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我能听见高冷校草顾鸣的实时心声。
【沈星瑶今天穿了白裙子,真好看。】
【她看过来了,怎么办好紧张！】
【天啊,她把不吃的汉堡给我了,她一定是天使！】
我忍着笑,开始利用这个读心术疯狂撩他。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把我堵在墙角,声音沙哑：
别读了,我亲口告诉你。
1.
我发现我能看见校管院男神顾鸣的心声,是在食堂。
那天我胃口不好,就打了份饭,坐在靠窗的位置。
刚吃两口,就看见顾鸣端着餐盘,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走过,然后坐在了我斜后方。
食堂里瞬间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我去,顾鸣今天居然来食堂了
帅死了,不愧是咱们学校的颜值天花板。
就是太高冷了,跟谁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我撇了撇嘴,高冷我看就是装逼。
正腹诽着,我一抬头,就看见顾鸣的头顶上,飘过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弹幕框。
【今天的糖醋里脊看起来不错,可惜队伍太长了。】
我愣住了,使劲眨了眨眼。
幻觉
我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这次的弹幕是：【沈星瑶今天穿了白裙子,真好看。】
沈星瑶那不是我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朝他看了过去。
恰好,他也正抬眼,视线在空中和我撞了个正着。
他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
但在那张脸的上方,新的弹幕已经开始疯狂刷新。
【她看过来了！她看过来了！】
【怎么办,我是不是表情太臭了】
【她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变态】
【快低下头吃饭啊顾鸣！你个蠢货！】
然后,我就看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低下头,假装认真地扒拉着餐盘里的饭。
我：……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那些弹幕,我绝对会以为,刚刚那一眼,他是在用眼神警告我再看就把你吃掉。
原来……高冷男神的内心戏这么丰富的吗
一个大胆又刺激的想法,在我脑子里冒了出来。
我勾了勾唇角,端起我几乎没动过的餐盘,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2.
我走到他面前,站定。
顾鸣似乎察觉到了我投下的阴影,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但他还是没抬头,固执地跟餐盘里的青菜作斗争。
他头顶的弹幕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她过来了！她想干嘛】
【是不是嫌我刚刚偷看她了】
【完了完了,我要怎么解释】
【说我不是故意的她会信吗】
我强忍着笑意,把餐盘往他面前一推。
同学,我看你饭菜好像不太多。
我的声音很自然,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困惑。
我这份没怎么动,要是不嫌弃的话……
顾鸣终于舍得抬头了。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警惕和错愕,眉头微蹙,像是对我的行为感到极度不解。
不用。
他开口,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又冷又硬,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我看见了。
在他冷冰冰地说出不用两个字的同时,他头顶的弹幕是这样的：
【天使！她一定是天使吧！】
【她要把她的饭给我！她怎么这么好！】
【快答应啊！还等什么！】
【可是……直接答应会不会显得我很不酷】
【不行,男神要有男神的架子。】
我差点笑出声。
神他妈的男神架子。
我故意叹了口气,做出很苦恼的样子。
唉,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扔掉又好浪费。
我把餐盘里一块炸得金黄的鸡翅夹起来,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这个鸡翅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帮个忙,好不好
我的声音放得很软。
顾鸣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我。
他头顶的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啊啊啊她在对我撒娇！】
【她的声音怎么这么好听！】
【顶不住了,真的顶不住了！】
【快吃了它！吃了它！吃了它！】
我看着他白皙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红。
最终,在内心天人交战了足足半分钟后,他伸出手,用一种近乎悲壮的姿势,接过了我递过去的鸡翅。
……嗯。
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节,然后就飞快地低下头,仿佛那块鸡翅是什么烫手山芋。
我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深藏功与名。
身后,是某人已经完全陷入混乱的内心世界。
【我吃到她给的鸡翅了。】
【真香。】
【她刚刚是不是在对我笑】
【完了,我好像……恋爱了。】
3.
从那天起,逗弄顾鸣就成了我大学生活里最大的乐趣。
我开始制造各种偶遇。
比如,去他经常出没的篮球场看球。
他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引爆全场,所有女生都在尖叫。
他却在落地后,装作不经意地往我的方向瞥了一眼。
【她来了。】
【今天穿的是运动装,好活泼。】
【刚刚那个球帅不帅她肯定看见了吧】
我假装在跟身边的朋友聊天,没注意到他。
他头顶的弹幕立刻就蔫了下去。
【没看见吗】
【唉,白耍帅了。】
中场休息,我拿着一瓶水,慢悠悠地晃到他面前。
顾大学长,喝水吗
他正仰头用毛巾擦汗,闻言动作一顿,黑亮的眼睛看过来。
汗水顺着他清晰的下颌线滑落,滴进锁骨,性感得要命。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的队友们在一旁吹着口哨起哄。
哟,顾神,有美女送水啊！
顾鸣的脸瞬间就绷紧了,眼神冷得像冰。
不用。
又是这两个字。
但他头顶的弹幕却在疯狂呐喊。
【要！当然要！快接过来啊！】
【她亲手递给我的水！做梦都想要！】
【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好害羞。】
【接了他们肯定要起哄,烦死了。】
我懂了,原来是害羞了。
我直接拧开瓶盖,把水递到他嘴边,语气不容置喙。
张嘴。
顾鸣整个人都傻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我,像一只被吓到的猫。
【！！！】
【她要喂我喝水！！！】
【疯了！我真的要疯了！】
【怎么办怎么办！是喝还是不喝】
【她离我好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了……】
在他内心还在纠结喝了这口水算不算间接接吻的时候,我已经把瓶口塞进了他微张的嘴里。
他被迫喝了一大口,水有点急,呛得他连连咳嗽。
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周围的起哄声更大了。
我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大狗。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我收回水瓶,自己就着他刚刚喝过的地方,也喝了一口。
嗯,还挺甜的。
我冲他眨眨眼,潇洒地转身走了。
留下顾鸣一个人,石化在原地。
他头顶的弹幕,已经只剩下一长串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4.
为了更方便地骚扰他,我特地去打听了他的课表。
然后,我就像个跟踪狂一样,总能恰好地出现在他下节课的教室。
嗨,顾学长,好巧啊,你也来上这门选修课
我抱着书,笑得一脸无辜。
顾鸣正低头看着手机,闻言抬起头,看到是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acts的惊喜。
但他嘴上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
嗯。
【巧这都第几次了】
【她是不是……故意的】
【难道说……她也对我有意思】
【不行不行,顾鸣你别自作多情了。】
我忍着笑,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
学长,这门课的老师据说很严格,我怕我挂科,你学习这么好,到时候能不能带带我呀
我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把凳子往他那边挪了挪。
两人的胳膊几乎要碰到一起。
顾鸣的身体瞬间紧绷,坐得笔直,目不斜视地盯着讲台,仿佛上面开了一朵花。
【她靠我好近……】
【我都能感觉到她的体温了。】
【冷静,顾鸣,你要冷静。】
【她是在求我帮忙,不能让她觉得我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
挣扎了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可以。
太好啦！谢谢学长！
我高兴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电了一下。
头顶的弹幕瞬间炸开了花。
【她拍我了！她主动碰我了！】
【她的手好软……】
【我的天,我要晕过去了。】
【这节课还能好好上吗】
事实证明,这节课他确实没法好好上了。
整整九十分钟,他都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黑板,但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他头顶的弹幕,全程都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活动。
【刚刚她碰过的地方,好像还在发烫。】
【下课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怎么开口啊……会不会太唐突了】
【要是被拒绝了怎么办好丢脸。】
【算了算了,还是等她主动吧。】
下课铃一响,我就看到他悄悄松了口气。
我收拾好东西,站起身,对他笑了笑。
学长,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顾鸣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
【！！！！】
【她约我了！她真的约我了！】
【我就知道！她果然对我有意思！】
【顾鸣！你这个人生赢家！】
但他嘴上却犹豫了片刻,才矜持地吐出一个字。
好。
看着他假装高冷,实则内心早已乐开了花的样子,我真的觉得,太有意思了。
5.
我带他去了学校附近新开的一家日料店。
店里环境清幽,很适合约……咳,吃饭。
我们面对面坐着,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头顶的每一条弹幕。
【这家店装修得不错,她很会挑地方。】
【她今天好像化了淡妆,口红颜色很好看。】
【想知道是什么牌子的……】
【呸！顾鸣你一个大男人想这个干什么！】
我假装没看见,低头翻看着菜单。
学长,你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他回答得很快。
但他的弹幕却说：【不吃葱不吃香菜不吃蒜,但是她问我,我怎么能说不吃】
我默默记下,然后对服务员说：
一份鳗鱼饭,一份猪排饭,一份天妇罗拼盘,还有一份厚蛋烧,谢谢。哦对了,所有东西都不要放葱、香菜和蒜。
服务员点点头离开。
顾鸣明显愣了一下,抬眼看我。
他头顶的弹幕充满了疑惑。
【她怎么知道我不吃这些】
【我没告诉过她啊……】
【难道她提前调查过我】
【天啊,她真的好在意我！】
我迎上他的目光,笑眯眯地解释道：
我看学长你皮肤这么好,猜测你平时饮食肯定很清淡,就不自作主张帮你避开这些辛辣的调味品啦。
一个完美的借口。
顾鸣眼神里的疑惑变成了然,还有一丝丝的感动。
【原来是这样。】
【她好细心,观察得好仔细。】
【我妈都没这么关心我。】
【感动,想哭。】
菜很快上来了。
我把鳗鱼饭推到他面前。
这家店的招牌,尝尝看。
谢谢。
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鳗鱼,优雅地放进嘴里。
然后,眼睛就亮了。
【好吃！】
【这个味道绝了！】
【以后要天天来吃！】
【不对,是要天天和她来吃！】
看着他一脸满足的样子,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这顿饭,他表面上吃得沉稳又安静,符合他一贯的高冷人设。
但他头顶的弹幕,却像一个美食博主,从头到尾都在激情解说。
【这个猪排炸得外酥里嫩,肉汁饱满！】
【天妇罗里的虾好大一只！】
【厚蛋烧好甜好软,像她一样。】
我一边吃,一边看他的直播,差点没被米饭呛到。
吃完饭,我抢着去结了账。
他跟在我身后,头顶的弹幕又开始纠结。
【她把钱付了。】
【怎么能让女孩子付钱呢】
【我要不要把钱转给她】
【直接转会不会太生硬了】
【唉,好烦。】
走出日料店,我转头看他。
学长,今天谢谢你陪我吃饭。
应该我谢你。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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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故意拖长了声音,为了让你更有诚意地谢我,不如……你请我看个电影
顾鸣的瞳孔猛地一缩。
【看电影！她约我看电影！】
【这是约会吧这绝对是约会吧！】
【我要死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他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才在我快要憋不住笑的时候,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t到的颤抖。
6.
我选了一部最近很火的爱情电影。
影院里光线昏暗,气氛暧昧,是情侣约会的绝佳场所。
我们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并排坐着。
电影开场,我假装看得很认真。
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瞟着身边的顾鸣。
他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来听报告的小学生。
但他头顶的弹幕,却暴露了他紧张的内心。
【好黑啊……】
【她离我好近,我都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了。】
【爆米花是甜的,她也喜欢吃甜的吗】
【要不要问她吃不吃】
我像是感应到了他的想法,转过头,小声问：
你要吃爆米花吗
他被我吓了一跳,身体一抖。
啊哦,好。
我抓了一把爆米花,递到他嘴边。
黑暗中,他的视线落在我的手上,呼吸都变重了。
【她要喂我！】
【又来！】
【她的手指好白好细,比爆米花还诱人。】
【我想……】
后面的弹幕内容太过虎狼之词,我没敢细看。
他的嘴唇碰到了我的指尖。
温热,柔软。
我感觉到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触电了一样。
我也像被烫到似的,飞快地收回手。
影院里很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看到他头顶的弹幕。
【碰到了。】
【她的手指。】
【完了,我今晚要失眠了。】
【这电影到底在演什么完全看不进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几乎没再看过屏幕。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们两人之间那桶爆米花上。
他想伸手去拿,又怕碰到我的手。
来来回回,犹豫不决。
那样子,活像一只想偷吃又怕被抓包的小猫。
我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把整桶爆米花都塞进了他怀里。
都给你吧,我不想吃了。
他抱着那桶爆米花,整个人都懵了。
【都给我了】
【这是什么意思】
【是嫌我刚刚犹豫太久了吗】
【她是不是生气了】
看着他头顶瞬间变得灰暗的弹幕,我没好气地想,这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电影演到一半,情节进入高潮。
女主角靠在男主角的肩膀上,哭得梨花带雨。
我适时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脑袋一歪,也顺势靠在了顾鸣的肩膀上。
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变得比石头还硬。
7.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顾鸣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呼吸也停滞了。
他头顶的弹幕,在短暂的空白之后,开始了井喷式的爆发。
【！！！！！！！！】
【她靠在我肩膀上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好软……好香……】
【我的天,我的心脏要停了！】
【顾鸣,撑住！千万别动！动了就把她吓跑了！】
于是,他就真的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我靠在他肩上,假装睡着了,嘴角却忍不住偷偷上扬。
这家伙,也太纯情了吧。
电影的后半段,我几乎是睡过去的。
直到散场灯亮起,我才迷迷糊糊地直起身。
啊……我睡着了我揉了揉眼睛,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嗯。顾鸣的声音有点哑。
我这才发现,他的半边肩膀,估计都被我压麻了。
不好意思啊学长,你的肩膀……
没事。他活动了一下胳膊,表情很不自然。
但我看见了,他头顶的弹幕在欢呼。
【值了！就算断掉也值了！】
【她靠了我半个小时！四舍五入就是我的人了！】
【好想再让她靠一会儿……】
走出电影院,夜风微凉。
我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他立刻说。
【一定要送她回宿舍楼下！】
【这是男朋友的义务！】
【虽然现在还不是……】
我没拒绝。
两人并肩走在安静的校园小路上,气氛有点微妙。
谁都没有说话,但顾鸣头顶的弹幕,却一刻都没有停过。
【今晚好开心。】
【这是我二十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要不要……牵她的手】
【这个想法好大胆……】
【可是不牵的话,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伸出去,快伸出去啊顾鸣！】
我能感觉到,他放在身侧的手,几次握紧,又几次松开。
那纠结的样子,让我都替他着急。
就在快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我故意哎呀一声,脚下一崴。
小心！
顾鸣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
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隔着薄薄的衣袖,烫得我心尖一颤。
我的身体顺势倒向他怀里。
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我。
【抱到了！】
【我抱到她了！】
【好软……比想象中还要软……】
【不想放手了怎么办】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
路灯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的样子。
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可以数清他的睫毛。
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他头顶的弹幕,也变得滚烫。
【想亲她。】
【这个念头好疯狂。】
【可是……我忍不住了。】
我看着他一点一点,慢慢地向我靠近。
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8.
就在他的嘴唇快要碰到我的时候。
我猛地伸出食指,抵在了他的唇上。
学长。
我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你想干嘛呀
顾鸣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人都定住了。
脸上的热度,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
他头顶的弹幕,已经变成了一堆乱码。
【*%&@￥%……】
【被发现了！她知道了！】
【完了完了完了,形象全毁了！】
【她肯定觉得我是个流氓！】
【我要怎么解释说我没想亲她鬼才信！】
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从他怀里退出来,站直身体,理了理衣服。
时间不早了,我上去了。学长,晚安。
说完,我潇洒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宿舍楼。
我没有回头,但我能想象到,顾鸣此刻肯定还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果不其然,回到宿舍,我趴在窗户上往下看。
他还站在那盏路灯下,像一棵望妻石。
头顶的弹幕,充满了懊悔和自我怀疑。
【我搞砸了。】
【我太冲动了。】
【她以后会不会不理我了】
【怎么办啊……】
我看着看着,没忍住,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
学长,到宿舍了吗
几乎是秒回。
还没。
后面还跟了一个很委屈的表情包。
我笑了。
怎么不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来。
在反省。
反省什么我明知故问。
反省我不该……那么禽兽。
看到禽兽两个字,我直接笑倒在床上。
这家伙,也太可爱了吧。
我忍着笑,继续逗他。
哦你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吗
这次,他没有再回文字,而是直接发过来一张表情包。
一只小狗跪在地上,头顶着我错了三个大字。
我彻底破防了。
原来高冷男神私底下是这个样子的。
反差萌也太大了。
我决定给他一点甜头。
好啦,不逗你了。我没有生气,快回去吧,外面冷。
发完这句,我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肩膀还麻吗
消息发出去后,石沉大海。
我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他的回复。
我有点奇怪,探头往下看了一眼。
发现楼下已经没人了。
这家伙,跑得还挺快。
正当我准备收回手机睡觉时,屏幕突然亮了。
是顾鸣发来的消息。
只有两个字。
晚安。
和一颗红色的爱心。
我愣住了。
然后,我点开他的朋友圈,发现他刚刚更新了一条动态。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
是那部我们一起看过的爱情电影的海报。
下面有一行小字：
The
moon
is
beautiful
tonight.
今晚月色真美。
我看着那行字,心跳,漏了一拍。
9.
第二天,我在图书馆偶遇了顾鸣。
他正坐在窗边的位置,低头看书,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岁月静好,美得像一幅画。
当然,如果忽略他头顶上那个不停滚动的弹幕框的话。
【她怎么还不来】
【昨天那条朋友圈她看到了吗】
【她看懂了吗】
【万一她没看懂怎么办我是不是太含蓄了】
【直接告白会不会太快了】
我悄悄走到他身后,然后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嗨！
顾鸣吓了一跳,手里的书都差点掉了。
他回头看到是我,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惊喜,然后迅速被一丝慌乱所取代。
你……你怎么来了
他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来了来了！她终于来了！】
【我该说什么要不要提昨天晚上的事】
【不行,太尴尬了。】
【假装无事发生,对,假装无事发生。】
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把一杯刚买的咖啡推到他面前。
看你昨天那么辛苦,特地来慰问一下。
我指了指我的肩膀,意有所指。
顾鸣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我……我没事。
【她还在提这个！】
【好丢脸！】
【但是……她还记得,是不是说明她其实不介意】
我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
学长,昨晚的月亮,确实挺美的。
顾鸣的瞳孔猛地一缩,手里的笔啪地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头顶的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她看懂了！她真的看懂了！】
【她是在回应我吗】
【这是什么意思是答应了吗】
【啊啊啊啊啊我要原地爆炸了！】
看着他一副快要幸福到晕厥过去的表情,我决定再加一把火。
我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专业书,摊开在他面前。
对了学长,这道题我不会,你教教我呗
我一边说,一边把凳子往他那边挪了挪,身体也凑了过去。
我们的头几乎要碰到一起。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
顾鸣的身体又一次僵住了。
他努力地想把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但眼神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往我脸上瞟。
【她离我好近……】
【她的睫毛好长,像两把小刷子,刷得我心里痒痒的。】
【好想……亲一下。】
【不行！顾鸣！这里是图书馆！你要控制你自己！】
我假装没发现他的心猿意马,用手指着书上的一行公式。
就是这里,这个变量我不太懂。
我的指尖,在他的视线里,轻轻划过那行黑色的铅字。
然后,我看到他头顶的弹幕,飘过一行让我面红耳赤的字。
【好想……舔一下她的手指。】
我：……
禽兽！
我猛地收回手,瞪了他一眼。
顾鸣被我瞪得莫名其妙,一脸无辜。
【她怎么了】
【我哪里做错了吗】
【她为什么瞪我】
【难道我刚刚的想法被她知道了不可能吧】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能被他的虎狼之词乱了阵脚。
游戏,才刚刚开始。
10.
为了惩罚顾鸣白天的禽兽想法,我一连好几天都没再主动找他。
我在校园里看到他,也只是远远地点点头,然后擦肩而过。
顾鸣显然急了。
我好几次都发现,他一个人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金毛。
他头顶的弹幕,也充满了失落和彷徨。
【她是不是生气了】
【是因为我那天在图书馆走神了吗】
【还是因为我……想亲她】
【我该怎么道歉】
【她已经三天没跟我说话了。】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心里有点不忍,但还是决定再晾他两天。
不给他点教训,他不知道什么叫克制。
这天,我和室友去参加一个社团联谊。
说是联谊,其实就是一群单身男女聚在一起玩游戏。
我玩得正嗨,一抬头,就看到了门口的顾鸣。
他站在那里,脸色有点沉,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
更准确地说,是盯着我身边那个正对我大献殷勤的男生。
【那个男的是谁】
【笑得一脸褶子,丑死了。】
【离沈星瑶远一点！】
【她怎么还对他笑】
我心里一乐,醋坛子翻了
那个男生正拿着一瓶饮料,要帮我拧开。
我故意没有拒绝,还对他说了声谢谢。
顾鸣头顶的弹幕,颜色瞬间就变了,从蓝色变成了充满警告意味的红色。
【他在碰她的手！】
【我要过去杀了他！】
【沈星瑶是我的！谁也别想碰！】
【冷静,顾鸣,你要冷静,冲动是魔鬼！】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迈开长腿,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他每走一步,周围的空气就冷一分。
等他站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
联谊会上原本热闹的气氛,也因为他的到来而瞬间凝固。
所有人都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帮我拧瓶盖的男生,更是吓得手一抖,饮料都洒了。
顾鸣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抓住我的手腕,把我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他的力气很大,攥得我手腕生疼。
跟我走。
他的声音,冷得能掉出冰渣子。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路拖着,拽出了活动室。
11.
他把我一路拽到了教学楼后面的小树林里。
这里很偏僻,平时很少有人来。
他把我抵在一棵大树上,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将我困在他的胸膛和树干之间。
这是一个极具压迫感和占有欲的姿势。
我能感觉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和他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意。
他低着头,黑色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能看到他头顶的弹幕,像火山爆发一样,疯狂地往外喷涌。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那个男的凭什么碰她】
【她还对他笑！】
【她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这几天不理我,就是因为想和我划清界限】
【不,我不能接受！】
他的情绪很激动,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我有点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
顾鸣,你弄疼我了。我动了动被他抓得发红的手腕。
他像是才回过神来,猛地松开我。
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悔和心疼。
对不起……我……
他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头顶的弹幕也乱成一团。
【我吓到她了。】
【我刚刚的样子一定很可怕。】
【完了,她肯定更讨厌我了。】
【我真是个笨蛋！】
看着他自责的样子,我心里的那点气也消了。
我叹了口气,主动握住他的手。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讨厌你。
他的身体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我。
真的
真的。我点点头,我只是……想看看你吃醋的样子。
顾鸣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耳根红到了脸颊。
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头顶的弹幕,却诚实地暴露了他的心声。
【她……她是故意的】
【为了看我吃醋】
【所以她这几天不理我,也是装的】
【这个女人……太坏了！】
【但是……我好喜欢。】
我看着他从惊愕到羞赧,再到一丝丝窃喜的表情变化,忍不住笑了。
所以,我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吃醋了吗,顾大学长
我的呼吸,轻轻地喷洒在他的耳廓上。
他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瞬间僵住。
耳朵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他头顶的弹幕,在停顿了三秒之后,只剩下两个字。
【疯了。】
12.
从那天小树林摊牌之后,顾鸣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刻意地在我面前维持他那套高冷人设了。
虽然话还是不多,但眼神里的温柔和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他会主动帮我占图书馆的座,给我带我喜欢喝的奶茶。
会在我上课快迟到的时候,骑着单车在楼下等我,然后载我一路飞驰到教学楼。
我坐在他单车的后座,抱着他的腰,感受着风从耳边吹过。
他头顶的弹幕,像一首欢快的小情歌。
【她抱着我。】
【她的手好软。】
【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我们的关系,在别人看来,已经和情侣无异。
但谁都没有捅破那层最后的窗户纸。
我在享受这种暧昧拉扯的感觉。
而顾鸣……
我看了看他头顶的弹幕。
【什么时候告白比较好】
【要不要准备一个盛大的仪式】
【买花点蜡烛会不会太俗了】
【万一她不喜欢怎么办】
得,又开始纠结了。
我决定再推他一把。
这周五,是我的生日。
我提前好几天就跟他暗示过。
唉,周五就是生日了,可惜今年只能一个人过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正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愁眉苦脸地看着他。
顾鸣正在做题,闻言笔尖一顿。
【她生日是周五！】
【这么重要的信息我怎么现在才知道！】
【她说她一个人过】
【不行！绝对不行！】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顾鸣！你一定要把握住！】
他抬起头,假装不经意地问：
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嗯……我歪着头想了想,我想要一个独一无二的,只属于我的礼物。
我冲他狡黠地一笑。
顾鸣看着我的笑,眼神有片刻的失神。
【独一无二的……】
【只属于她的……】
【那不就是我吗】
【她是在暗示我,把自己送给她】
【天啊！我没理解错吧】
看着他头顶瞬间变得粉红泡泡的弹幕,我满意地笑了。
孺子可教也。
接下来的几天,我能明显感觉到顾鸣在为我的生日做准备。
他总是神神秘秘地打电话,还经常对着手机傻笑。
他头顶的弹幕,也全都是关于生日惊喜的计划。
【订了她最喜欢的那家蛋糕。】
【餐厅也预约好了,是靠窗的位置。】
【礼物……礼物到底送什么好】
【口红香水还是包包】
【不行,都太普通了。】
【她说要独一无二的。】
我看着他为我费尽心思的样子,心里又甜又暖。
终于,到了周五。
我特地打扮了一番,穿上了新买的裙子。
晚上,顾鸣如约来接我。
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好美……】
【她今天像个小仙女。】
【我何德何能……】
他带我去了市中心一家很高档的西餐厅。
悠扬的小提琴声,摇曳的烛光,醇香的红酒。
气氛浪漫到了极致。
吃完饭,服务员推着一个精致的蛋糕车过来。
祝沈小姐生日快乐。
我双手合十,在心里许了个愿。
然后,吹灭了蜡烛。
许了什么愿他问我。
我笑而不语。
我的愿望,不就在我眼前吗
好了,现在可以送我生日礼物了吧我朝他伸出手。
顾鸣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紧张。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吧……这么快
我有点激动,又有点期待。
我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的,不是戒指,而是一把……钥匙。
一把看起来很普通的,银色的钥匙。
我愣住了。
这是……
顾鸣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和忐忑。
我独一无二的礼物。
我更懵了。
我抬头看他头顶的弹幕。
【快夸我！快说你喜欢！】
【这可是我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
【独一无二,只属于你！】
但我还是没懂。
顾鸣看我一脸迷茫,有点急了。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近乎宣告的语气说：
这是我家房门钥匙。
13.
我拿着那把钥匙,彻底傻眼了。
房门钥匙
这是什么操作
我抬头,死死地盯着他头顶的弹幕,试图从里面找到答案。
【她怎么不说话】
【是不喜欢吗】
【我觉得这个礼物很有诚意啊！】
【把家都给她了,还不够独一无二吗】
【以后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我：……
大哥,我们连恋爱都还没谈,你直接就跳到送房本这一步了吗
这思路是不是太清奇了点
看着我迟迟没有反应,顾鸣更慌了。
他头顶的弹幕,已经开始自我否定。
【完了,搞砸了。】
【她肯定觉得我很奇怪。】
【哪有第一次送礼物就送钥匙的。】
【我真是个白痴！】
眼看着他又要陷入自我怀疑的死循环,我赶紧把钥匙收了起来。
我很喜欢。
我冲他笑了笑。
谢谢你,这是我收到过最特别的礼物。
顾鸣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喜欢！】
【她说很特别！】
【我就知道！我的想法没错！】
看着他失而复得的开心样子,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傻子。
生日约会结束后,他送我回宿舍。
走到楼下,他却迟迟不肯离开。
路灯下,他拉着我的手,欲言又止。
不用看弹幕,我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等了他很久。
他纠结了也很久。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星瑶。
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而不是连名带姓。
声音低沉又温柔。
我……
嗯我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勇气。
我……明天早上有篮球赛,你能来看吗
我：
我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个
你告白呢你酝酿了半天的情绪呢
我抬头看他的弹幕。
【告白的话还是等比赛赢了再说吧。】
【在胜利的荣光下向她表白,一定很帅！】
【对,就这么干！】
我真的要被他气笑了。
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我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
不去！明天我要睡懒觉！
说完,我转身就走。
顾鸣愣在原地,显然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她生气了】
【为什么】
【女生都这么善变的吗】
我懒得理他,径直上了楼。
回到宿舍,我把那把钥匙拿出来,放在手心里。
冰冷的金属,却仿佛带着他的体温。
我的嘴角,忍不住又一次上扬。
算了,看在他这么纯情的份上。
明天的篮球赛,就勉为其难地去看一眼吧。
14.
第二天,我还是没骨气地去了篮球场。
我到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
场上的顾鸣,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他穿着红色的7号球衣,身姿矫健,动作行云流水。
每一次跳跃,每一次投篮,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引得场边的女生尖叫连连。
他就像一个天生的王者,在自己的领域里,闪闪发光。
我靠在栏杆上,静静地看着他。
中场休息,他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我。
他朝我跑过来,满头大汗,眼睛却亮得惊人。
你来了。
他笑得像个得了糖吃的孩子。
【她来了！她真的来了！】
【她果然还是在乎我的！】
【下半场我要更努力才行！】
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水和毛巾。
喏。
他接过去,仰头就灌了大半瓶。
喉结滚动,性感得一塌糊涂。
下半场加油。我说。
嗯！他重重地点头,等我赢了,有话对你说。
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神灼热又认真。
我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下半场比赛异常激烈。
比分一直咬得很紧。
最后十秒,两队打平。
球权在顾鸣手里。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看到他运球,突破,在距离三分线还有一步的地方,猛地起跳。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唰——
球进了。
绝杀。
全场沸腾。
队友们一拥而上,将他高高抛起。
他成了全场的英雄。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他从人群中走出来,径直朝我走来。
他的身后,是无数狂热的目光。
但他眼里,只看得到我一个人。
他站在我面前,喘着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星瑶。
他叫我的名字,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我赢了。
嗯,你很棒。我看着他,由衷地赞叹。
他笑了,那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所以,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郑重,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终于来了。
我等了这么久的告白。
在我自己的脑内剧场里,我应该矜持一下,或者再逗逗他。
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在阳光下,在欢呼声中,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少年。
我突然觉得,所有的拉扯和试探,都没有意义了。
我只想,立刻,马上,拥有他。
我点了点头。
我愿……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篮球,就直直地朝着我的后脑勺飞了过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我只听到顾鸣的一声惊呼。
然后,我就被他猛地推开,他自己却被篮球重重地砸中了后脑。
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直直地倒了下去。
世界,在那一刻,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只看到,他头顶的弹幕,在闪烁了几下之后,彻底消失了。
15.
医院的消毒水味,刺鼻又冰冷。
顾鸣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医生说,轻微脑震荡,加上之前打球体力透支,才会晕过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我守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心里一片慌乱。
最让我害怕的是,我再也看不到他的心声弹幕了。
那个曾经在他头顶上,24小时不停歇滚动的蓝色小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无论我怎么集中精神,怎么看,都看不到。
他现在在想什么
他是不是很难受
他会不会醒不过来了
各种可怕的念头,在我脑子里盘旋。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听不到他的心声,是这么让人不安的一件事。
我就这样,守了他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的手指,终于动了一下。
然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星瑶……
他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我在！我赶紧握紧他的手,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想要帮我擦眼泪,却被我躲开了。
别动,你还伤着。
他笑了笑,眼神里充满了歉意。
对不起,搞砸了我们的……告白。
我摇摇头,哽咽着说：那些都不重要,你没事就好。
他定定地看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星瑶,别读了。
我猛地一愣,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他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会知道……
顾鸣看着我震惊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握着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从现在开始,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我的心声,我亲口告诉你。
我喜欢你,沈星瑶。
从第一次在图书馆看到你,睡得口水都流出来的样子,就喜欢你了。
我想牵你的手,想抱你,想亲你。
我想和你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做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
我想把我的全世界,都给你。
他的声音,像带着魔力,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在我的心上。
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原来,这场我自以为是的撩汉游戏,从一开始,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双向奔赴。
他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所以,他在我耳边,用沙哑的声音问,我那独一无二的生日礼物,什么时候用
我的脸,瞬间爆红。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又羞又恼地捶了他一下。
顾鸣！你这个禽兽！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膛震动。
然后,他低下头,吻住了我的唇。
这一次,我没有躲。
嗯,这个吻,比他头顶的所有弹幕,都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