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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了日子后,两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在季书芸的请求下,温瑜去采购结婚要用的东西。
而她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整理一下现在的思绪。
她一个人在附近的公园慢慢走着,刚走到湖边的长椅旁,就撞见了迎面走来的两人。
曲景言推着轮椅,白薇薇站在他身边,正低头说着什么,笑得格外甜腻。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白薇薇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软下来,怯生生地往曲景言身后躲了躲:“季季小姐。”
曲景言的目光落在季书芸身上,她穿着温瑜的风衣,脸色苍白得像纸,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再也没有从前的讨好和卑微,只剩下一片漠然,像在看两个陌生人。
“书芸”
他下意识地想叫她的名字,喉咙却像被堵住,怎么也发不出声。
季书芸没理他们,转身就想走。
“站住!”
曲景言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你要去哪?”
季书芸脚步没停,只淡淡地丢下一句:
“离你们远点的地方。”
“离我们远点?”
曲景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一声:“季书芸,你这把戏玩不腻吗?昨天在拍卖台上装可怜,今天又摆出这副清高样子,不就是想让我注意到你?”
他笃定她是在闹脾气,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只要他稍微哄一哄,她就会重新凑过来。
白薇薇适时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声音软得发黏:“景言哥,你别这么说季小姐可能是真的不想见到我们吧?毕竟毕竟我们在一起了,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她说着,偷偷抬眼打量季书芸的神色,眼底藏着算计的光。
“闭嘴。”曲景言却开口,语气冷得让白薇薇一愣。
他以为季书芸听到这话会回头,毕竟这可是第一次,他为了她而打断白薇薇!
但季书芸脚步非但没停,反而更快了,步伐决绝,连头都没回。
曲景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心口那股莫名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她怎么敢?怎么敢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他没注意到,身旁的白薇薇脸上的柔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狰狞的怨毒,死死盯着季书芸消失的方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婚礼前三天,季书芸总觉得头晕恶心,浑身提不起劲。
温瑜要带她去医院,她却想去附近的古寺祈福,求个心安。
寺庙建在半山腰,她扶着栏杆慢慢走,刚到半山腰的平台,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季小姐,好巧啊。”
白薇薇的声音带着虚伪的笑意,挡在她面前:“我来求姻缘,希望能和景言哥长长久久呢。”
季书芸皱了皱眉,想绕开她。
白薇薇却突然上前一步,故意撞了她一下,随即夸张地往后倒去,声音陡然拔高:“啊!季小姐,你推我干什么?”
又是这招。
季书芸心里冷笑,刚想后退,手腕却被白薇薇死死抓住。
两人拉扯间,白薇薇突然松了手,季书芸重心不稳,顺着陡峭的石阶滚了下去。
“砰——”
她的后背撞在石阶上,钝痛一阵比一阵剧烈。
季书芸蜷缩在地上,刚想撑起身,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来,染红了浅色的裙摆。
白薇薇站在台阶上,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看着那片刺目的红,瞳孔骤缩:“怎、怎么会这样”
她只是想让季书芸摔一跤,让赶来的曲景言以为又是季书芸在闹事,可没料到
“阿弥陀佛!”
听到动静后,先赶来的是附近的方丈。
他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指着季书芸惊呼,“女施主,你这是流产了啊!”
流产?
季书芸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
小腹的绞痛越来越清晰,她这才想起最近的恶心乏力。
之前曲景言喝醉了酒,喊着白薇薇的名字和她纠缠。
她本以为那只是一夜的过错,没想到居然怀上了孩子!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得她几乎晕厥。
就在这时,曲景言也赶到了现场。
第一眼,他看到的便是石阶下,浑身是血的季书芸。
曲景言瞳孔猛地收缩,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她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白薇薇迅速反应过来,她一咬牙,立刻扑过去,抓住曲景言的胳膊,哭喊起来。
“景言!不是我!是季小姐她自己摔倒的!她还说说不会放过我们”
可这一次,曲景言没有看她。他的目光死死黏在季书芸身下那片刺目的红上,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地扑过去,跪在季书芸身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书芸书芸你怎么样?”
季书芸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她微微张开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可最后却因为失血过多,先一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