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婉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撑在石桌上,厉声道:
“为什么?您当初明明说宴礼的劫数已经过去,那他现在昏迷不醒又是什么情况?!”
道士不紧不慢地重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才悠悠开口:
“小友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
“当初你让许公子来到现代,而许公子最开始是魂穿在季先生身上,你强行将许先生驱赶,又强行把他带回现代,这一番操作,已然扰乱了因果。”
“简单来讲,自从许公子来到现代之后,两人虽看似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但实际上,在某些层面上,他们算是共用一个身体,可又不完全是。”
“这种微妙的联系让两人共感,现在许公子死亡,那季先生势必会受到影响。”
洛清婉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
也就是说,她的每一次出轨,季宴礼都了然于心。
她的每一次谎言,他都清清楚楚。
洛清婉不敢再想下去。
曾经的谎言和背叛,此刻都化作最锋利的刀,将她的心一片一片的凌迟,带来鲜血淋漓的痛。
她痛苦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猩红,哑着嗓子道:
“那那还有没有解决办法?”
“只要能让他醒过来,只要他能好好的,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道士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解铃还须系铃人。”
“你们之间的因果纠缠,皆由心起。”
说罢,道士微微抬起手,直直指向洛清婉的心口。
“季先生昏迷不醒,主要还是因为你将他的心伤的千疮百孔。”
“想要醒来,只有一个办法。”
“以你之心,换他之醒。”
她朝着道士深深鞠了一躬,“多谢道长指点。”
说罢,她径直朝外走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
车稳稳停在一栋别墅前,她独自走了进去。
这套房子里,有无数她和季宴礼的美好回忆。
她靠在沙发上,点燃一只烟,深吸一口,苦涩的味道迅速在口腔中蔓延。
烟雾缭绕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一支烟抽完,她将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摁灭。
随后拿出手机,拨通了江沁雪的电话。
“带宴礼回国,我有办法救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江沁雪冷漠的声音:
“我凭什么相信你?”
洛清婉神色未变,淡淡道:
“除了相信我,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江沁雪握着手机的手阵阵收紧,紧到指节泛白。
的确,洛清婉说的没错。
她动用了所有人脉关系,四处寻访名医,可得到的答案始终都是摇头叹息。
良久,她才再次开口:
“好。”
“明天上午十点,京北机场。”
电话挂断后,洛清婉回到了两人的房间,躺在季宴礼的位置沉沉睡去。
次日,京北机场。
江沁雪推着昏迷不醒的季宴礼,紧紧盯着洛清婉,冷冷道:
“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不成功,命给你。”
江沁雪盯着洛清婉看了许久,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手术室门前。
洛清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江沁雪。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你在外面等着。”
江沁雪眉头一皱,刚要开口,洛清婉又接着说道:
“我对宴礼的爱比你更深。”
“放心,我不会拿宴礼的命开玩笑。”
说吧,她从江沁雪手中接过季宴礼,推着他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关上的前一秒,洛清婉嘴角勾起一抹笑。
“这一局,我赢了。”
“以后,照顾好宴礼。”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大门便缓缓合上。
江沁雪微微一怔,眉头紧锁,眼里满是不解。
手术室内,灯光如昼。
洛清婉躺在手术台上,感受到手术刀划破自己的皮肤。
鲜血一点点渗出,而她的脑海里满是季宴礼的笑脸。
未来的日子,她要让季宴礼带着他的心脏活下去,要让季宴礼一辈子都忘不掉她
她微微侧过头,最后看了一眼季宴礼,眼里是无尽的眷恋。
宴礼,这下我真的能陪你到老了。
手术结束,洛清婉嘴角挂着一抹笑。
而一旁的季宴礼,猛地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