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程昀第一次这样向我剖白心意。
“青青，你看这张照片，这是大学里咱们那一场联谊会，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就看见你了，你笑起来就像百合花一样”
“后来听说你打听我的课程信息，我多高兴啊。你跟我表白的时候，我嘴上说不接受，其实心里快高兴死了。”
“还有那次你急性肠胃炎，被你舍友送到医务室，正好校医请假不在，是我找车送你去的医院，只是没等你醒来我就跑了，还让你舍友别说。”
“这条项链，是我特意定制的，你没发现吧，搭扣上刻了一个x，谢字的x。”
照片划过的速度越来越慢，谢程昀逐渐哽咽了。
我眼中毫无波澜。
“谢程昀，你就是把这些照片一张一张重新说一遍，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分手了。”
他却一边落泪一边倔强道：
“青青，我爱了你很多年，我真的”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有心理障碍。我知道你爱我，可我就是怕，怕你是那种得到了就不珍惜的人，怕真的在一起了，我在你眼里就再也没有光环了。”
“可我也怕你真的离开，只好一次又一次试探你，每一次你的反应都让我确定你还爱我”
“对不起青青，让你吃了很多苦，可我是真的爱你啊！”
说完，他急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戒指盒，打开，却是一枚比之前结婚仪式上更大更闪的钻戒。
“其实你找设计师定制戒指的时候，我也定制了一枚。青青，以后换我对你好，换我来恳求你，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我无动于衷，眉头皱起。
“青青，你看看我，青青？你别吓我！是哪里痛啊？”
谢程昀手忙脚乱，起身查看。
我已经将自己的下唇咬出了血。
他又伤心又喜悦：
“青青，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我终于看向他，满是厌恶：
“我说过看见你我就想吐，你知道这种强忍厌恶的感觉有多难受吗？”
谢程昀人还站着，却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就像你也不知道，一个害怕黑暗、害怕密闭空间、害怕狗的人，被你下令，和狗一起关进那个地下室里，是怎样度秒如年的。”
谢程昀的嘴唇彻底失去了血色，他双膝跪地，死命抽自己耳光，一下又一下，很快脸颊浮肿，嘴边渗出血迹。
“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畜生不如，青青，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含糊不清。
我不想再回答他。
接下来的半个月，他寸步不离，厚着脸皮待在医院。
等到我出院，他的脸也好了，还是那么无赖。
他硬是要抱着我，向我邀功，说：
“那些在花园上砸你的人，统统都拘留了，青青，有没有高兴一点？”
“还有沈卉燕，她付出了应有的代价，现在人在非洲矿区里，从此生死由天。”
他像是不厌倦一样，一声又一声说着“对不起”，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终于，我说：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