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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是在别墅的杂物间。
我睁大双眼,看着惨白的天花板。用手摸上脖颈处缠着的厚厚绷带,没有半点劫后余生的喜悦。
只是觉得好可惜,没死成。
意识恢复不过半晌,管家强硬地闯进我的房间。
“别赖在床上偷懒了,还以为自己是别墅的女主人?你现在就是一条任人使唤的狗!”
“夫人让你去把主卧打扫一下。还不赶紧起来过去!”
我被拖下床。
脚步绵软地拿起工具,身体昏沉得厉害,透着不健康的热。
推开门时,陶诗茵正跨坐在书桌前的季煜泽腿上,亲密地搂着他的脖子接吻。
我来时,他们唇边拉扯出的白丝横亘在眼前。
明晃晃地,刺痛了我的眼,心痛后知后觉地袭来。胸膛起伏之间,不像是呼吸,像是生吞刀片般的疼。
我埋着头,攥紧了手中的工具:
“抱歉,是张管家说夫人让我来打扫卫生。”
陶诗茵窝在季煜泽怀里,骄纵着使唤我:
“嗯。我听煜泽哥说,这以前是你们的婚房,怪不得整个房间都是你的臭味!”
“自己去把你的衣服、婚纱照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统统给我扔掉。还有别用什么扫把、拖把什么的。老实拿着抹布,给我跪在地上,一寸寸把房间打扫干净!”
说完,扭头同季煜泽撒娇道:
“煜泽哥,你觉得怎么样?你不会怪我太心狠吧!”
季煜泽扫了一眼我烧红的脸颊,只觉得分外碍眼。
别开眼,亲昵地用唇在陶诗茵的脸上贴了贴:
“怎么会。一条狗而已,随你使唤。”
“茵茵开心就好。”
我咬着唇,忍着侮辱。沉默地跪在地上,将身子埋低,一点点仔细地擦着地面。
陶诗茵捧住季煜泽的脸,继续动情地深吻。
眼前回忆交错,同样的书桌前,是刚结婚时季煜泽抱着我,亲口许下的承诺:
“桑榆,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桑榆,我好爱你。”
“桑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
咚!
身体被人猛地向前一踹。
季煜泽不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的回忆应声破碎。
“滚进去把房间收拾一下,我和茵茵要休息了。”
抬手用抹布擦掉我滴落在地面的泪,进了房间。
婚纱照上我的脸被人划拉扔在地上,我的衣服塞满了垃圾桶,这个房间里曾经属于我和季煜泽的那些美好回忆被毁得一干二净。
我把这些“垃圾”带走。
亲眼看着季煜泽怀里抱着另外一个女生,嬉笑着进了我们的婚房。
合上门,他们抵死缠绵。
脚下灌了铅,我动了不了半分,自虐一样听着他们欢好的声音,指甲狠狠落入掌心,酸涩的堵塞感演变为刀刃割得我浑身上下都在疼。
像是身体不堪重负,我扶着柱子,痛苦到开始止不住地干呕。
高烧的昏沉感卷土重来。
踉踉跄跄走到楼梯口,台阶就在脚下,自我厌弃的感觉彻底淹没了我。
闭上眼,预备着双脚踏空。
身体在失重的最后一瞬间被人猛地拉回。
我下意识回头,是个保镖模样的人。
他看向我绝望的双眼,用力攥住我的手更狠,压低声音告诉我:
“林小姐,我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