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我很快抛之脑后。
体检结果也出来了,我身体恢复得不错,不必特意休假。
于是我全身心投入到公司事务里。
十年来,感情是彻底稀碎了,好在工作上得到的锤炼和经验都是实打实的。
公司很快上手,一切平稳向好。
这天妈妈却没有等我一起下班回家,而是提前回去了。
我接到她在车上打来的电话。
“哎呀乖女,妈妈有急事先走一步哈。”
“别担心,晚上有人接你,还是熟人呢,客气点哦!”
我哭笑不得,怎么我还是小学生吗,不能自己回家呀?
而且还有司机啊。
心里奇怪,总觉得妈妈意有所指。
不过妈妈总不会害我,也就没多想。
直到下班看到迈巴赫旁边十分眼熟的男人,我才明白过来妈妈的意思。
合着是变相的相亲啊!
“怎么样,高中跟你表白过的男同学,现在不至于完全认不出吧?”沈志远笑道,为我打开车门。
我也忍不住笑了。
“男大十八变,你是帅了很多。你不是出国了吗?”
“嗯,疗伤。好在现在应该能痊愈了,我就回来了。”
“你受伤了?”我一惊,沈家大少出国是为了治疗,这消息我怎么一点没听过?
“情伤。”他一本正经,“谁让某人发我好人卡,还一点挖墙脚的机会都不给?”
那些年我满心满眼都是江林舟,自然没有别人的机会。
此刻我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好不说话。
他的意思我明白,然而现在,我没心思考虑新恋情。
沈志远没有追问,聊了会儿其他轻松话题,送我到家就礼貌回去了。
妈妈倒是热情挽留,无果后转脸就劝我:
“小沈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你从小认识的,不比你在外面认识的随便一个男的合适?江林舟那样的看着光鲜,实际上呢?”
我一顿,没说话,心里却动摇了。
江林舟这个名字,就是一个明晃晃的教训。
狂热执迷的爱恋我经历了十年,到头来不过一身伤痕。
或许知根知底,安稳度日,才是我真正需要的。
之后,我和沈志远逐渐交往起来。
没说是相亲,然而一切都在以适龄男女的节奏推进。
两个月后,我接受了他送的玫瑰。
六个月后,我接受了他递上的戒指。
沈志远高兴地把我一把抱起来原地转圈圈。
他的兴奋感染了我,我回抱住他,也大笑起来。
未来的日子,或许会比我以为的更快乐。
婚礼筹备时,我们先去领了证。
路上回家经过公司,我正好上楼拿一份文件。
不料走进大门,一个人影向我直冲过来。
我连忙避开,闻到一股淡淡的酸臭味。
居然是许久不见的江林舟。
他哪里还有之前意气风发的精英模样?整个人邋里邋遢,皮包骨头,胡子拉碴,不知几天没洗脸了。
“鸣鸣,我已经和陈若可离婚了,我单身了!”
他尖声说着,把离婚证往我眼前戳。
“咱俩可以结婚了!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吧!”
我后退数步想要离他远点,满心嫌恶。
车撞树上知道要拐弯了?可笑!
“江林舟,你离婚就离婚,骚扰我这个前女友做什么?”
他愣住,眼泪突然就滚滚而落。
“鸣鸣,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那个陈若可,就是个贱人!大骗子!观测站被她搞得三天两头出故障,根本修不好!”
“她还偷走了剩下的全部资金,现在研究所都停摆了,我没办法啊鸣鸣!”
他挥舞着双手试图抱住我,我连连躲避开。
“鸣鸣,过去都是我的错,是我看不清,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其实我心里从来没有放弃过你,我以为你会一直在的,你原谅我吧,我们回研究所,我们还可以东山再起!”
我看着这个满嘴疯话的男人,我怎么会爱他十年?
当年,他还是个满眼理想、浑身有光的年轻人。
原来那个让我心动的年轻人,早就消失了。
我也拿出一个红本子,刚到手的结婚证,当着他的面摊开。
“我已经和我的男朋友结婚了。”
江林舟脸色一厉。
“谁?你哪来的男朋友?!”
沈志远快步赶到,一把搂过我。
“我就是鸣鸣的丈夫,你是?”
江林舟看着这个西装革履风华正茂的男人,不可置信道:
“你又是哪根葱?你和鸣鸣在骗我是不是?”
见我和沈志远双手交握亲密无间,他尖叫起来:
“骗子!骗子!你们这对狗男女!”
我皱眉,警告他:
“江林舟,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报警了!保安!请人出去!”
我拉着沈志远去我的专属电梯,电梯合上时,江林舟还在和保安挣扎对抗,大喊着我的名字。
我没有搭理,电梯一路上行,再也听不到了。
沈志远还在搂着我,他的手掌宽大而温厚,如此有力。
等拿了文件下来时,再没有江林舟一点痕迹。
我们开车回家。
春风从车窗往里灌,我满心都是即将到来的婚礼。
那些过往的阴霾,已经不配再浪费我一丁点精力和时间,我的心神,只需要专注当下和未来的幸福生活。