》。
沈清棠三个字的墨迹早褪成浅灰,像被时间泡发的旧茶。
现在说懂我……是不是太晚了她对着空气轻声问。
手机突然震动,是林小满发来的消息：棠姐快看婉姐直播间！她刚刚说……
未读消息停在说字上。
沈清棠盯着屏幕,雨珠顺着玻璃滑下来,模糊了苏婉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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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的消息框停在说字上时,沈清棠正盯着电脑里《逐光》首映礼流程表。
手机突然弹出直播推送,苏婉的脸占满屏幕,耳坠在镜头前晃得人眼晕。
有些话,我忍了很久。苏婉指尖捏着张照片,沈清棠总说自己靠本事吃饭——可这张黑料报价单,是她助理三年前找我买热搜时发的。
屏幕上的PDF泛着冷光,甲方栏歪歪扭扭签着沈清棠三个字。
弹幕瞬间炸成一片：经纪人还玩这套怪不得她旗下艺人总爆利好。
沈清棠摸出蓝牙耳机塞进耳朵,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李律师的电话响第二声就接了：查报价单上的IP地址,半小时内给我。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终极任务触发：首映当日让真相登顶热搜,正向讨论占比超70%。
奖励：命运反制权（可逆转一次行业封杀危机）】。
她点开云盘,找到上周在咖啡厅录的音频——周维的声音混着咖啡杯碰撞声：把报价单P得真些,沈清棠最近太扎眼,得压一压。
苏婉姐,助理的声音怯生生,这样会不会......怕什么周维冷笑,她那个小破工作室,能翻出多大浪
沈清棠把录音传给韩薇时,李律师的消息弹进来：报价单IP锁定周维工作室,电子章是伪造的。她按下发送键,转头给林小满发消息：按原计划走,我在后台等你。
三小时后,苏婉直播黑料和沈清棠律师函同时上热搜。
韩薇的长文《一个经纪人的底线》紧跟着砸下来,配图是三年来她帮新人垫付的违约金凭证、蹲剧组时的工作日记,还有周维工作室P图软件的使用记录。
录音里周维的冷笑清晰可闻。
弹幕突然静了一瞬,接着被原来被打压的是她沈清棠才是真·幕后大佬刷屏。
实时数据跳得飞快,正向讨论占比78%。
系统提示音最后一次响起：【终极任务完成,命运反制权已发放】。
手机屏幕暗下去,再没亮过。
《逐光》首映礼结束时,后台只剩沈清棠和顾昭然。
他靠在化妆镜前,手里捏着份文件,镜片上蒙着层薄雾。
股权转让书。他把文件推过来,我把你列为第一顺位回购对象,转让价一元。
沈清棠翻开,沈清棠三个字的位置空着,墨迹还没干。
她想起抽屉里那份旧协议,褪色的字迹突然变得清晰——前世顾昭然死后,她在他母亲的私人账户里,翻出七年来挪用公司资金的凭证。
你重生了,但我没。她把文件推回去,我走的每一步,都是拿命换的。
顾昭然的手指在桌面上蜷了蜷,喉结动了动：那......
从助理做起吧。沈清棠转身要走,又停住。
她看见镜子里自己的影子,嘴角翘了半寸,明天早上九点,带两杯冰美式。
顾昭然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星子。
文件静静躺在化妆台上,沈清棠三个字的位置,还留着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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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把股权转让书推回化妆台时,指尖扫过一元那栏。
前世顾昭然葬礼上,顾母捏着股权质押合同冷笑他的钱早填了窟窿的画面突然闪回。
她转身时睫毛颤了颤——有些善意,得先拆了包装纸才敢接。
三天后李律师抱着牛皮纸袋推门进来时,她正给林初对戏本。沈小姐,律师推了推眼镜,顾氏集团旗下三家子公司,用昭然传媒品牌授权做了跨境抵押。他抽出一沓银行流水,贷款协议里有条款,若品牌实际控制人变更,新持有人需承担连带清偿责任。
沈清棠的笔在林初哭戏要点旁划了道重线。
她摸出手机翻到程砚的对话框,输入：学长,能查去年戛纳’亚洲新声‘单元的评审记录吗
顾昭然那部短片......
程砚的回复来得很快。
凌晨两点,她盯着手机里的邮件——评审团名单后附着两家文化基金的股权穿透图,顾母的名字在股东栏里若隐若现。
原来他让出的不是资源,是烫手山芋。她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玻璃屏压出轻微的脆响。
赵总的邀约电话是在次日上午十点打来的。沈小姐,我们‘独立女性创作者扶持计划’想请您当项目总监。对方顿了顿,顾先生说可以站台,但......
附加条件。沈清棠打断他,发布会当天,顾昭然要当众公布昭然传媒母公司的违规自查报告,还要宣布暂停所有家族关联业务的艺人合作。
电话那头沉默了五秒。我试试。赵总说。
顾昭然是在发布会前两小时拿到自查报告的。
后台灯光惨白,他盯着违规使用品牌授权抵押评审利益输送等字眼,指节捏得泛白。必须现在公布他抬头看她,眼底是沈清棠熟悉的、前世谈并购案时的隐忍。
她没说话,只是把手机屏幕转向他——李律师的消息跳着：股权质押已解除,债务切割完成。
顾昭然喉结动了动,低头在报告末页签了字。
发布会现场镁光灯炸亮时,沈清棠坐在第二排。
顾昭然站在主舞台中央,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有些错误,用钱抹不平。镜头扫过来时,她的手机又震了震——李律师：可安全受让。
散场后顾昭然追着她到后台,额角还沾着汗。明天九点的冰美式......他刚开口,沈清棠已从包里抽出份文件拍在他胸口。
先过了法务部的背调。她转身要走,又停住,对了——
顾昭然立刻抬头。
冰美式要少糖。她扔下这句话,踩着细高跟消失在转角。
玻璃门在身后合拢时,她听见他低低的笑声。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林初的消息：棠姐,《影后日记》的导演说想和你聊聊新戏。
沈清棠低头回消息,没看见顾昭然站在原地,正把少糖三个字认真记在手机备忘录里——最上面一行,是法务部背调需要准备的材料清单。
8
沈清棠把《新人经纪人实操手册》拍在顾昭然面前时,他正低头研究法务部发的背调清单。从今天起,去新人培训营报到。她翻着手机日程,匿名。
顾昭然手指在手册封皮上轻轻一叩：需要改名字
顾昭然这三个字,够让前台小姑娘手抖半小时。她抬眼,用你大学学号。
他没多问,次日就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混在二十多个新人里。
培训营的活又杂又碎——帮艺人拎外套要记尺码,盯通告得提前两小时到现场,粉丝堵门要弯腰道歉还得护住艺人袖口不被拽皱。
第七天暴雨。
林小满在后台揉着脸哭,化妆师举着粉饼直叹气：芒果过敏,脸肿成发面馒头,直播肯定得取消。
助理群炸了锅。临时换人
粉丝要骂死我们！要不发个机器致歉七嘴八舌里,顾昭然蹲在消防通道的台阶上,摸出随身带的便签本。
他写对不起写了二十遍。
第一遍太生硬,第二遍太软,直到第二十遍,墨迹在纸页上洇出浅痕,像人红着眼眶说的。
手机架支在灭火器箱上,他举着便签卡：小满今天很难过,比你们更怕让大家失望。镜头扫过他沾着雨水的袖口,她说明天会带着消肿的脸,给大家跳新学的爵士舞。
视频配了段钢琴轻音乐,是他翻遍小满超话,记下来的粉丝常提的治愈BGM。
半小时后,沈清棠盯着舆情监控屏。
小满的道歉卡冲上热搜,评论区全是姐姐别急我们等你衬衫哥哥声音好好听。
她戳了戳韩薇的胳膊：谁做的
韩薇调出监控录像。
画面里,顾昭然蹲在消防通道,雨水顺着发梢滴在便签纸上,他掏出口袋里的纸巾,轻轻按干墨迹。写二十遍才满意。娱记推了推眼镜,您说他变没变
沈清棠没接话。
直到第三日,周维的黑稿砸过来——金牌经纪人私设特训营,操控粉丝舆情谋利,配图是顾昭然在培训营搬物料的背影。
她把新人培训营的课程表甩到行业群里。谈判技巧危机公关艺人心理疏导,每节课教案都标着可公开。
末了加一句：明天最后一课,媒体随便听。
教室坐满了扛摄像机的记者。
顾昭然作为优秀学员被点上台时,衬衫领口扣得严严实实。
他望着台下的沈清棠,声音比从前轻：以前我以为,顶流是站在最亮的地方。
现在才知道。他指节抵了抵胸口,顶流是有人在背后,扛住每一次崩塌。
掌声炸响时,林小满在台下抹眼泪。
沈清棠走上台,从西装内袋摸出枚工牌。
金属背面刻着小字：闭嘴,做事。
顾助理。她把工牌拍在他掌心,转身要走,又顿住,以后盯直播,记得给艺人备芒果味软糖——脱敏用的。
他低头看工牌,阳光从窗户斜斜切进来,照得闭嘴,做事四个字发亮。
再抬头时,她已经走到门口,耳尖红得像被雨水泡过的樱桃。
培训营的空调嗡地响起来。他摸着工牌上的刻痕,忽然笑了。
这一次,他终于学会——
先扛住崩塌,再站到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